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譚小燕哭著跑了,在場卻沒有一個人同。

　接著劉東昌也黑著臉走了。

　佟雪綠解釋道：“孟大師傅，剛才譚小燕的話你別往心里去，等你的手一好,這個工位我就立即還給你,而且我以后是要結婚生孩子的，當廚師不太適合我。”

　結婚生孩子這話是隨便說來安孟大師傅的心,可不想來上個班,天天真的弄得跟宮斗一樣。

　孟大師傅剛才聽了譚小燕的話,其實心里多有點介意。

　不過這會兒聽佟雪綠這麼一說,他反而不好意思了：“你的為人我還能不放心嗎？譚小燕那人就是心眼太多，我兒子要是敢娶這樣的人做媳婦,我寧愿打死他！”

　只有娶不到老婆的單漢,沒有嫁不出去的人。

　佟雪綠覺得譚小燕這個年紀還沒有找到對象，除了樣子不好看之外，格要占更大的理由。

　因為佟雪綠是第一天做大師傅，孟大師傅便沒有急著請假，而是在廚房指點。

　不過很快他就發現自己沒什麼好指點的，佟雪綠做出的紅燒,好吃得他差點想把大師傅這個工位讓出去。

　這樣一來,他就能天天吃到這麼好吃的菜了。

　到了吃飯時，孟大師傅怕佟雪綠不住譚小燕，于是還是由他來分菜。

　這一次舀菜，他的手抖得更厲害，不僅只剩下一片,連青菜也沒有幾。

　譚小燕氣得又想哭，孟大師傅不怕哭，一句“老子樂意”頂得譚小燕差點當場去世。

　于是就這樣,佟雪綠暫時頂替了孟大師傅的位置。

　不過讓想不通的是，孟青青一直像只小尾一樣跟著，一看到就雙眼發亮，雙頰通紅，激得像見到對象的小姑娘一樣。

　佟雪綠差點就以為是彎的。

　難道的魅力都大這樣了，居然男通吃？

　**

　溫如歸和樸建義兩人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來到北禾省，又輾轉了半天才來到東風公社。

　只是要見姜丹紅時到了一點阻撓，所在紅星生產大隊居然不讓他們跟姜丹紅見面。

　要不是最后樸建義亮出了份，威脅要去公安局舉報的話，只怕這一次他們要無功而返。

　姜丹紅見到溫如歸和樸建義兩人，一臉的茫然：“你們是誰？”

　溫如歸他們來之前查過姜丹紅的資料，姜丹紅今年三十歲。

　可眼前這人皮黝黑，雙眼無神，滿臉的滄桑和疲憊，看上去像個快四十歲的人。

　溫如歸和樸建義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震驚和不好的預。

　樸建義道：“你好，姜同志，我們是過來詢問一些有關你伯父姜華榮的事，不知道你現在方便不？”

　誰知姜丹紅一聽到“姜華榮”的名字，頓時變得很激：“姜華榮不是我伯父，你們找錯人了！”

　說著掉頭就要回知青點。

　樸建義趕攔住的去路。

　姜丹紅臉上出濃烈的憎恨和怨氣：“你們這是想干嘛？我都說我不認識他了，還是說你們就是姜華榮派過來的？”

　溫如歸和樸建義兩人沒想到的反應會這樣激烈。

　溫如歸這兩天跑來跑去，沒休息到，聲音更沙啞了。

　只是這會兒他不得不開聲：“姜同志，請你冷靜一點，我們不是姜華榮派來的，相反，我們的到來或許能幫到你！”

　姜丹紅紅著眼睛，臉上帶著嘲諷的笑意：“幫我？你們能幫我什麼？”

　溫如歸：“你想我們幫你做什麼？”

　姜丹紅斜睨著他們：“如果我讓你們帶我離開這個生產隊，你們做得到嗎？”

　溫如歸沉默了一下道：“當下我們可能做不到，可后面我們會盡力幫你！”

　姜丹紅皺著眉頭看著溫如歸，好半天才道：“行，我就信你一次，不過，我不相信你邊這人！”

