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劍

廬州城的衙役捕快，聽到喊聲，趕忙圍過來。城中鎮司也聽到靜，急趕到。

接下來便是按照理異變災難的流程，進行收尾。

客棧廢墟被清理，青銅匣殘片被收集，

金無算和他的隨從們被抓捕帶走，陳萬毅等太皞山的被押送到廬州鎮司，鹿青崖、李昂等人也被請去進行筆錄，配合調查。

這次的異變非同小可，虞國腹地竟然出現了上古妖魔，驅它的人是虞國第一富商，針對的目標是燭霄修士、鹿籬書院山長。

再加上現場還有來自太皞山的，整起事件背後著濃濃的謀味道。鎮司不敢怠慢，勢要查個水落石出。

因此，在完筆錄之後，悅來客棧的倖存旅客並沒有被獲準離開，而是被廬州鎮司安置到了城外農莊當中，全天候到監視，等待調查結果出爐。

————

柴柴的聲音在客廳響起，書房裡的李昂隨口應了一聲，將書本合上。

廬州鎮司分配的這間臨時住所，比起金城坊宅邸自然要簡陋許多，不過每天早晨聽著鳴狗吠起床，晚上聽著院外蟲鳴睡，倒有種兒時回憶的覺。

晚飯是樸實無華的三菜一湯，柴柴捧著飯碗，眉飛舞地講著最近聽到的村裡面的家長里短新聞，李昂微笑著點頭應和，思維不自覺地飄遠。

現在是被隔離的第四天，鎮司和學宮應該已經將事的來龍去脈調查得差不多了。

當時在擊毀青銅匣后，李昂趁著重力流還未消散之際，收回了墨，能確定沒人看到過。

真正讓他擔憂的，還是夢貘。

那是一尊能夠玩弄記憶、縱現實的妖魔，從始至終，無論是李昂還是鹿青崖，都沒看見過夢貘的真容。

就這麼被龍隕長槍殺死，會不會太...草率了？

還有夢境。

李昂清楚記得，那兩個亦真亦幻的夢境。

無論是在東京市中心，用墨創造扶桑神木，還是在療養院里，用手弩對準自己的太，

所有記憶都無比清晰，就像真實發生過一樣。

遲疑片刻，李昂放下快子，緩緩道：

柴柴疑道：

李昂問道：

柴柴想了想說道：「那頭夢貘，應該是學宮司業那個級別的修士，該去理的妖魔吧。

當時看到爺你衝進戰場中央，真的嚇死我了。」

李昂聞言沉默了一下，他約記得，自己在到夢貘影響之前，已經將龍隕長槍刺到距離銅匣僅僅一寸。

但在聽到柴柴呼喚、醒來之後，自己又回到了半空當中，重複了一遍下墜過程。

是記錯了？還是夢貘修改現實的能力生效了？

會不會，我現在仍在夢貘創造出的擬真夢境當中？

會不會眼前一切仍是假的，真實的我還在悅來客棧里，拿著龍隕長槍緩慢下墜...

骨悚然的覺爬上嵴椎，進裡的飯菜也變得味同嚼蠟。

柴柴覺到了李昂作的略微遲滯，輕輕放下碗快，握住李昂的手掌。

溫通過手掌傳遞，李昂詫異地向對方，

只見柴柴無比認真道：「白天的時候我見到了宋姨，聽說宋大哥這幾天很失落

，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不出來。

還有許多失去了親人的旅客們也是。大家都在這場異變里失去了很多。

雖然不知道戰場中心發生了什麼，但我相信，爺你一定是付出了巨大努力，才消滅的夢貘。

所以，辛苦了。」

柴柴的目無比清澈，倒映著李昂的臉龐。

李昂愣了一會兒，才笑著鬆開手掌，出指尖從柴柴的角刮下來兩顆飯粒，

柴柴憨憨一笑，隨著年齡漸趨年而變得修長的雙在長條凳子下來回晃，踢得擺一起一落。

冬冬！

敲門聲不合時宜地響起，屋外傳來悉人聲，

聽聲音就知道是那位皇宮供奉申屠宇。

李昂放下碗快，走到門前迎接，只見屋外不止站著申屠宇，還有鎮司副指揮使齊濟，當即疑道：

申屠宇微笑道：

李昂稍有些驚詫，

齊濟平靜道：

齊濟平靜道：

李昂頓了一下，複雜地嘆了口氣。利用妖魔襲擊本國燭霄修士，是一等一的重罪，

金無算死後，他的財產毫無疑問會被充公，邊親朋，該流放的流放，該連坐的連坐，該判刑的判刑。

申屠宇說道：

瘋話，指的自然是金無算聲稱的，三十多年前魔災的真相——先帝長生之法，學宮、鎮司和皇宮供奉的某些人為之奔走，在十萬荒山裡搜集天材地寶，結果意外引發魔災，導致十數萬虞國百姓死傷，各國數十萬人流離失所。

李昂意興闌珊地擺了擺手掌，皇權需要維繫面，鎮司、學宮、鹿籬書院需要維繫面，因此金無算說的，必須是瘋話，也只能是瘋話。

送走了得到滿意答覆、代表著虞帝意志的二人，李昂心底升起強烈的疲憊與厭煩，他轉過，對柴柴勉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