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雪綠理好公司的事務才過去酒樓那邊,不早也不晚。
要開發和占據國外市場,在互聯網還不是很發達的現在,去參加各種展會是最有效的途徑。
打算參加秋會,在這之前要準備好多事,產品,包裝,還要招聘外貿人員,很多事等著去安排。
來到酒樓,作為酒樓經理的蔣俊力迎了上來:“佟董,您來了?”
佟雪綠點頭:“你表妹他們來了嗎?”
蔣俊力恭敬點頭:“來了,方同志也來了,現在在貴賓室里頭。”
佟雪綠沒想到自己是最后一個到的,趕加快腳步過去。
打開貴賓室的門,里頭的笑聲傳了出來——
“靜媛,你是怎麼保養的啊?我聽說生了孩子材會走樣,皮也會長斑,可你這一點也沒變,反而更年輕了。”
方靜媛傻大哈一樣笑了起來:“你還是第一個夸我的,不過我這不算什麼,雪綠才厲害,生了雙胞胎還跟一樣,等會你看見了就知道了,別人是越活越老,是越混越年輕,還那麼有本事,真是羨慕死人了。”
“是嗎?那我等會可要睜大眼睛好好看……”
話還沒說完,蔣白卉抬起頭來,正好看到推門走進來的佟雪綠。
怔了一下,眼底閃過一抹驚艷,隨即了口紅的紅扯了扯,笑道:“雪綠,你可終于來了!我們剛剛正在說你呢。”
佟雪綠一邊打量,一邊走進來:“對不起,公司有些事要理,我遲到了。”
蔣白卉的樣子變了,臉上畫了妝,著鮮艷的口紅,頭發電大波浪,看上去氣場很強。
穿一條大紅的長,子的長度在膝蓋之上,把窈窕的材完地展現出來。
這個打扮在這個年代來說,是很前衛而時髦的,這幾年改革開放,但很多人穿子的長度還是在膝蓋以下。
佟雪綠在打量蔣白卉的時候,蔣白卉也在打量。
之前聽方靜媛說越來越年輕漂亮,還以為是方靜媛在奉承佟雪綠,沒想到是真的。
佟雪綠穿一條白掐腰長,黑長直的頭發披在后,耳朵戴了珍珠耳環,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看上去優雅而人。
方靜媛說得沒錯,佟雪綠比以前更漂亮更年輕了,今天是特意打扮了過來的,可此時跟佟雪綠一比,覺得自己顯得刻意而庸俗。
蔣白卉眼底眸一閃,笑道:“沒遲到,時間剛剛好,而且你是大忙人,來得晚也是可以理解的。”
佟雪綠看了一眼,對方言笑晏晏,仿佛后面那句話不過是玩笑話,并沒有怪氣。
梁天逸看到進來時,人就跟著站起來:“佟同志您好,好久不見。”
佟雪綠打量了他一眼,笑道:“好久不見,歡迎你們倆回國!”
“謝謝!”
跟熱洋溢的蔣白卉比起來,梁天逸看上去沉穩多了。
佟雪綠在方靜媛旁邊落座,看了一眼桌面道:“你們怎麼沒有點東西?想吃什麼盡量點吧,別客氣。”
說著把點菜單遞給蔣白卉和梁天逸兩夫婦。
梁天逸推辭了兩下,沒推辭掉,只好點了一樣素菜。
蔣白卉點了一個菜,一個甜點,方靜媛點了兩樣菜,雖然四個人吃已經夠了,但佟雪綠還是點多了個老參湯和清蒸魚。
有魚有有菜有甜點有水果,將桌子擺得滿滿當當的,足以表明主人的熱和大方。
方靜媛咋舌道:“不愧是大老板,真是財大氣,看來我跟來蹭飯是蹭對了。”
佟雪綠斜斜看了一眼:“什麼我財大氣,這場接風宴雖然在我的酒樓里,但費用我們倆平攤。”
方靜媛怪了起來:“哇,我才夸你大方你馬上就打自己的臉,果然是越有錢的人越摳。”
佟雪綠夾了一筷子青菜,點頭:“恭喜你終于發現了這個道理。”
方靜媛看臉皮這麼厚,忍不住翻白眼。
蔣白卉在對面坐著,看們兩人你一言我一語,有種被冷落的覺。
放下筷子,以茶代酒站起來對佟雪綠道:“雪綠、靜媛,前天我們延期沒有通知你們,真是對不起,我以茶代酒向你們賠罪!”
