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沉回到家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鐘了。
下了班之後他一個人開著車子去了幾個地方,那幾個地方是警方能夠查到的三個害者最後出現的地方,他想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線索。
今天是專案組立的第四天了,可是幾乎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一點頭緒。
雖然沈沉看上去很是鎮定,但他的心比誰都要著急,他現在最想要弄清楚兩件事,第一就是三個害者遇害的第一案發現場到底在什麼地方,是同一個地點嗎?如果是兇手又是用什麼手段將他們弄去的。如果不是的話,那兇手是怎麼選擇第一現場的,他在對案發現場的選擇上是不是有什麼共同點。
第二件事就是兇手的下一個目標到底會是誰呢?鄭屠還是黃,或者直接就是闞老六!按著時間推算兇手應該就是這一兩天就要對下一個目標對手了,如果不搞清楚兇手的作案規律的話,還會有無辜的人死去。
沈沉的母親還坐在客廳里看電視,一邊還織著。
「回來了?我煮得有銀耳湯,去喝一碗吧!」
「媽,不是說了不用等我嗎?累了您就去休息吧。」沈沉有些無奈,他明顯覺到母親是有些困意了。
電視里放的是一部劇,沈沉瞟了一眼,竟然是《黑名單》。
「媽,你怎麼想著看劇了?那字幕看著費勁的吧。」
母親笑笑:「還,你還別說,這片子還是有點意思的。」
沈沉點點頭:「時間不早了,您去歇著吧,我喝了湯也回屋了。」
母親這才放下了手裡的活兒,拿了遙控關上了電視,又叮囑了兩句讓沈沉早點休息之類的話才回了屋。
沈沉喝了一碗湯之後並沒有馬上回屋,卻是進了書房。
這個時候他也睡不著,腦子裡糟糟的。
坐在書房的臺上,他的手裡捧著一杯熱咖啡,著星空發獃。
突然,他的腦子裡又回放著剛才電視的畫面。
名單!他一下子就坐直了子,他放下咖啡杯,直接掏出手機來給傅洪打了過去。
「老傅,你趕去找到杜仲平,仔細地詢問清楚,在鄭屠之前他還與什麼人發生過矛盾,從廖哲之後但凡是與他發生過矛盾的人一個都不能,順序也不能。」
傅洪還在隊里,有大案子的時候連軸轉已經了他們工作的常態。
他看了看時間,快十二點了。
「現在嗎?」
「沒錯,就是現在,之前我們不是推斷兇手這一兩天就會有所行嗎?我在想,他的目標不一定就是鄭屠和闞老六他們,從之前他殺人的順序來看,與杜仲平和害者發生矛盾的時間順序相符,我想兇手的手上一定有一份名單,假如在廖哲和鄭屠之間還有其他的什麼人的話,那麼他很可能會為兇手的下一個目標。」
「好的,我馬上去找杜仲平!」聽沈沉這麼說傅洪也坐不住了,現在他們就是在和時間賽跑,希能夠在兇手再次行兇之前抓住他。
掛了電話,沈沉長長地出了口氣,如果不是母親在看那部電視劇的話,沈沉一時半會還真不會想到這一點。
沈沉輕輕捶打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自己怎麼連這麼淺顯的問題都給忽略了。
手機響起了信息理提示音,他以為了傅洪發來的,可一看不是,是徐靜發的。
「沈大隊長,尹慧的案子有進展了嗎?」徐靜很直接地問道。
沈沉沒有回答,發過去了一個「噓」的表,然後徐靜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我說沈大隊,你什麼意思啊?我問一下都不行嗎?」徐靜顯然有些生氣了。
沈沉輕咳了一聲:「大記者,你就沒看看現在是什麼時候嗎?我累了一天,能讓我好好休息一下嗎?」
徐靜的語氣才緩和了下來:「找到那張照片是誰拍的了嗎?」
「沒有,老肖那邊還在張地排查中,二、三百號人呢,沒那麼快!」
「對了,那晚發現的那幾的事兒查得怎麼樣,有什麼消息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我可是預約了獨家的。」徐靜記者的職業病又犯了,沈沉應了一聲,徐靜這才又和他閑扯了兩句才掛斷電話。
喝完一杯咖啡,沈沉就更加睡不著了。
他突然想到瞭壟村西邊的那個農家樂的魚塘。
那天他就準備帶著汪璐去的,當然不是去釣魚,而是去查找線索。
他躡手躡腳地走到了門口,輕輕地打開門,走出去,又輕輕地將門給關好。
小POLO很快就駛出了小區,他給汪璐發了一條信息,只有三個字:釣魚去。
汪璐幾乎就是秒回:現在?