　樸建義：？？？

　他做什麼了？

　為什麼不相信他，難道他看上去像詐之人嗎？

　因為姜丹紅很不信任樸建義，溫如歸只好讓他暫時離開，他則留下來和姜丹紅詢問當年的事。

　從姜丹紅的口中得知，1952年爸媽在朝鮮戰場犧牲，兩人了烈士，因為他們姜家沒有分家，所以和弟弟兩人理所當然由伯父姜華榮養。

　只是在爸媽逝世第二年，弟弟就病逝了，跟著一起不見的還有媽留下來的嫁妝。

　外公當年是鄉紳，媽作為家中獨，嫁過來姜家時帶了很多的嫁妝過去。

　溫如歸眉頭蹙著：“當年姜同志多歲？還有你覺得你弟病逝有問題？”

　姜丹紅回想起當年的事，目眥裂：“我當年雖然只有六歲，可我那時候已經有記憶，我記得很清楚，我弟弟當時只是有些低燒，神還很好，可第二天他就突然沒了，我當時想去看我弟弟，可他們不讓我過去！”

　后來弟弟被草草埋掉了，更是看不到了。

　溫如歸：“那嫁妝的事呢？我收集的資料顯示，你媽洪烈士當年把家財都獻給國軍，難道不是這樣嗎？”

　姜丹紅：“大部分的家財是獻出去了，不過不是全部，給我和我弟留下了一部分的嫁妝，里面有不首飾和金條，擔心和我爸要是出了事，這些錢能保證我們以后食無憂。”

　卻不想了他們的催命符。

　記得當時金條有不，可后來再也沒看到過，曾經問過大伯父，可對方說記錯了，家里哪里有金條。

　后來為了不讓出去外面說，他們就把關起來，還不給飯吃，后來被怕了，就再也不敢說金條的事。

　溫如歸聞言，眉頭蹙結：“姜同志，如果后面需要你出面舉報姜華榮，你愿意嗎？”

　姜華榮比他想象中還要喪盡天良，簡直罄竹難書！

　姜丹紅激得雙手抖，臉上洋溢著詭異的興：“你們真的要舉報姜華榮嗎？”

　溫如歸點頭：“是的！”

　姜丹紅仰頭笑了起來，笑到后面眼淚都流下來：“太好了，老天終于開眼了！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等不到這一天！”

　爸媽死了，弟弟也死了，嫁妝沒了，別人以為伯父是個大善人，把當親閨來養著，只有知道，那就是個畜生。

　可不能說，因為沒有人相信，而且要是敢出去“胡說八道”，說不定很快就要步弟弟的后塵。

　這些年忍著，裝乖扮呆，可他們還是不放過！

　十六歲就把送到生產大隊來，對外還說是自愿下鄉接中貧農再教育，有苦說不出。

　第二年被人推下河，大隊長的兒子正好經過救了，因為沒了清白被迫嫁給對方，之后又被強迫生了兩個兒子。

　他們限制的自由，從來不讓踏出生產大隊一步，惡心他們一家惡心得要死，在生了兩個兒子后，便搬回去知青點住。

　溫如歸聽到后面，手背青筋都出來了：“這事我要跟我朋友商量一下，姜同志不用擔心，我朋友是刑偵隊的大隊長，他絕對可以信任。”

　姜丹紅看了那頭的樸建義一眼，這次沒再出聲。

　溫如歸見狀，走過去和樸建義說了這事。

　樸建義義憤填膺一拳砸在一棵梧桐樹上，恨聲道：“他媽的，天底下居然有這樣的畜生，不，說他是畜生還侮辱了畜生兩個字，他就是禽不如！”

　溫如歸：“紅星的生產大隊長應該跟姜華榮是一伙的，我們這次過來暴了痕跡，姜同志留在這里只怕會很危險。”

　樸建義道：“你說得對，我們必須帶走！”

　可他們只有兩個人，窮山惡水出刁民，如果他們著來，只怕他們兩個都有可能出不去。

　溫如歸道：“我們得出去向外求助。”