梁天逸聽這麼說,也跟著站起來:“佟同志、方同志,真是對不起,當時有些事耽誤了,沒來得及通知你們。”
方靜媛眨了眨眼睛,好奇道:“我剛才問你原因你沒說,說要等雪綠來了再說,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蔣白卉臉上出一抹斂的神:“我懷孕了,要去機場之前,我突然嘔吐不止,一開始我沒放在心里,可去到機場聞到汽油味,我再次嘔吐了起來。”
“天逸擔心我子不好,便提議將回國時間延期,我本來還想忍一忍,可后頭除了孕吐,我還出了,沒辦法只好延期去醫院。”
“德國看醫生沒有我們國麻煩,需要提前電話預約,我這是臨時出狀況,只好去診所排隊,因為醫生都沒空,我們排隊等了好幾個鐘頭才到我們。”
“后頭做了各項檢查,醫生才確認我懷孕了,當時我和天逸聽到這個消息太激太震驚了,加上當時天已經晚了,我們便忘記打電話讓學校那邊通知你們,這是我們的疏忽,對不起!”
方靜媛道:“原來是懷孕了,真是恭喜你們了,說來你們也結婚有四年了,如今回國,也該生個孩子了。”
佟雪綠目掃過的肚子:“都出了,怎麼不在那邊再休息幾天再回來?”
蔣白卉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因為天逸這邊要急著回來報道,我擔心影響他的行程,而且我自己的我心里有數。”
佟雪綠點頭:“那回頭好好養胎。”
接著大家以茶代酒一起喝掉,這事也算翻篇了。
酒宴吃到一半,大家的筷子陸續放了下來。
蔣白卉問道:“對了,你今天怎麼沒把龍胎帶過來,還有靜媛你家兒,我到現在只看過他們的照片。”
佟雪綠:“孩子太吵鬧了,你現在回國了,以后總會見到。”
方靜媛點頭:“孩子乖的時候,你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給,可一旦哭鬧起來,恨不得把塞回肚子,當作從來沒有生過。”
蔣白卉了自己的肚子,吐舌頭道:“這麼恐怖的嗎?聽得我都不敢生了,對了,雪綠,你家龍胎的尿布還在嗎?”
佟雪綠點頭:“還在,怎麼了?”
蔣白卉笑道:“我聽說孩子用過的尿布能沾喜氣,你一胎兒雙全,不知道羨慕死多人,所以我想跟你要兩片龍胎用過的尿布,看我能不能沾沾你的喜氣,也來個兒雙全。”
跟一臉母的蔣白卉比起來,坐在旁邊的梁天逸全程都有些心不在焉,哪怕說到孩子的話題,他都興致缺缺的樣子。
佟雪綠覺得他有點奇怪,但沒有多想:“兩個孩子的尿布還存著,我回頭拿給你。”
蔣白卉擺手:“不用,我去你家拿就好了,順便看看你家兩個小寶貝。”
想到兩個孩子,佟雪綠臉上的線條和了下來,點頭應好。
蔣白卉話題突然一轉,一臉抱歉道:“我們延期的事,溫所長他沒有生氣吧?”
佟雪綠:“如歸他沒生氣,還有,他現在不是力學所所長。”
蔣白卉出震驚的神:“之前聽你說溫教授生病休養了一年,回去后沒有繼續擔任所長的職務嗎?”
一旁心神恍惚的梁天逸,這會兒也抬起頭來看著。
佟雪綠搖頭:“對,他沒有繼續擔任所長的職務,他換了研究方向。”
蔣白卉:“那是研究什麼?”
