疊巒山是一座十分奇怪的山。

這座山峰和它的名字一樣，像是兩座山峰重疊在了一起。

而且兩座山都是標準的三角形，也不知上麵那座山，是怎麼穩穩地重疊在下麵山峰的山頂。

智者的住，在整座山的峰頂。

這裡有個幾百米寬的平臺，環境清幽雅緻，種著一些蔬菜，養著幾隻，一條狗。

院子裡，一名子正在耕作。

遠遠看見子，陳想起心中的疑問，對何晟問道；“我聽聞這疊巒山上，隻有智者和子，可這子，難道永遠是子嗎？”

何晟笑道：“陳公子，這你就有所不知了。這子也是個奇妙之人，他已經在這裡許多年，但從來冇有長大過，一直是這幅模樣。而且，他的記憶也始終停留在當天，永遠不會記得昨天發生什麼。所以，我每次來，他都當第一次見我。”

“他被人施了神識法？”陳疑道。

“這我就不知道了。當年我剛來求見智者的時候，這裡還冇有子。後來子纔出現，也不知智者，從哪裡找到了的他。”

何晟看向子，道：“不過這子很厲害，雖然他隻有當天的記憶，但他十分聰明。”

“二位貴客，請下來說話。”

這時，子看到了空中的陳、何晟，放下了手中的鋤頭，雙手攏在邊喊道。

陳和何晟飛落而下，何晟上前拱手道：“子，多年未見，彆來無恙。”

“看來貴客認得我。”子臉上出憨厚的笑容，道：“可惜我隻有一天記憶，卻是不記得貴客你了。”

何晟笑道：“若是能被你記住，那可是我的榮幸。”

子搖頭道：“記得太多，反而煩勞。”

“你就不想知道，自己以前發生過什麼？”陳問道。

子看向陳，哈哈笑道：“每天都是新生，不是更快樂嗎？若是非要記住往事，我隻怕心中羈絆太多，不得安寧。還如何在此，安安靜靜的侍奉智者。”

陳笑道：“人生在世，擁有喜怒哀樂，方纔完整。若是冇有哀，又如何知道何為樂呢？若是冇有苦，又豈會知道甜呢？”

子搖頭道：“人生為什麼要經曆喜怒哀樂？難道平平淡淡，就不是人生了嗎？若是我記得往事，我還會這般快活嗎？”

陳道：“人生平淡，是指生活平淡，而不是平淡。而且，這個世界上，不存在完全的平淡。比如你，在耕種的時候，不會遇到欠收？你養的鴨，不會生病？”

“哈哈，到了明天，這些事我就忘了。”子大笑道，頗為得意。

陳一愣，他本是抱著玩樂之心，和子辯論。

可這一刻，他突然覺得，子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

陳哈哈一笑，道；“的確如此，今日煩憂，你明日即忘，如此一來，你的人生之中，終究還是快樂更多。”

何晟低聲對陳：“之前有人打了子，他第二天頂著個豬頭，一樣笑嘻嘻和彆人談天說地。說實話，有時候，我還真是羨慕他。”

“可我總覺得，這種快樂不完整。”陳若有所思，道：“如果我每天醒來，擁有往日的記憶，卻又能忘卻煩勞和憂愁，那纔是真正的快樂。可是，那樣的境界，比修煉還難。”

見陳和何晟嘀咕，子問道：“二位貴客，你們是來求見老師的吧？”

“正是。”何晟道：“還請子幫忙傳話，就說是北淩宮何晟求見。”

子搖頭道：“抱歉，老師正在接待其他的貴客，你們若是想要見他，還請等候。”

“智者接待的人，是不是陳述？”陳問道。

話剛說出口，陳就後悔了。

陳述是昨天到的，子隻記得今天的事，他哪裡知道是不是陳述。

果然，子笑著搖了搖頭：“那個人是誰，我不知道。”

說完，他拿起鋤頭，繼續耕地。

雖然他力氣不大，作也慢，但卻優哉遊哉，十分愜意的樣子。

似乎耕地，就讓他快樂。

疊巒山上發生的其他事，都不重要。

“這纔是人生。”

陳不由得歎了句，心想幾乎所有人都在匆匆忙忙奔跑，隻有子這樣失憶的人，才能停下來，屬於自己的快樂。

競爭使人進步，但競爭，真的就是追求嗎？

收回思緒，陳對何晟道：“何副宮主，我們現在隻能等嗎？”

“隻能如此了。”

何晟苦笑了下，尷尬道：“智者有規矩，在他接待賓客的時候，不能打攪他。”

智者不過是一星修者，卻連何晟也要尊重他的規定。

由此可見，智者的地位有多高。

不過，陳有個疑問，道：“智者名聲遠揚，整個因賢界，應該有許多人會來找他答疑解，為什麼這裡，卻人煙稀？”

何晟解釋道：“剛開始的時候，智者門可羅雀。

甚至，冇有人知道，他居住在這裡。

後來，一位八重聖師偶然在此休息，與智者談之後，閉關突破進階九重。

他對外宣稱，全靠智者的點撥，他才解開心結，從而突破進更高的境界。

對此，並冇有多人相信。

但有人抱著嘗試的心態，前來求見智者，與智者談，還真的有所收穫。

逐漸的，智者的名聲越來越大。

也有更多的人，在他的指點下，破除了心中的桎梏，突破境界。

這之後，智者才名揚因賢界。

那段時間，整個疊巒山及周圍，都是麻麻的人，排隊等著智者答疑解。

每個人都希，智者一點撥自己，就能進階。

智者不堪重負，便定下規矩。

每年隻接待三十人。

如此的名額，怎麼分呢？

智者無法限製因賢界的修者，但其他的勢力可以。

於是，包括我們北淩宮在，一共十三個勢力聯手，組了聯盟，控製這三十個名額。

所以，這裡的人，纔會這麼。”

陳不解道：“你們這樣做，智者同意嗎？”

何晟笑道：“哈哈哈，他不得我們幫他分配名額，不然，他定下的三十個名額，應該給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