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趙山河知道什麼?
不對,自己恐怕是想多了。
要知道自己被外放的事,目前知道的人屈指可數,趙山河又是剛剛回國,肯定不可能提前知,那應該就是猜出來的。
想到這里,他看向趙山河的眼神不由多了一欽佩。
沒想到趙山河不但經商本事一流,這種政治眼也是非常敏銳,竟然能夠通過蛛馬跡便判斷出來。
真是不簡單啊!
“趙總,我的確是要被外放,但到底是外放到哪里還沒有確定。不過我想,真的要是說外放的話,以后還請趙總多多幫忙。”顧長北微笑著說道。
“應該的。”
趙山河回視著顧長北。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絕對不會含糊。”
“那就多謝趙總了。”
“好說。”
這會兒的顧長北也好,趙山河也罷,兩人誰也沒有想到,在不久的將來,這話真的應驗了。而且一向都是心高氣傲的顧長北,倘若說不是趙山河施以援手的話,他很有可能會萬劫不復。
……
政和縣縣城趙家。
坐在椅子上,吃著家常菜,趙山河出舒坦的笑容。
“秋雅,我給你說,在外面就算是吃得再好,都不如家里的飯菜吃得安心。不說別的,就說這一盤小咸菜,我吃得就很幸福。”
“你是山珍海味吃多了,刁了。”李秋雅遞過來一杯茶水。
“不是那回事。”
趙山河輕輕地喝了一口茶水,搖搖頭說道:“是在家里吃飯,不用勾心斗角,不用想著謀詭計,不用去阿諛奉承誰,也不用被誰諂討好。”
“你呀!”
“來吧,坐下來陪我說會兒話,說說家里最近發生的事,看看有沒有需要我去辦的。”趙山河在外面出差這些天,對家里的事一無所知,每次回來都要李秋雅告訴他。
這也是他忙碌一天后,最溫馨的時刻。
“行啊,我就給你說說。”
李秋雅掰著手指頭開始說起來。
“仙華市那邊,宋家的麻煩已經解決掉,你也知道這事是宋家那位老太太做的。呢是同意秋和夏沫的婚事,不過想要你過去一趟,好像是有些話要和你說。”
宋家?
趙山河手指敲擊著茶杯。
“沒問題,從央視回來后,我就會過去一趟。畢竟秋的事也是大事,他要是說能和夏沫在一起,也算是了卻了爸媽的一樁心事。”
“對。”
李秋雅也是這樣想的。
“爸媽那邊倒是沒事,前兩天說村里的后山已經開發得差不多,問你什麼時候有空的話,可以回去看看,村里人都等著你。”
“那里有賽花在,出不了事的。”
趙山河對這事倒是很放心。
李秋雅繼續說著。
全都是些蒜皮的事。
可趙山河卻聽得津津有味。
說到最后的時候,李秋雅的表突然有些遲疑。
“怎麼?還有什麼事不方便說嗎?”趙山河好奇地看過來。
“是林朝華。”
林朝華?
舅舅林春堂家里的老二?
趙山河對林朝華的印象是很好的,知道他之前是在紅星機械廠上班,后來因為紅星機械被河圖制造取代后就離開了。
他能有什麼事?
“他現在是宜犁業的銷售總監,跟著王秋生做事。”李秋雅慢慢說道。
“什麼?”
趙山河有些意外。
“他竟然是跟隨著宜犁業做事的?”
“是的,這事應該是發生在宜犁業對咱們手之前,那時候林朝華就已經跟著王秋生了。沒想到的是,王秋生對他頗為重視,一路提拔為銷售總監。在如今宜犁業的銷售系中,就算是黃云翔,都沒有辦法和他對抗。”
李秋雅說起這些的時候,語氣是有些惋惜的。
“可惜啊!”
“什麼可惜?”趙山河問道。
“我曾經就這事找過林朝華,我說希他能夠加蒙牛業中來。畢竟有著你和他的關系在,這對他的發展也是有好的。”
“可惜的是,他拒絕了!”
