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天告別王東岳,回到雙縣。
在供銷社買了些吃喝,給住院的余海明帶去。
余海明恢復得還不錯,用不上一周便能出院。
手做得很完,不需再來回折騰,只留劉淑芬一人照顧就夠了。
在醫院待了一會兒。
余海明對余天的態度又有明顯好轉。
只是時不時提起還錢的事兒,眉頭深皺,特別為余天發愁。
老余家哪兒有錢?
聽說這次管林長水還借了不,老頭兒的心更難。
余天讓余海明放一百個心,不停安著。
錢肯定是能還上的,他保證一個星期就能做到。
安好父母,余天離開醫院。
出門時,天已經黑了。
余天今晚是要回村去的。
不過在此之前,他要回一趟二哥家,和張小代一些事宜。
現在王東岳等人都在省城。
估計未來三天他們不一定會來回折返。
所以余天有必要和張小說一聲。
讓安下心來,免得再有什麼些別的想法。
推門進院。
房間里面黑漆漆的,好像沒人一樣。
余天先看了子,子還在。
他暗自嘀咕兩句,心說二哥和張小的心還真大,大黑天的,兩人這是跑哪兒去了?
正想著的時候。
房間里忽然傳來一陣響聲。
啪。
好像是什麼東西落了地。
接著。
張小的驚聲從里面傳來,聲中帶著些許不好意思。
“呀!”
張小大喊著,“爽哥,別鬧!你不是說坐著聊天嗎?怎麼還我的手!”
話落。
余爽的聲音也同時傳來。
他氣息很,聲音低低的,好似用了很大勇氣一樣,“小...小!我是真稀罕你!咱倆有緣的,你不覺得嗎?你也二十五六了,我正好三十!你能來這兒,是上天給咱們安排的緣分!你別嫌棄我,別看我丑,我可是有把子力氣,保證能讓你過上好日子!”
也不知道余爽是從哪兒來的這般勇氣。
以前的他,面對人,可是很扭的。
興許是這段時間被小桃兒磨煉的。
也興許是他自覺年紀大了,再不勇敢出擊的話,恐怕真要打一輩子。
余天聽得直樂。
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正猶豫間。
張小猛地推門跑了出來。
見到余天后,臉一紅,匆忙去了后院。
余天笑笑,走進屋里,打開了燈。
“哥。”
余天一臉壞笑,“天都黑了,怎麼不開燈呢?你倆在屋里干啥呢,我剛一進門,小就跑出去了,臉紅的好像柿子。”
“啊...”
余爽渾不自在,“那個...小,我們倆...我們倆聊天來著,屋里太熱了。你...你子賣出去了?”
他轉移話題,余天也不繼續糾纏。
這東西又有幾個人能說得清?
每個人都有自由追逐的權利。
要是他倆真能的話,還真是千里姻緣一線牽。
給余爽講了講當天發生的事兒后,余天讓他轉告張小,只管老實待著,看好子就行。
要是王東岳他們回來住的話,讓二哥繼續幫著做飯,其余的,暫時不用他們管。
又聊了一會,余天方才返回柳樹村。
他把買來的糖果都帶了回去,還特地帶了不。
到家時,李婉正在廚房做飯。
也忙了一天,剛幫著三哥他們賣完油渣餅。
“呢?”
進廚房,余天放下東西,卻見鍋里炒的是青菜。
剛剛在院子里明顯聞見香,他還以為是自家做的。
“你回來啦?”
李婉面驚喜,繼續撥鍋鏟,“今天不吃了,吃點兒菜,頓頓吃,也太膩了。”
這明顯是借口。
哪兒有人吃會吃膩的。
尤其是八十年代。
頓頓吃,是每個普通人的終極夢想。
“婉...”
余天一把拉住的手,“你是不是擔心我這次生意會做不,怕我還不上錢,所以在給我省錢?我告訴你,我肯定能。方法我已經想好了,一周,錢一準兒能還上。”
“沒有,真沒有。”
李婉確實是這麼想的,可說出話,卻又變了,“余天,你想哪兒去了?我真是不習慣吃。我這幾天都胖了,再胖一些的話,服會穿不上的。”
現在依然很瘦弱。
胳膊上的骨頭廓清晰可見。
余天心里猛地一酸,就要切炒菜。
豆豆從里屋跑了出來。
聽見又要吃,他一下竄到余天懷里,小兒饞得直淌口水。
“豆豆乖...”
余天了兩把臉蛋兒,“你還沒吃飯呢?”
“吃了!”
豆豆拍小手掌,“媽媽今天晚上給我做的炒。”
“哦!”
余天又問,“那媽媽為什麼現在還在做飯啊?”
豆豆聲氣地回答,“爸爸,媽媽說不喜歡吃,吃炒青菜。媽媽吃了好幾天炒青菜了,都快變青菜了。”
小孩子不會撒謊。
余天這才知道,原來自己離開的這幾天,李婉一直都在吃炒青菜。
再加上這幾天,一直在和三哥三嫂一起忙活。
整個人看起來,不但黑了,更是瘦了不。
“婉。”
余天把李婉抱在懷里,“去吧,和豆豆去玩一會兒,我給你們娘倆加個餐。今晚你必須吃一盤才行!”
話落。
他不等李婉拒絕,推著出了廚房,自顧炒起來。
一盤很快炒好。
余天盛了飯,放在院里的小桌上。
李婉不吃也不行。
在余天的‘監視’下,和豆豆把整盤炒,全都吃了個溜干凈。
“婉,你記住。”
余天拉住李婉的手,盯著麗的臉龐,“有我在一天,我絕不會讓你們過苦日子!我寧可自己不吃不喝,也要讓你們兩個過好。怎麼樣,我今天的手藝還行吧?幾天沒做飯,味道還可以不?”
好吃。
真的好吃...
生活的甜,味無比。
收拾碗筷,天也不早了。
余天準備和李婉談談過段時間去見父母的事兒。
正在這時。
院門被人推開。
趙鐵柱搖頭晃腦,從外面走了進來。
“吃著呢?”
趙鐵柱的小臉兒紅撲撲的,一看就是喝了酒。
“咋了叔?”
余天也沒給他好臉,知道他是來顯擺的。
“沒事。”
趙鐵柱環顧一圈,“這兩天,你家的香味我聞得了些,還真有點兒不習慣!余天,你猜猜,我們家今晚吃的啥?我估計你猜破頭,也猜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