沈沉這回就更簡單:嗯。
汪璐直接給他發了一個定位,很快沈沉就接上了汪璐。
「怎麼想到這個點去釣魚?」
沈沉的回答很乾脆:「睡不著。」
「還好你上我,我也睡不著。」
接著便冷場了,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尷尬。
沈沉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大半夜地給汪璐發信息,把給約出來。他只是想著那天既然是準備帶著汪璐一起去的,去的時候自然就要把給上,但是他卻不曾想這個時間點孤男寡的確實有些不適宜。
「那個楚彬後來沒有再給你打電話吧?」汪璐故意找了個話題,沈沉搖搖頭:「沒有,肖秋水讓人暗中盯著的,他那邊應該不會有什麼事,只是不知道兇手的下一個目標到底會不會是楚彬。」
說到這兒沈沉的心裡充滿了無奈,725專案組的兩個案子雖說是獨立的,可都是他沈沉在負責,而且兩個案子居然有一個共同點,兇手很可能會連環殺人,而到目前為止他們本就無法確定兇手的下一次作案時間和目標。
兩個案子的兇手都很狡猾,他們都備了很強的反偵查能力。
可以說他們作案之後本就不會留下任何的蛛馬跡,特別是尹慧案,兇手竟然能夠讓一隻猴子殺人,就算是警方能夠在犯罪現場以現什麼那也只是猴子留下的,想要找到猴子背後的那個人就太難了。
一路上的車並不多,特別是上了國道之後就更了,車子在壟村西邊的那個農家樂的門口停了下來,從一個平房裡跑出來一個六十歲上下的老頭,他像是喝了兩杯,臉紅潤,一雙眼睛也帶著幾分醉意。
「你們到這來做什麼?沒見已經打烊了嗎?」他說話的時候舌頭都有些捋不直了,他應該就是當地的農民,打烊這詞真不知道他從哪兒學來的。
「叔,我們是來釣魚的。」沈沉還真是從後備箱里取出了兩魚竿還有帆布桶和小馬扎什麼的,汪璐看得呆了,沒想到沈沉的車上還真有漁。
老頭瞇著眼看了看二人,笑了:「夜釣啊?」
沈沉忙點點頭。
老頭突然就沉下了臉,這翻臉的速度比翻書還要快。
「不行,只有我們的客人才能在這兒釣魚,而且我們有營業時間的,早八點到晚八點。」
汪璐看了看沈沉,沈沉卻仍舊帶著笑,他走到了老頭的面前:「叔,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不是?」說話間他的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多了兩張紅的老人頭,他塞進了老頭的手裡,然後說道:「我們來都來了,您老看我們大老遠來的份上就通融一下吧,我們不會太久,最遲四、五點鐘我們就離開。」
老頭看著二人的眼神有些怪異,他的臉上出一副我懂了的意思:「你們年輕人就喜歡整這些,有這錢老老實實在酒店開個房間不好嗎?非得跑這兒來。得,既然你這麼有誠意那就去吧,可是說好了的,五點前必須離開,雖說是八點開始營業,但他們一般六點半就來了,要讓他們看到了老闆會炒了我的魷魚的。」
這老頭居然連炒魷魚都知道,也是怪與時俱進的。
不過汪璐卻是聽明白了他都說了些什麼,一張臉脹得通紅,沈沉也讓他弄得有些不自在了,兩人對視了一眼,汪璐的目中帶著。這老頭竟然誤認為他們是來玩野戰的了,也不知道這老頭哪來的這些想法。
老頭可不再理他們,哼著小曲回屋去了,估計又要接著整酒。
「都怨你,選的什麼時間啊!」汪璐埋怨了沈沉一句,沈沉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喂,和你說話呢!」
沈沉這才回過神來,扭頭看了一眼汪璐:「啊!你說什麼了?」
汪璐這個氣的,索就閉上了。
沈沉像在喃喃自語:「假如兇手也和我們一樣打著釣夜魚的幌子,從這兒去拋的話,是不是比走垃圾填埋場那邊要更安全,更蔽一些?剛才來的路上你有沒有發現,往西這邊幾乎就沒有什麼行人車輛,而且是天眼盲區。」
汪璐白了他一眼:「你似乎忘記了,這兒還有一老頭看著呢,我們的車子剛一停下他就跑來了。」
「可我們還不是進來了?你可別忘記了,那句話怎麼說來著,有錢能使鬼推磨,花二百塊錢我們就順利地來到了魚塘這兒,如果兇手也使了錢呢?還有,那老頭明顯好酒,我甚至想著我們只是運氣不好,運氣好的話說不定此刻他早就已經自己把自己灌醉了,那樣的話別說是我們混進來,就算是把他抬去賣了他都不知道。」
汪璐愣住了,沈沉說得確實沒錯。
沈沉真就在魚塘邊擺上了傢伙,兩人坐了下來沈沉點上一支煙,然後從一旁的袋子里出了一瓶礦泉水遞給汪璐。
看著沈沉練地上餌,拋竿,汪璐輕聲說:「你不會真打算在這兒釣魚吧?」
沈沉卻說道:「當然了,不過不是我釣,是你釣。來,接著!」他把魚竿到了汪璐的手上:「我去那邊看看,你在這兒等著,如果那老頭來了你就說我去方便去了。」
也不等汪璐作出反應沈沉就向著兇手藏匿的方向走去,走走停停,他在心裡假設自己是兇手,如果走的是這條路,那麼是怎麼把給弄到那個山坡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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