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搖搖頭,淺笑回道,“沒什麼好哭的。”
早就哭夠了,在父親去世后,在母親發病,在病倒癱瘓在床上,沒有什麼再值得哭泣了。
辛夷從柜里面拿出被子,開始塞被子。
和唐季紳結婚兩個月多,在搬進唐季紳家時,幸好被子曬干凈了。
一攤開,被子有薰草的香味,充斥整個房間,也傳到唐季紳的鼻尖。
床單是向日葵,溫馨又暖意。
辛夷拿起服轉頭對唐季紳說,“你累了可以先睡,我去洗澡了。”
隨后,心有不安地往外走。
唐季紳獨自一人坐在床上,好奇地環視周圍,在矮小的床頭柜看見擺放的照片。
那是一張全家福,照片中的辛夷十六七歲,滿臉都是青。
笑起來好甜,眼睛大大的,睫長長的,笑弧往上揚起出整齊白凈的貝殼牙。
那張臉看上去就能讓人心生愉悅,仿佛沒有任何的憂愁。
唐季紳看見辛夷笑了,角也不由自主地往兩邊翹起。
等他反應過來,了上翹的角,輕輕地搖了搖頭。
唐季紳想起黎妍兒說過的話,說辛夷是個天真爛漫,又很善良的孩,值得天底下所有的好。
以前,唐季紳沒有任何的概念,現在他看見辛夷時期的照片,算是明白過來。
唐季紳掀開被子躺上去,1.35米的單人床躺上他顯得有點小。
不過床單干凈,還有好聞的味道,他便安心地躺上去。
等了半個小時,唐季紳都沒有見辛夷回來,從床上爬起來百無聊賴地打開手機。
又等了半個小時,辛夷依舊沒有回來。
唐季紳不解是怎麼回事,掀開床單走出房間,發現辛夷正睡在沙發上,正是香甜。
他見狀都忍不住輕笑,溫地俯抱起辛夷走進房間,放在那張單人床。
“爸爸!”
辛夷懶洋洋地翻了個,甜甜地呢喃了一聲,還手摟住唐季紳的胳膊不撒手。
唐季紳聽見辛夷喊自己爸爸,心口忽然間一下來。
他低頭靜靜地凝視辛夷,發現的臉圓乎乎的,紅而,出淺淺的銀白澤。
不知道,他怎麼想的,湊上去正想要吻辛夷。
辛夷皺著眉罵了聲,“唐季紳是個渣男。”
唐季紳快要吻上辛夷的,在聽見辛夷的話后,整個都僵住了。
他伏在辛夷的耳邊,結上下滾溢出好聽的嗓音,“我怎麼是渣男了?”
“渣男,全世界最大的渣男。”
辛夷睡的迷糊,手上的作沒個輕重,直往唐季紳的臉上撓上去。
唐季紳只覺得臉頰傳來火辣辣的刺痛,手一指腹沾上跡。
這個臉被辛夷撓花了。
唐季紳實屬無奈,只能放開辛夷,在床的另一邊躺下去。
單人床很小,兩人地挨在一起,在一起,鼻息間都是辛夷上好聞的香味。
別的人上都是玫瑰花味,亦或者其他花香味,可辛夷的上總有一淡淡的香味。
就跟個嬰兒似的,辛夷的上也是乎乎的。
唐季紳睡得并不安穩,半夜時分,他再次醒過來,本能地低頭埋辛夷的脖頸,細細地吻起來。
辛夷睡得迷迷糊糊,不舒服地喊出聲,“好~”
手去推唐季紳,他索抓住的手抱住自己,加深了吻。
辛夷難地睜開眼,對上唐季紳那雙清清冷冷的眸子。想要推開他的手,他深深地纏上來,糾得離不出來。
“別鬧那麼大靜。”
辛夷拍著唐季紳的后背,輕聲提醒道,“隔壁有我,還有保姆。”
唐季紳聲線泛磁,“嗯。”
在最后那一刻,辛夷才想起家里沒有計生用品,兩人沒有做措施。
僅是清醒那麼一刻,辛夷又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只記得耳邊有人問,“要我幫你清理下嗎?”
辛夷含糊地應道,“嗯!”
