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著，隔壁門吱呀一聲開了，丁淑敏著肚子從門里出來，看見兩人熱的打招呼道，“喲，小宋小陸，春聯吶！”

人家打招呼，總不好不理，宋瑤回頭淺淺笑了笑，就看到丁淑敏新燙了頭，頂著一頭羊小卷，臉上涂脂抹，打扮的十分神。

上明顯穿著新裳，是件漂亮的紅，前用亮片勾勒出來一只凰，看著亮閃閃的。

只是是的，裹在圓滾滾的上，愈發突出高高鼓起的肚子，連凰都被撐的變了形，就跟扣了口鍋一樣。

宋瑤看的難，丁淑敏卻誤會了，見盯著自己，故意了高高的脯，驕傲道，“這是商店里新到的貨，聽說是從廣省那邊進的，是時下最流行的款式，咱們這邊只有三件，要不是我表妹在商場當售貨員，我還搶不到呢，怎麼樣，漂亮吧？”

宋瑤點點頭，敷衍道，“好看的……”

丁淑敏瞬間得意起來，只穿了件單薄的，也不嫌冷，站在門口邊嗑瓜子邊跟宋瑤說話。

瞅見上為了干活方便穿的碎花小棉襖，笑道，“你咋沒穿新裳？是不是沒買？哎呦我跟你說，今年商場進了好多漂亮裳，都是廣省那邊的新款式，你剛結婚，可別為了省錢舍不得拉拉……”

丁淑敏并不知道宋瑤兩人是干什麼的，就見陸長空早出晚歸，常常穿著一蹭滿油污的工服，以為他是個做苦力的工人。

而宋瑤有時候在家，有時候出門，但沒個準點數，就以為是靠男人養活的小媳婦，平日無所事事出門不是閑逛就是回娘家，心里就有點瞧不起。

里說著話，眼卻一眼一眼的睇向陸長空，角帶笑，眼睛里含了水一樣秋波漾。

然而陸長空連眼角都沒瞅向，幫著宋瑤對聯。

兩人剛把橫幅好，丁淑敏突然想起什麼，道，“對了小宋，我家里做了點豆炸，給你拿點啊！”

不等宋瑤說話，就回了自家，很快就出來，手里果然端了一小碗豆炸。

豆炸就是油豆腐，好吃又放得住，臨近年關，家家戶戶都會做一些。

丁淑敏把碗直接塞給陸長空，熱的道，“我家做了不，小宋你們別客氣，拿回去吃！”

陸長空沒接，宋瑤笑道，“丁姐，這個我家也做了不，用不著，你還是留著自個兒吃吧。”

丁淑敏笑道，“沒事，我家里做多，吃不了，你們就當嘗嘗我的手藝！說起來，昨天我聞見你家炸丸子，你要過意不去，就給我拿上一碗！”

好家伙，這是拿豆腐換的來了！宋瑤無語。

但好歹是鄰居，人家都張口了，還是個孕婦，宋瑤也不想計較，讓陸長空回屋拿了碗炸丸子出來。

丁淑敏瞅見那炸的金黃脆的丸子眼睛都快笑沒了，一迭聲的道，“要說咱這巷子里，還得數小宋你的手藝最好，我就好你這口！等我吃完了，再和你張口啊！”

倒是不客氣，還沖宋瑤笑道，“你可別覺得姐占便宜，姐懷的這可是個男孩兒，有福氣！老人們都說了，多跟孕婦接，你也能沾上，說不定很快就懷上，得個大胖小子！”

宋瑤無語，這人還真會說！

完了對聯，陸長空怕腳下，過去直接把從凳子上抱了下來，兩口子轉回家了。

丁淑敏著陸長空高健的背影，又在他攬在宋瑤腰上的手上盯了一瞬，暗啐了一口，“小蹄子，屁那麼小，能生出個啥！”

院里，陸長空對著那碗癟黃干黑的豆炸皺眉，“我可不吃這東西！”

宋瑤知道他是不高興把丸子送了出去，倒不是陸長空小氣，純粹是隔壁人做事實在太極品，一碗油豆腐換一碗丸子，占便宜的臉太難看！

巷子前頭的楊想吃的咸菜還懂得拿餃子換呢！

再一個陸長空現在很有些占有，宋瑤親手做的東西他可不想便宜別人。

“行了行了，”宋瑤倒沒在意，“人家一個孕婦你也好計較？”

小兩口沒把這事放在心上，那碗油豆腐自然也沒吃，被陸長空隨手倒了。

中午兩人熱熱鬧鬧的吃了飯，下午睡醒了，宋瑤和陸長空就開始包餃子。

外面的鞭炮聲不絕，直到夜幕降臨。

電視機里播放著新聞，春節晚會快開了，桌上擺上了熱氣騰騰的餃子，宋瑤大展手，各菜肴滿滿擺了一桌子。

兩個冷盤是糟爪，蔥油蝦，四道熱菜分別是蛋皮魚卷，蔥燒河鯽魚，香竽排骨煲，椒鹽辣子，還有一道素菜炒三鮮，一道山藥肋排湯。

濃郁的香味充滿了整個屋子，擺好飯，宋瑤到外面喊陸長空吃飯。

他正在院里堆旺火，他是北方人，北方有鬧社火的習俗，除夕夜用煤炭堆一小座寶塔形狀，燒的紅紅火火，取旺氣沖天的寓意。

燒的通紅的火堆映照著屋檐下的紅燈籠，天空飄著零散的雪花，整個小院子都不勝收。

宋瑤都看呆了，陸長空回頭笑問，“好不好看？”

宋瑤呆呆點點頭，卻見面前人長玉立，一張俊逸的臉龐被火映照的通紅，眼睛里像有火在跳躍。

也不知道是這景還是人讓人移不開眼睛。

陸長空過來摟著笑道，“等一會咱們晚上出來守歲！”

宋瑤點點頭，院里燒著旺火，一點也不冷，出來烤著火，看著漫天的繁星，守歲再好不過了。

然而這個愿終究是沒有實現，吃飯的時候，陸長空從柜子里拿出了一瓶白酒。

宋瑤不太能喝酒，但今天晚上高興，而且這酒口綿清甜，一點也不辣，就跟著喝了一些。

宋瑤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但顯然高估了自己的酒量，兩杯就醉倒了。

之后的事就沒了什麼印象，只依稀記得耳邊電視里嘈雜的笑鬧和窗外的鞭炮聲，陸長空的一張俊臉在眼前晃。

“你又輸了，這回我選擇真心話！你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宋瑤紅著臉去捧他的臉，嘿嘿笑道，“當然是第一次！第一次見你，我就覺得，天下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小帥哥……”

“再來，你又輸了！這回還是真心話，在我之前，你喜歡過別人嗎？”

“當然沒有，我啊，這輩子不，連上輩子，都沒有談過……”

略帶委屈的話卻換來男人滿眼的笑意，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爬在了人家的上。

陸長空并沒有避開，俯在耳邊道，“再來！這次，我選擇大冒險，你要……”

他抬手一，一頭烏發就散了下來，酒意已經讓雙眼迷離，雙手一推，他就被魯的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