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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八八從木匠開始》 第186章 有奶便是娘,沒奶就不認了(4k)

 午后一點半鐘,銀桑塔納開始咯噔咯噔咯。

 這是下了縣里的水泥路,進鄉里的石子路路段,顛得人七葷八素的。

 得虧中午沒在北那邊吃飯。

 吃了,也得給你全顛出來。

 然而楊落雁的心,卻格外地雀躍。

 窗外一排排楊樹,都開始掉禿了葉子。楊樹后面是一無際的田野。

 里頭散落著茬的稻梗子。

 實際上已經撒下了麥種,靜等著出苗了。

 桑塔納途徑下圩村,進梨園村地界。在層層禿禿的楊樹后面,自家那高聳著的二層小樓遙遙在

 楊落雁過車窗,甚至看到有人站在自家車庫的樓頂上,矗立張

 “那是我爹跟三姐夫?”

 吳遠看了一眼,那人高馬大的形狀,的確是三姐夫無疑。

 而看出是老支書本人的,是在于他那些洗的發白的中山裝,永遠不穿,只披著。

 “除了他倆,還能有誰?”

 與此同時,車庫頂上煙閑聊的倆人,也看到了遠開來的那輛桑塔納。

 這實在不難發現。

 因為這條鄉道上,一天也過不了幾輛四轱轆的車。

 所以銀桑塔納從高灘上一拐下坡來,就被楊支書看在眼里了。

 熊剛沖樓下通知了一聲,回頭對楊支書道:“弟妹這次能把生意做那麼大,都賴老支書從小培養有方啊。”

 楊支書一臉得意,卻依舊道:“估計小遠沒出主意。落雁的生意也就看著熱鬧,實則掙錢上,不如小遠。”

 熊剛不以為然:“家里這邊廠如果建起來,能帶人就業的。”

 楊支書吐了一口煙道:“那倒是,農村老娘們,忙過農活,天在家閑著沒事。一天能掙個兩三塊錢,那都是創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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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支書咱們下去吧,他們說話間就到了。那四轱轆,開起來可快了。”

 結果倆人剛站到樓梯口,院子里的大黃就先狂吠起來。

 短促而興的聲音,連帶著尾如螺旋槳一樣狂轉,眼看著都能起飛了。

 糯米和飯團起初還有些懵懂,但三秒鐘之后,就加了三重唱。

 這下好了。

 左鄰右舍都知道,吳遠倆口子到家了。

 小樓里拉呱的人們也都迎出門來,三姐吳秀華懷里抱著玥玥,劉慧懷里抱著小江。

 倆孩子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一直往前著胳膊,指揮著倆人,快點快點再快點。

 劉慧小碎步跑起來,邊跑邊跟著笑罵道:“這小沒良心的,帶他一年了,也不如他爹隔三差五地抱一回親。”

 吳秀華笑道:“就是,任誰也比不上爹親娘親。”

 銀桑塔納直接開到了家門口。

 楊落雁著車門就開始爹喊娘了,激得連車都忘記下了。

 還是吳遠穩穩當當地推門下車,“爹,三姐夫。三姐,媽……”

 到這兒,就被著要抱的倆孩子給打斷了。

 劉慧就擱在那兒氣道:“瞧瞧這倆小沒良心了,到底是知道誰上錢味最大呀,要爹不要娘的。”

 楊落雁這時候倒是沒顧上在意這事。

 自己本還是個孩子,抱上劉慧的胳膊,又跟從北特地趕回來的大哥大嫂打招呼。

 馬明朝下了車,也一一打過招呼。

 隨即打開后車廂,嘩啦啦一堆的禮,直往外掉。

 三姐吳秀華目瞪口呆:“替別人捎那麼多東西回來?”

 問完又覺著不像。

 吳遠笑道:“都是落雁給你們買的禮,打工師傅們都是直接捎錢回來。”

 吳秀華抓著楊落雁的手:“難為弟妹生意做那麼大,還惦記著給我們買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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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落雁也攬上三姐肩膀道:“沒有你們在大后方幫我們家這麼多忙,我這在上海也呆不住。”

 眾人幫著馬明朝把車里的禮全都搬進一樓客廳,堆了一地,也顧不上理了。

 另一邊騰出手來的吳秀華已經開始下手搟面。

 用灶房里的大鍋下的,配上葷油炒的澆頭,有丁、胡蘿卜丁、老豆腐丁的,富不

 再不是以往回家一碗清湯面,頂多臥個荷包蛋的時候了。

 馬明朝卸完車,識趣的就要走。

 “留下來吃碗面再走,也不麻煩。”

