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劍正文卷第五百八十四章炮塔毒刺防空導彈很好地履行了自己的職責，擊落了墜落而來的炮彈。

然而伴隨著炮彈破裂，其中蘊含的未元質也暴在空氣當中，並沿著山坡度，奔涌而下，迅速漫過了所有裝甲車輛。

現場士兵們還試圖舉槍擊，子彈打在黑泥漿上，毫無波瀾，

手榴彈、榴彈之類的炸武，也無法阻礙黑泥漿的蔓延。

「別管車輛了！離開這！」

軍只好大聲呼喊，讓倖存士兵避開淤泥，棄車逃亡。

眾人沿著盤山公路向前狂奔，跑出一段距離后，發現那些泥漿沒有追來，下意識地轉頭回。然後，他們就看到了難以理解的一幕。

明明已經無人控的海馬斯自行火箭車，重新啟，

其後部的金屬廂式發裝置，通過轉盤徐徐轉，調整發角度，瞄準東南方向的天空。

砰！

伴隨著滾滾濃煙從炮管後方噴出，一枚枚火箭彈直衝雲霄。

軍愣在原地，說不出一句話。東京城區在西南方向，飛向東南方的火箭彈不可能命中。

除非，火箭彈的目標，本不是東京城.

「我們正在遭不明空中力量打擊！重複一遍，我們正在遭啊！那是什麼東西？！」

他所佩戴的通訊耳機里，突然響起了來自其他野戰部隊的求援聲音。

————

發生了什麼？

金屬的參天巨木之下，異能者們清晰看見原本漫天炮彈織的彈雨，隨著時間推移，不斷變得稀疏。

樓頂防空炮應對起導彈火箭彈的襲擊，也顯得越來越遊刃有餘。

像是知曉他們的疑一般，

大樹底部的金屬融解變形，重鑄一塊晶面板，如同巨幅廣告牌一般，顯現出一張日本及周邊海域的衛星地圖。

地圖上散布著或大或小、或或疏的藍點，

其中青森縣三澤市、北海道札幌市、仙臺市、東京都福生市、沖繩嘉手納、神奈川縣綾瀬市、神奈川縣橫須賀市等地的點，最為明亮。

那些是.駐日軍和日本自衛隊基地所在的位置？！

日兩國的異能者很快就明白過來，李昂顯然是利用未元質，侵了毫無防備的軍隊的通訊網路，實時獲取了軍隊信息。

轟！

高樓天臺的大炮，每轟擊一下，屏幕上就會以虛線形式標出炮彈飛行軌跡。

炮彈降落區域的藍點迅速黯淡——象徵著那片區域的軍隊被炮擊命中。

藍點熄滅，取而代之亮起紅點——象徵著該區域已經被能夠吞噬、同化、利用金屬的未元質控制。

紅點朝周圍藍點，標註虛線——象徵著被未元質控制的自行榴彈炮、火箭車，再次開火，向駐日軍與日本自衛隊，「染」更多的藍點，

既像是跳棋，

又像是病毒一樣，先侵宿主細胞，以細胞為養分，源源不斷增自，再繼續同化更多細胞。

即便軍是全世界資金投最多的軍隊，在上個世紀末就開始投資建造名為GIG的全球信息格柵系統。

由偵查衛星、偵察飛機、預警機、無人機、雷達構測柵格；

由通信衛星、通信飛機、微波中繼站、地面纜、無線電臺、戰時地域網構通信網路柵格；

由計算機、儲存、網格中心、地理信息系統構計算機網路柵格；

再加上飛機、軍艦等信息化武構的武平臺柵格，

就像用一張海陸空三維立的網格，包裹住全球地表，極大幅度地提升了整作戰效能。

但，再高效的系統，也是由人來實施的。

人類這個種，利用語言傳播信息的帶寬，大約是39比特每秒。

通過閱讀接信息的帶寬，大約是100-200比特每秒。

前線士兵上報敵需要時間，指揮層整理信息需要時間，將領們做出決策需要時間，下達命令同樣需要時間。

層層加碼，導致一步慢，步步慢。

當後方的指揮，終於弄清楚前線發生了什麼，試圖切斷地域網、掩蓋前線部隊地理位置，並且朝著敵控制區域發炮火襲擊時，

已經太遲了。

東京城區的紅點數量，超過了閾值，有條不紊地消滅起了人類軍隊。

甚至還有餘力，破壞通信站、中繼站，打擊機場。

「說回到原來話題，」

李昂不急不緩地對異能者們繼續說道：「我的思維每分每秒都在加速，」

隨著炮火停歇，金屬巨木再次生長，兩百米，三百米，四百米，越來越快。

「膨脹。」

更多的集電路被製造出來，

千上萬電線，如同糟糟的管一般，連巨木的須之中。

「分化。」

周圍建築的牆壁，齊齊化作晶面板，投映李昂的面龐。所有說話聲重疊在一起。

「我記起了很多事。嬰兒時候聽到的每一首搖籃曲，小時候吃過的每一種零食，每一種氣味，每一種聲音，所有記憶無比清晰，恍如昨日。」

李昂轉過，仰著參天大樹，喃喃道：「但我的人，也在逐漸減。

湧的信息量，十萬倍、百萬倍於我的人生。沖淡了那些原本屬於我、構我的記憶。

就像一滴鹽水，滴淡水湖泊，無論願意與否，最終形的，都不會再是原本的鹽水。

當閾值到來時，我就不再是原來的那個李昂。」

他頓了一下，平靜之中摻雜著些許傷，「我也不能確定，升華之後的我會如何行事，

因此，要趁著還是我自己的這段時間，做一些想做的事。

比如，報復將這種命運強加給我的你們。」

金屬巨木，超越了不遠高634米的晴空塔，為全日本最高的建築，並且還在生長。

夜空電閃雷鳴，無數墨線席捲城市，搜刮金屬，汲取電力，

那些收到暴雨橙預警、壯著膽子逃出地下防空設施、來到街道上的平民們，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恍如異世界的一幕。

未元質在東京城區的高樓天臺上，豎起一座座炮塔。

轟隆！

雷聲與萬千炮聲重疊，震碎雨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