　他表姐夫是這個縣的縣長，他這次過來原本沒想讓對方知道，因為他一旦知道，就等于老爺子那邊知道了。

　可現在這種況，他只能去求助對方的幫忙，否則就憑他和樸建義兩人是沒辦法帶走姜丹紅。

　樸建義知道后，想了一下道：“你去吧，我留下來保護姜同志。”

　“好。”

　溫如歸把兩人的決定告訴姜丹紅。

　姜丹紅知道自己今天就有可能離開這個鬼地方，激得淚雨磅礴。

　溫如歸離開生產大隊后，連忙趕去縣政府找他表姐夫，好在運氣不差，他表姐夫在政府里。

　他把事跟對方說了后，對方雖然責備他太沖，但還是派車，然后自己跟他到生產大隊去。

　紅星生產大隊的大隊長自從知道了樸建義的份后，心里一直很不安。

　他生怕有閃失，連忙打電話給姜華榮，可打了三個電話，都沒找到姜華榮的人。

　他猶豫不決，不知道該不該把姜丹紅帶走。

　不過很快他就后悔了，溫如歸那邊帶著縣長過來，直接就要把姜丹紅帶走。

　大隊長嚇得臉煞白，心里知道壞事了，可對上縣長，他哪里敢攔？

　突然他腦子靈一閃，連忙讓兒子去把兩個孫子帶過來，讓孩子去求他們的媽不要走。

　姜丹紅正要上車，然后就看到兩個兒子朝沖過來。

　大兒子林金寶抱住的左胳膊，哽咽道：“媽媽，你不要走！你不要我和弟弟了嗎？”

　小兒子林銀寶抱住的右胳膊，哭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媽媽，爺爺說你要回京市去，你不要小寶了嗎？嗚嗚……”

　姜丹紅看著兩個兒子，眼里沒有溫沒有母，只有冰冷的恨意和惡心。

　冷冷掰掉兩個兒子的手，冷聲道：“不要我媽，我不是你們的媽媽！你們也不是我的孩子！”

　是被迫嫁給那個惡心的男人，被迫和他同床，被迫生下兩個孩子。

　這一切從來都不是自愿的！

　他們的存在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曾經過的恥辱，這兩個孩子從來就不想要！

　姜丹紅的婆婆聽到這話，氣得指著破口大罵：“大寶和小寶可是你懷胎十月生出來的，為了回城你居然連孩子都不想要了！你怎麼能這麼沒有良心？”

　姜丹紅冷笑，笑得無比凄涼：“良心，你們這幫畜生居然還有臉跟我講良心，你們不覺得可笑嗎？”

　姜丹紅的婆婆氣得倒仰：“你們大家看看，當初是我家大易救了一命，又好心對負責，到頭來全都了里的畜生，老天爺啊，我就沒見過有人這麼沒天良的！”

　村民見狀紛紛指責姜丹紅。

　姜丹紅哪里還會在意這些，用力推開拉著不放的小兒子：“滾開去！”

　林銀寶被推得踉蹌了一下，往后跌坐在地上，頓時大哭了起來。

　姜丹紅看也沒看他一眼，直接和溫如歸道：“我們走吧！”

　一刻也不想呆在這個惡心的地方！

　姜丹紅的婆婆看小孫子被推倒，又生氣又心疼，連忙跑過去把小孫子抱起來，各種咒罵的臟話窮出不窮。

　林金寶已經十一歲，看到他媽推倒弟弟，決然不顧他們的挽留，眼底頓時充滿了恨意：“你個賤人，你拋夫棄子，你不得好死！”

　姜丹紅聽到大兒子的咒罵，臉上除了冰冷還是冰冷。

　樸建義心里很復雜，一方面他擔心姜丹紅會心不跟他們走，可看到完全不顧自己的孩子，他又覺得有些無。

　一旁的溫如歸沉默著沒說話。

　一行人回了縣城，當晚住在縣城的招待所里。

　溫如歸的表姐夫讓他去家里住，他拒絕了。

　他讓表姐夫不要把他來北禾省的事告訴老爺子，表姐夫答應了，回頭卻告訴了媳婦。

　溫如歸的表姐立即一個電話打到京市去，溫老爺子當晚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