李秋雅想到林朝華當時決絕的表,就有些難過。
“他是怎麼拒絕的?”趙山河握住李秋雅的手。
“他說,蒙牛業是一家剛剛起步的企業,不管是從規模還是前途,都沒有辦法和宜犁業相比。他雖然說是你的表弟,但也不想永遠生活在你的影下,所以他要選擇一個更好的平臺,那就是宜犁業。”
“當然他還說了,就算是在宜犁業待著,也不會說對付咱們蒙牛業。”
“你是沒有看到林朝華當時那個表,說得好像宜犁業已經吃定咱們蒙牛,他不會針對咱們,是一種施舍。”
李秋雅越說越氣憤。
這算什麼親戚!
林朝就算是再怎麼過分,現在是變好了,可你林朝華呢?好歹是讀過大學的人,你就是這樣做事的嗎?你難道看不出來,王秋生會提拔你,也是看中你和趙山河的關系。沒有這層關系在,你覺得他會對你委以重任嗎?
“秋雅,沒有必要因為這事生氣,人各有志,不能勉強。”
趙山河拍拍李秋雅的手背。
“何況這個林朝華啊,一向都是心高氣傲,再加上是大學出來的,心氣兒比誰都高。在他的想法中,肯定是想要超過我,以此證明自己的實力。”
“可是他卻不會想到,我就沒有想過和他比拼。”
“不過無所謂了,他不愿意來咱們蒙牛就隨他去吧!”
到趙山河手掌心傳來的溫度,李秋雅點點頭。
事已至此,還有什麼好說的。
“洗洗,咱們早點睡吧!”
“好!”
……
中州市一家酒店的標準間中。
在一張桌子上放著一份醬牛,一份花生米,一份辣鴨脖,一份小菜,一瓶白酒,兩個酒杯,林朝和林朝華兩兄弟相對而坐。
“哥,你也是來勸說我的嗎?”林朝華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飲而盡后,眼珠有些紅。
“我勸說你?”
林朝搖搖頭,吃著花生米,平靜地說道:“我不是勸說你的,我只是想要聽聽你是怎麼想的。你說出來的想法是對的,我就會支持你,但你說的要是錯的,就要改正。”
“知錯必改。”
“我小時候就是這麼教你的吧?”
“行,那我就給你說說。”
林朝華放下酒杯,端正坐姿后目不斜視的說道:“我其實沒有想過要和山河哥作對,更別說當他的敵人,我只是純粹地覺得,要是跟著山河哥干的話,我一輩子都會在他的羽翼下。”
“我將喪失自己斗的力。”
“我會選擇宜犁業,只是想要證明下自己,我不想讓自己留下任何憾。哥,我真的是沒有別的七八糟的想法,你也放心,我是絕對不會和山河哥對著來的。”
“行吧,你能這麼想,那我就放心了,你就安心的在宜犁業干吧,爸媽那里,山河那里,我會去給他們說的。”
林朝說著舉起酒杯。
“咱們兄弟兩走一個!”
“好!”
干掉杯中酒后,林朝又說了幾句話便起離開,等到將他送走回到房間,林朝華剛想要收拾下,卻發現枕頭下面著一個信封。
信封里面裝著一沓子錢還有一張紙。
“朝華,你剛上班,沒有多錢,哥的錢,放心花!”
幾個字,讓林朝華的眼珠瞬間潤。
他地攥著這張紙,緒久久不能平靜。
……
第二天。
在將該安排的事都安排妥當后,趙山河就帶著蔡師師,前往京城,當然陳聚是肯定要跟著的。這倒不是說為了避嫌,而是帶著陳聚是能解決掉很多不必要的麻煩事。
趙山河現在已經離不開蔡師師的書,陳聚的司機,有這兩個人在,他如臂所指。
三個人一路有說有笑。
等來到京城央視后,趙山河很快就見到了溫明堂,兩人畢竟是多年相的關系,所以說很多客套話也不用拿出來講。
“你說的蒙牛業廣告的事,我這邊沒有任何問題,你稍等下去走程序就行。”溫明堂當機立斷地拍板。
“行,溫主任,那我知道怎麼做了。”趙山河微微一笑。
“還有,聽說你這次去米國紐約城,是鬧出不小的事來,有沒有這回事?”溫明堂說完正事后,話鋒陡然一轉問道。
“您說的是海洋館和玻璃廠的事吧,其實也就那樣,不算是什麼大事的。”趙山河云淡風輕的說道。
“你呀,都贏了人家五百萬金,還不算大事?那什麼樣的事才算是大事!”