再醒來,已經是早上九點鐘,辛夷從床上起來。
外面傳來歡喜的談聲,辛夷狐疑地推開門走出來。
只見唐季紳正和清姨邊包餃子邊聊天,坐在椅上,那張原本枯槁的臉驚奇地出現紅暈。
人仿佛煥發出無限的生機。
辛夷很久沒有看見如此神抖擻,心也隨之高興起來。
開心地笑著喊,又和清姨打招呼。
忍不住打趣,“果然是小懶貓,快去刷牙洗臉,等會我們一起煮餃子吃。”
說完后,又轉頭對唐季紳笑道,“我的孫什麼都好,就是有個睡懶覺的習慣。往后你多多擔待啊!”
唐季紳靦腆地笑著點點頭,“好。”
辛夷邁著輕快的步伐往浴室里走去,自就是醫生,清楚靠意念來支撐。
只要有個意念,就會活得更長。
前幾天,都擔心死,瞧著目前的況,應該想開。
等吃完早餐,辛夷拎著食盒去療養院看完媽媽。
說是療養院,其實就是神病醫院,里面的醫生有辛夷的朋友。
朋友親自在門口接辛夷,“阿姨的況好了不,只要不刺激,就不會發病。這位是?”
辛夷指著旁邊的唐季紳,“唐季紳,我的朋友。”
“什麼朋友啊?”
“別打趣。”
辛夷和唐季紳是婚,并不打算告訴其他人。
主要是兩人的并不穩定,就是搭伙過日子,誰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鬧掰了。要是邊的人知道太多,離婚就會為眾人的笑話。
朋友伏在辛夷的耳邊低語,“昨晚你都對人家做了什麼事,看他的臉,還有脖子都是抓痕,欺負人了?”
辛夷聽得耳都發燙了,“聽說你準備結婚了。”
“婚禮取消了。”
朋友的語氣徒然低下來,秀眉地皺在一起。
辛夷不解地反問,“為什麼?你們不是都談了七年,怎麼會分手?”
朋友輕笑,“結婚需要勇氣,談得越長時間越不容易結婚,大家都知道彼此的缺點,也沒有任何的新鮮。我在婚房床頭發現一紅長頭發。好了,我不和你說這些,以免讓你懷疑婚姻。”
辛夷本就對婚姻沒有任何的期待。
別看嫁給唐季紳,但打心底覺得兩人的婚姻不會長久。
不過唐季紳就在邊,辛夷不好說出來。
辛夷隨著朋友來到母親的病房,辛母正在畫畫,穿著白的病服,頭發挽在腦后。
看上去很是恬靜好。
盡管年到五十歲,但辛母看上去比真實年紀了十歲,尤其眉宇間那子的姿態。
辛夷覺得母親是天底下最麗的人。
辛夷放輕腳步慢慢地走到辛母的后,輕聲喊道,“媽,我來看你了。”
辛母沒有回應。
辛夷又喊了聲,辛母才緩緩地轉過頭,恬靜地笑著說,“辛夷,你來了。”
辛母說話的樣子,笑起來的樣子,看上去都很正常,任誰都看不出患有神類疾病。
辛夷連忙打開食盒,“媽,我包了你吃的馬蹄蓮餃。”
辛母站起輕辛夷的頭,“辛苦你了。”
說話時,的余落到旁邊的唐季紳,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住了。
的瞳孔劇烈地瑟,死死地盯住唐季紳厲聲問,“你是誰?”
辛夷知道母親害怕見到陌生人,不由地出聲解釋,“媽媽,上次你不是念叨著我還沒有結婚嗎?今天,我帶人來給你看看,他就是我的先生,唐季紳。”
“你姓唐?”
辛母的聲音忽然間變得尖利起來,“唐文禮是你的誰?”
唐季紳雖有不解,仍是禮貌地回道,“他是我的爸爸。”
一聽到這話,辛母就跟瘋了一樣朝著唐季紳撲了過去,“我要殺了你,你們唐家沒有一個好東西。”
辛夷反應過來想要護住唐季紳,已經來不及了。
辛母握住的素描筆重重地往唐季紳的胳膊進去,看見炭筆陷里斷在里面。
辛夷手去拉扯辛母,辛母失去所有的理智,猛地用力去推開辛夷。
然后,辛夷整個人都往旁邊倒去,撞掉畫冊,絆倒旁邊的油畫。
各種掉落在的白,變得七八糟。
唐季紳疼得面發白,卻又顧忌傷害辛母,只能一個勁地躲開,并沒有傷害辛母。
辛母赤紅著眼就跟瘋了似,繼續撲上去,“你去死,你全家都該下地獄......”