 “不了,老板,小娘,苗紅在家等我呢。”

 馬明朝等閑不提媳婦的。

 現在媳婦都說出來了,吳遠也就不留了,揮揮手:“去吧去吧,把車開回去。”

 這時候,吳遠懷里的倆孩子,突然起來。

 紛紛小手著,小蹬著,蛄蛹著往楊落雁的方向使勁。

 大嫂李云笑著道:“瞧瞧,倆孩子吃的勁兒上來了。”

 楊落雁沒好氣地來到倆孩子邊,就是不手,一雙大眼,一會看看玥玥,一會看看小江道:“現在知道要媽了,早干嘛去了?早干嘛去了……”

 說著說著,自己倒先流了淚。

 連帶著倆孩子哇哇大哭。

 劉慧看不得孩子苦,拍著閨埋怨道:“你這是干什麼?都當媽的人了,還跟孩子計較。”

 等到楊落雁把孩子抱在懷中,倆孩子立刻不哭了,開始往楊落雁口蹭。

 蹭得楊落雁一臉無奈:“媽,這怎麼辦?”

 劉慧有些縱容道:“孩子想吃,你要讓他們吃。我這就去沖!”

 李云贊同道:“是個辦法,吃不到,卻有喝,他們慢慢就明白了。”

 隨后跟著楊落雁進了屋。

 吳遠這才有機會,掏出煙來,給老支書,三姐夫,大哥都散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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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個大老爺們,吞云吐霧間。

 就聽老支書喟然道:“現在老對我們制裁的,你還能在外頭把生意做那麼大,不容易啊!”

 打鐵還需自

 吳遠知道解除制裁是遲早的事,所以不以為然地道:“他制裁他的,咱發展咱的。”

 熊剛搖搖頭道:“話是這麼說,可咱上頭有時候真不知道怎麼想的,出的政策,無異于自斷手腳。你看蔥省有個王江的,被的連自己的白瓷廠都捐給村里了。”

 楊賁也附和道:“咱省也有啊,好好一個電纜廠,捐了,這不是違背人麼?”

 楊支書悠悠然道:“這倆都是捐,但質還不一樣。王江那個,廠子是捐給村里,但他也當了村書記,等于還控制在自己手中,只是把政策風險轉嫁了。至于電纜廠這個,純屬斷尾求生。”

 吳遠笑道:“爹,其實都一樣!電纜廠的蔣老板,遲早也要把送出去的,全都拿回來的。”

 老支書嘆氣道:“不過政策再怎麼變,咱們日子都得過。今年也是托了你的福,村里很多勞力能出去掙點錢,年關應該不難過。等到年底,咱這小學指定能建起來,說不定村里賬上還能有點余錢來。”

 熊剛道:“咱村跟你干的也不,你出去搞這麼個公司,真是幫大忙了。”

 話說到這里,老支書忍不住要問了:“這村里一個家廠,上海又弄了個家廠,你究竟怎麼打算的?”

 “爹,你以為我想啊?”吳遠無奈道:“一來北崗和上海消費差異巨大,審也千差萬別;二來從北崗到上海,這運輸本也不容小看。”

 “我是這麼打算著的,上海那邊家廠,走高端路線,向中端滲,輻上海周邊區域。咱北崗這個,就面向北及周邊市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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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這話,原本點心思的大哥楊賁,也偃旗息鼓下來。

 家的水土不服問題,確實存在。

 這一點他和李云分析過,也調查過。

 所以無緣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

 這時,吳秀華把面端來了:“別顧著聊了,一路回來指定壞了,快吃口墊補墊補。”

 另一邊楊落雁也從房間里出來,一左一右地抱著倆目瞪口呆的孩子。

 有便是娘。

 沒就不認了。

 所以劉慧和吳秀華很輕易地就把倆孩子接過去,讓倆口子得以坐下來吃口面。

 一碗面剛吃完。

 家里開始來人了,大黃陸陸續續地到后來,嗓子都啞了,聲音也低下去了。

 吳遠一看,全都是大師傅家里來拿錢的。

 這事不能耽誤。

 于是先把人安排坐下,然后一個電話打到家廠財務室,把趙果過來記賬分錢。

 一煙的功夫,趙果就興匆匆地趕到了。

 這孩子特別怕狗,一進門,就著墻走,小臉嚇得煞白,卻還強歡笑。

 可越是這樣,大黃越是得勁。

 直到被吳遠喝了一聲,大黃這才頭回到狗窩里去。

 “老板,我來了。”