溫明堂一句話就點破他對趙山河的事知道得很清楚。
“溫主任,您也知道這筆錢的事啊?”
“誰不知道?”
溫明堂眼神復雜地看過來。
“那可是五百萬金啊,你知道換算華夏幣是多嗎?能做多事嗎?而且這筆錢,你就是白得的。”
“白得的?”
趙山河搖搖頭,理直氣壯地說道:“溫主任,您要說別的,我認了,但您要說這筆錢是我白得的,那我可不認賬。”
“我怎麼就是白得的了,我那可是用我的青鳥玻璃做抵押贏來的。這也就是我贏了,我要是輸了的話,你覺得會是啥場景?”
“你呀你呀!”
溫明堂抬起手臂點了點趙山河,然后語重心長的說道:“這筆錢倒是小事,你在那邊能夠建立一個分廠卻是大事。”
“你也知道咱們國家現在的外匯非常張,你在那邊卻能有一個工廠,那麼就能做很多事,對吧?”
“溫主任,您的意思我清楚,您放心吧,該我做的事,我是絕對不會含糊的。”趙山河態度十分端正說道。
“哈哈,就喜歡和你這種聰明人說話。”
溫明堂不由得微微一笑。
就在兩人說笑的時候,有人敲門進來,恭敬的說道:“溫主任,宜犁業的鄭總來了,他說想要和您談談廣告播放的事。”
宜犁業?
趙山河眼皮微挑。
“知道了,讓他去會議室等著。”溫明堂平靜說道。
“是!”
等到來人去安排后,溫明堂就側看過來,眼神玩味的說道:“你應該認識宜犁業的老總鄭懷均吧?”
“聽說過,沒有見過本人。”趙山河搖搖頭道。
“那要不要見見?你們好歹也是同行。這次又都是來說制品廣告的,既然遇到,怎麼都要打聲招呼,你說是吧?”溫明堂跟著問道。
“行,那就打聲招呼。”趙山河無所謂的聳了聳肩。
“那就走吧!”
說著兩人就往外走去,溫明堂邊走邊說道:“你有沒有發現,你這個人做事就喜歡和人上。以前做口香糖的時候是這樣,現在制品了還這樣。”
“之前是綠箭,現在是宜犁。”
“都是大公司大企業,卻偏偏又都和你對上,也不知道是他們的幸運,還是你的悲哀。不過我呢是比較相信你的,也愿意站在你這邊。”
“多謝溫主任相信,我呢,也不會辜負您的信任。”趙山河如沐春風的說道。
會議室中。
鄭懷均就在這里四平八穩地坐著,他原以為會需要等好久,可沒想到很快就等到了溫明堂。
只是就在他剛想要打招呼的時候卻看到了趙山河,看到的瞬間,他的雙眼就不由微微瞇一道線。
“趙山河!”
竟然是趙山河!
他竟然跟著溫明堂進來了!
他們是什麼關系呢?
相信關系應該不簡單吧,要不然的話,溫明堂怎麼會帶著他過來?真的要是不簡單,我又該怎麼自?
短暫的瞬間,這些念頭在鄭懷均腦海中閃過。
不過他畢竟是宜犁業的老總,見多識廣的況下,很快就控制住自己的緒,面對著溫明堂的走過來,微笑著說道:“溫主任好,咱們又見面了。”
“對啊,咱們又見面了。鄭總,給你介紹個人,相信你也會興趣的。”溫明堂說著就將趙山河讓出來,微笑著為兩人介紹。
“鄭懷均鄭總,宜犁業的老板。”
“趙山河趙總,蒙牛業的老板。”
“兩位,你們既然都是做制品的,那就是同行,互相認識下吧!”
趙山河笑的出來右手,就要說話的時候,誰想鄭懷均接下來的舉,讓他臉微變的同時,也讓溫明堂眼神倏地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