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你……你是專門來看我的嗎？”下一刻，墨婉聽見門外，傳來了悉的聲音。

墨婉一下子愣住了。

有些茫然地抬起子，轉過頭去，顧昀笙正坐在椅上，一臉激地著。

他的臉蒼白，形憔悴，整個人也失去了往日的容。

但是他的眼眸中卻帶著一激，就那樣定定地著墨婉：“媽說得沒錯，你還是在乎我的，是不是？”

他小心翼翼地，搖著自己的椅靠近，慢慢地，慢慢地……

終于，他來到墨婉面前，出手，想要輕輕去眼角的淚痕。

墨婉方才如夢方醒般，猛地抖了一下。

然后，錯開顧昀笙過來的手，站起，掀起了病床上的白床單，床單下沒有人，只有一床疊長條的被子。

不可思議地看向周圍：“你們……你們合起伙來騙我？”

“也不算騙。昀笙他確實為你做了不傻事，傷口還沒長好就想去找你。不過被我攔住了。”余慧珍嘆道。

婉婉眼角還掛著淚痕，抿著，倔強地不說話。

虧一路上還那麼擔心和自責，敢這一家子都不過是在耍。

怎麼，逗好玩嗎？

實在生氣，轉頭就要朝外走去。

顧昀笙想去拉，但是用力過猛，腹部的傷口雖然已經結痂，但里還未完全長好。被這麼一抻，一下子就疼得倒了一口冷氣。

“嗯！”他悶哼一聲，跌回椅。

墨婉轉頭，看見他的臉，一時之間，不知該不該上去關心一下。

“婉婉，你也別怪媽。不這樣，你恐怕到現在還不想回來，不想真正地面對問題。”余慧珍嘆了口氣：“你這孩子，看著溫，其實心里倔得很。認定的事，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結果遇到昀笙這麼個張不開不會說話的，就是我們長輩看在眼里，也替你們著急。”

“如今，我們這樣做，也就是給你們創造個面對面流的機會，有什麼話，就大膽地對對方說出來。這樣，即使你們真的決定分開，起碼以后想起來不會后悔不是？”

余慧珍說完，帶著所有人離開，給這小兩口足夠的二人世界的時間。

墨婉原本也想走，卻終于不忍心讓剛做完手的顧昀笙留在這里，只得默默留下。

兩個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地對了一會。

顧昀笙的臉眼可見的蒼白，像是剛剛拉傷的傷口還在疼一般，他捂著傷口的位置，眉頭地蹙起。

墨婉不忍心，率先開了口：“要不，我先扶你上床？”

顧昀笙沒有拒絕，依著墨婉的力量，從椅上起來，坐到了床上。

但是，在墨婉將被子蓋到他上，打算退開的時候，顧昀笙卻手，抓住了：“別走。婉婉，不要走好嗎？”

墨婉想要掰開他的手，但是下一刻，他的間就溢出一聲痛苦的聲。

墨婉急忙道：“我沒有要走，你先放開我。”

顧昀笙深深看了一眼，然后點點頭，慢放開了他的手。

墨婉坐到了床邊，又是一陣沉默。

“那個……謝謝。”最后，還是墨婉先開了口：“我之前誤會你，不愿意將心源給父親，還罵你無無義，抱歉。”

“你為父親，不惜花費重金，還……還捐了肝，冒了這麼大的風險。我應該當面謝你的。”墨婉說著，覺口之前堵著的郁氣，慢慢散了些。

顧昀笙原本想說什麼，卻沒有給對方機會。

而是忽然抬起頭，出一個笑容來：“雖然我知道，你可能還是為了墨思雨，才選擇救父親的。但是我還是非常非常謝你。”

“還有，我在熱搜上，看到你和婚期將至。你兜兜轉轉這麼多年，終于得償所愿了。我祝福你和你心之人，能夠白頭到老，子孫滿堂。”

說完，眨了眨眼，想要將眼底的熱意給忍回去。

他已經為做得夠多的了，而唯一能夠回報他的，只有默默地祝福他，希他能夠有人終眷屬。

可是，心底的酸楚像是水一般蔓延，哪是忍得了的。

的眼中，還是迅速盈滿了淚水，轉頭，想要在顧昀笙看不見的地方，飛速掉眼底的意。

他們之間，并沒有誰對誰錯，只是得不對罷了。

到如今，再也不是當年那個，滿腔熱忱，可以為不顧一切的子了。

所能給的，就是瀟灑放手，不至于讓自己的退場，顯得過于狼狽。

只不過，心底的傷痕，恐怕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才能夠愈合……所以此刻，還做不到完全的無于衷罷了。

沒關系的，只要習慣了沒有他的日子，之后，一定會笑著面對他和墨思雨，真誠地獻上祝福的。

誰知，剛剛說的話，卻讓顧昀笙心口一陣刀割般的疼痛，他不可思議地向墨婉：“婉婉，我真的和別人結婚，你也一點不在乎嗎？”

墨婉強忍著心的酸，鄭重地點點頭：“阿笙，我知道，你已經做了你為丈夫，所能為我做的一切。不過的事不能勉強。所以我決定放手祝福你。”

顧昀笙紅著眼，死死盯著墨婉，一字一頓道：“如果，我非要勉強呢？”

墨婉有些詫異地看著他，不太明白他說的是什麼。自己不是已經說了要放手了嗎？

他非要勉強？勉強什麼？

顧昀笙著的臉，眼神漸漸暗了下去，他垂眸，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算了，我說這些干什麼。”

“你說得沒錯，強扭的瓜不甜。從一開始，我就打算放手的不是麼……為什麼直到現在，我還是這麼看不開呢？”

他心底苦笑著，的意思已經這麼明顯了。

他為什麼，還是如此的執迷不悟，死死抓住不放手，看著不開心，不幸福的呆在自己邊，難道這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嗎？

他頹然地仰面靠在病床上，嘆息道：“婉婉，我放你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