 “辛苦你了,這是賬本,對照著發,每家都留下收據,按個手印。”

 趙果拍拍并不起眼的脯道:“放心吧,老板,包在我上。”

 最先趕來拿錢的家屬,行匆匆,兩手空空。

 本來不覺著什麼。

 直到明軍媳婦張艷提這倆條魚來領錢,頓時一拍大,大意了。

 兩手空空來的,實在太難看了。

 于是等到領了錢回去,又來了一趟。

 這趟是專門送東西來的。

 東西也不貴,家里攢的一袋子柿子,梨,兩只啥的。

 還有人提螃蟹來的。

 只是這年頭螃蟹還沒那麼金貴,吃著也沒那麼多講究。

 吳遠和楊落雁推辭著不要吧,結果防不住人家放下東西就跑。

 一熘煙跑了個沒影,這上哪兒追去?

 老支書看著笑說:“行了,多多的,也算是心意,你就收下吧。”

 吳遠也是無奈地跺腳:“關鍵冰箱塞不下了都。”

 手忙腳地把滿地爬的螃蟹都撿起來,吳遠攔著三姐一家,大哥一家道:“今晚都別走,這麼多菜,咱們整兩盅。”

 楊賁也干脆,接過螃蟹道:“這東西包我上了。”

 一通忙碌,直到下傍晚。

 天快黑了,還沒領錢的,估著今天也不會來了。

 吳遠看著趙果過來的余錢、賬本和收據道:“辛苦了,留下來吃飯。”

 趙果習慣已經聞到了廚房里的香。

 可是頭一回上老板家門,就留下來吃飯。

 大姑娘的矜持,不允許這麼做。

 “不啦,不啦,老板,我得回家先。”

 “等等,”吳遠說著,從帶回來的禮里掏出一盒巧克力道:“這個給你,嘗個鮮。”

 “這好貴的,我不能要。”

 “拿著。”隨后不由分說地塞給了趙果。

 這種巧克力,楊落雁買了一箱子。

 就是為了當做無差別伴手禮送人的,既洋氣又有面。

 趙果前腳剛走,大姨子楊沉魚帶著大姐夫馬長山,以及二嫂蔣凡帶著倆孩子就到了。

 吳遠一瞅大姨子這兩口子,只顧著自己來吃,就問:“倆孩子呢,就顧著你們自己來吃啦?”

 楊沉魚說話還是那般不饒人:“倆孩子倒是想吃小姨父的水煮魚,我說,你小姨父現在可是上海大老板,哪有功夫給你倆做水煮魚?對了,妹夫,你做了嗎?”

 這話可把吳遠給問到了。

 不過張艷剛提過來兩條魚,一條被三姐紅燒了。

 另一條做水煮魚,雖然有點不夠,但至材料是齊備的。

 “大姐,只要孩子來了,我現在就做。”

 “算啦,算啦。”楊沉魚說著話就進了屋。

 馬長山要掏煙給吳遠,結果被吳遠先塞了一

 “別跟你大姐計較,倆孩子都吃過飯了,在家寫作業呢。”

 “大姐夫,今晚咱們好好喝兩盅。”

 “那我奉陪到底,我也正想聽你講講大上海的波譎云詭,回去好給孩子們上上課,長長見識。”

 吳遠吧嗒口煙。

 大姐夫說話,比大姐說話,還讓人難

 大姐說話噎人都在明面上,大姐夫說話噎人都在暗地里。

 讓人說不出道不明的。

 哪有什麼波譎云詭?

 自己是去上海開公司掙錢的,又不是去上海灘占地盤搞黑會的。

 七點鐘,新聞聯播一開始。

 晚上這頓飯也差不多了。

 看著滿滿一桌子盛的菜碼,別說吳遠了,就連楊沉魚都到一莫名力。

 “這都趕上過年了!”

 吳遠看了眼電視道:“咦,走進新時代了!”

 楊支書招呼道:“別看了,都快坐下。早點吃完,早點讓倆孩子休息。”

 楊賁笑道:“爹,你和熊站長不坐,我們哪敢隨便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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