各種難聽的話從辛母那張溫婉的臉傳出來。
辛夷又想上來阻攔,辛母揚起手直接甩向辛夷,打得角都流出。
最后還是唐季紳使勁控制住辛母,后面監控人員也跟著上來,齊刷刷用力控制住辛母。
事后,房間一片狼狽。
朋友趕過來,勸著辛夷,“你先回去吧,等阿姨病好轉了,我再告訴你。”
辛夷捂住腫脹的臉沮喪地離開。
唐季紳默默地跟在辛夷的旁邊,走了很長一段路。
直至辛夷回過神,發現唐季紳才問道,“你的傷口怎樣?”
唐季紳搖搖頭,“僅是扎傷,并不算什麼,等回去清理一下就好了。”
“你看見了吧!”
辛夷仰頭看著唐季紳苦地一笑。
唐季紳靜靜地凝視辛夷沒有說話。
辛夷接著說,“你看見我的況有多糟糕了吧!我有個癱瘓的八十歲,還有個神不正常的媽媽,可能我媽這輩子都不會好起來,永遠都要呆在醫院.......”
“我和你結婚時,就知道你的況。”
唐季紳平靜地出聲。
然后,他低下頭去辛夷腫脹的角,“疼吧?”
辛夷別過頭躲開唐季紳的手,“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別用那種憐憫的目看著我。”
寧愿別人說各種尖酸刻薄地話語來諷刺自己,都不想看見別人眼中的憐憫。
好似多麼可憐,多麼不幸。
在這個世界有很多不幸的人,只是其中的一個,至還有健康。
唐季紳沒有因為辛夷的拒絕生氣,“我見多了生死離別,也見多悲歡離合,并不是一個熱心腸的人。而且我也不覺得你有多可憐,很多人一出生就無父無母,還殘疾。我只是想問下你角疼不疼?”
“不疼!”
“還說不疼,半張臉都腫脹起來,我車有藥箱,等會幫你敷藥。”
“你還是先理自己的傷口吧!”
“不如你幫我。”
原本辛夷就跟個河豚似的鼓起來,想要攻擊接近的人。
不知怎麼的,的氣消了大半,隨著唐季紳上了車,后面變兩人相互換藥。
辛夷看著低下頭耐心地幫敷臉的唐季紳,好奇地問,“我媽媽好像認識你的爸爸。”
唐季紳的手僵了下,“我不太清楚。”
“你要不要回去問一下?”
辛夷回想媽媽的樣子,心底很是古怪。
明明朋友都告訴,媽媽的病有所好轉,怎麼一看見唐季紳整個人都變得很激。
激得要殺了唐季紳。
唐季紳點了點頭,“好,還疼嗎?”
辛夷搖頭,“不疼了,下午,你有什麼計劃?”
“沒有什麼計劃,你呢?”
“你不用去上晚班?”
“我調休了,要不我們去看電影。”
“可以,最近有部電影不錯,同事們都在熱議,要不我們去看。”
辛夷和唐季紳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一下子拉近。
別人都是先后婚,而辛夷和唐季紳在結婚前從未看過電影,更沒有所謂吃米花。
以及其他浪漫的事。
電影院的藍線打在唐季紳那張面如冠玉的臉上,辛夷看得有點了迷。
能夠嫁給這樣的男人,算是走到狗屎運了吧!
可能看人的目太過直接,看得唐季紳都回頭去看,“怎麼了?”
辛夷掩飾地搖頭表示,“沒什麼,我就是好奇,你為什麼會娶我?”
唐季紳的神稍微有點不太自在,“你適合啊!”
適合兩個字定義兩個人的關系。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大家對于婚姻不再追求喜歡的人,變適合的人。
辛夷想了想,要是說適合,絕不可能是唐季紳合適的對象。
畢竟唐季紳的家境擺在那里,而的家境也擺在哪里,要是說多賢惠多,也算不上。
既不是合適的人,也不是喜歡的人,唐季紳竟然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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