佟雪綠:“這我不太清楚,你也知道基地的事都是保的。”
溫如歸休養一年的事,在之前的信件有跟蔣白卉提過,但改研究方向的事沒有說。
也不算說謊,基地的事,哪怕是一樣很普通的事,也是不能隨便往外傳的。
蔣白卉似乎沒有聽到后面的話,繼續道:“不能當所長,那豈不是很可惜,我聽說改研究方向,那可是要從頭開始的,那溫教授現在豈不是普通的科研人員?”
佟雪綠笑了一下:“對,不過都是為國家做事,什麼職位并不重要。”
蔣白卉眉頭蹙了起來:“我可沒辦法贊你這話,為國家服務當然重要,只是升職加薪同樣重要,溫教授為基地服務那麼多年,我還以為這次回來他肯定是升職副院長了,沒想到沒升還反而降職了,讓人忍不住為他抱打不平。”
梁天逸蹙著眉頭,拉了拉的服:“你別胡說!”
蔣白卉:“我哪里胡說了?再說了,雪綠和靜媛又不是外人,我就是在們面前說說而已,去外面我半句也不會說,雪綠,靜媛,你們不會把我說的話說出去吧?”
方靜媛搖頭:“那當然不會。”
佟雪綠覺得蔣白卉的格變得有些奇怪。
沒出國之前就是長袖善舞的人,在什麼場合說什麼話,一直做得很好,怎麼去了外使館做事四年,反而變得炸呼呼的?
這個樣子像個傻白甜,跟以前的格變化實在太大了,讓佟雪綠心里生出了違和。
但面對著對方炯炯有神的目,還是笑著點頭了。
蔣白卉看了梁天逸一眼:“你看吧,我就說們不會出賣我,我們三個可是最好的朋友和閨,閨之間的你是不會懂的。”
梁天逸本來就不是善于言辭的人,被這麼一說,臉訕訕的。
這頓飯吃了一個多鐘頭才散場,蔣白卉約好過兩天去家里拿尿布。
**
佟雪綠和方靜媛兩人的家在一個方向,梁家在相反的方向,大家分道揚鑣。
走出去好遠,方靜媛才撓了撓頭道:“以前我就覺得白卉的話多,沒想到出國之后,話變得更多了。”
宴席上,就聽一個人一直在說。
說國外的風景,說德國的文化風俗,又不斷問們這幾年的事。
像只麻雀一般,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覺自己的耳朵都快生繭了。
佟雪綠把額前的碎發捋到耳后:“可能是在國外沒人跟說話吧。”
方靜媛沒心沒肺笑了起來:“有可能,剛出國的時候,不是說跟外使館的人合不來嗎?真難為了,四年在人生地不的地方。”
佟雪綠應了一聲。
此時梁天逸和蔣白卉兩人的氣氛卻不是很好。
梁天逸一直埋頭往前走,蔣白卉穿著高跟鞋跟在他后。
梁天逸的神很嚴肅,腳步邁得很大,漸漸的就把蔣白卉甩在后面。
蔣白卉氣得停下來不走了。
一開始梁天逸還沒發現,走了好一段路才發現邊沒人了。
他停下來回頭一看,只見蔣白卉站在離他兩百多米的地方,氣得雙頰鼓鼓的。
梁天逸走回去,了干涸的瓣道:“你怎麼不走了?”
蔣白卉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我腳疼,走不!”
梁天逸低頭看了一眼的鞋:“我你不要穿高跟鞋出門,你現在有了孩子,而且國都沒有人穿這樣的高跟鞋。”
蔣白卉嘟著紅,小聲道:“所以我才說不要回國,那邊的經濟那麼好,他們給的報酬那麼高,干嘛還要回來過這種苦的日子?”
梁天逸左右看了一眼,低聲音道:“這種話以后不準再說了,要是被人聽到對我們兩人都不好!”
“國家出錢出力送我出國,培養我才,如今我學歸來,自然是要報效國家!”
蔣白卉還想說話,但被梁天逸嚴肅的目看著,剩下的話只好咽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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