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嚕的馬車慢悠悠的走, 盛昔微坐在車裡后知後覺的才尷尬起來。
完蛋,剛剛顧著想跟太子殿下離開和悅樓了,沒想好一會該怎麼說荷包的事啊!
左思右想, 覺得反正都已經做不到神不知鬼不覺了, 要不就還是直說吧, 乾脆一點, 尷尬就趕不上我。
盛昔微在心裡決定了沒多久, 馬車便停了下來。
是慶華閣到了。
扶著丫鬟的手下馬車時,蕭熠已經在門口等著了。
盛昔微見狀,趕提著子小跑了兩步過去, 可不敢讓太子殿下等啊!
福全已經去了慶華閣里打點,很快便定下雅間出來請二人進去。
蕭熠和盛昔微一前一後被引上二樓最里側一安靜的雅間,巧珍和巧珠一左一右推開門,兩人走到了門口, 蕭熠卻沒有進門。
他如今雖然與盛昔微已經定親了,但依然要注意些分寸, 在兩人單獨相時, 盡量不在一個屋子裡, 不然多會對的名聲有些影響。
盛昔微跟著蕭熠一起停住了腳步,抬頭有些疑的看向他:“殿下? 我們不進去嗎? ”
蕭熠淺淺笑了一下:“是特意帶你過來的, 五弟與我說過,這家的梅花酪很不錯。 我不方便進去,這次便不能陪你一起用了, 日後再補上陪你, 好么? ”
盛昔微看著面前的男人深邃儒雅的廓, 那雙琥珀的眼睛裡好像有一彎溫的月, 一時半會沒說上話來, 只覺得,好好好,殿下你長的好看你說什麼都好。
蕭熠見這姑娘看著自己又出了神,低低笑出了聲,將盛昔微給笑醒了。
有些不好意思的了耳朵,在心裡大聲吶喊:盛昔微! 你很不對勁!
而且太子殿下怎麼能走呢,還沒有把荷包換給他啊! 要不乾脆就在門口跟殿下說了吧,反正四周也沒人。
蕭熠見盛昔微一雙水盈盈的眸子格外靈的轉了轉,他斂眸,突然子了。
盛昔微以為他要走了,趕手揪住了他的袖子,輕輕了一聲:“殿下等等! ”
萧熠眸闪了闪,掠过拉住他袖的手,边勾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而后低低道:“嗯,还没有要走。”
福全在一旁将自家殿下的小动作看个正着,面上一派淡定,心里却欢天喜地地放了一圈烟花!
他敢以他跟在殿下边十三年的打保票,殿下刚刚是故意的!他想让盛小姐拉他手!
一定是的!
殿下和盛小姐就是最般配的!
福全内心狂喜但表面平静,然后他便看见自家殿下从袖子里拿出了那个里头装了一锭金元宝的荷包,递给了盛昔微。
萧熠眉眼温润,声音也不疾不徐:“这是盛小姐的荷包么?”
他知道盛昔微察觉到送错了礼肯定十分慌张,可能还会不好与他开口,所以他便主动将事说了,说的平常普通一些,或许会不那么尴尬?
盛昔微见萧熠主动将荷包拿了出来,心里第无数次叹殿下的体贴,微微有些囧的点了点头:“唔,殿下,是我的荷包……我今日……给您送错了。”
然后又从袖子里出一个新的荷包递了过去:“这个才是准备送给您的,上头绣的是‘海上升明月’。”
萧熠将荷包收下,依然道了一声“谢谢”,又见盛昔微将自己的那个匆匆塞进袖子里,想装作无事发生。
他笑了一下,轻问了一句:“盛小姐,小字是‘笙’?”
盛昔微闻言抬头看向萧熠,微微有些意外,的荷包上绣了小小的”笙“字,并不显眼,没想到萧熠竟然注意到了。
笑着点了点头:“嗯,取‘笙歌鼎沸’之意,大抵是觉得我还不够闹腾。”
盛昔微小小的摊了摊手,开了个玩笑。
萧熠看着这个姑娘的小表就忍不住跟着一起弯了角,眼里有自己都没察觉的一点纵容:“盛小姐这样很好,一点也不闹腾。”
盛昔微闻言眨了眨眼睛,俏皮道:“殿下不嫌我烦就好。”
把荷包换了过来,盛昔微了了一桩事,也看出萧熠确实是在为着想的避嫌,于是便也大大方方的福了福子,准备恭送他了。
萧熠却在这时又问了一句:“早些时候盛小姐说的‘内里有乾坤’的意思是?”
盛昔微还没察觉出不对劲来,顺着回道:“是双面绣,殿下。”
萧熠闻言点点头,又看了一眼,然后抬脚,好像是真的准备走了,结果转前却突然顿了顿。
就见他重新一回,那双温的琥珀眼睛进盛昔微的眼里,带着些笑,低低道了一句:“金元宝很可爱。”
盛昔微:???
啊呀!被发现啦!
刷的一下就红了脸,看着萧熠离开的背影愣了半天的神,直到边的两个丫鬟晃了晃,才把晃过来。
盛昔微一把捧住了还有些烫的脸,赶紧进了屋子,脑子里还不住的想,太子殿下打开了荷包,看到了的金元宝……
天啊,怎么办,会不会为第一个送荷包里面放金元宝的姑娘?的大家闺秀形象一定在太子殿下心里一落千丈了啊!
日后要怎么挽回才好啊……
盛昔微有点开始愁了,连吃点心的时候都在想这事。
于是巧珍和巧珠便看见自家小姐不久后边吃点心边自言自语,这不行,那也不行的。
之后在回府的马车上,盛昔微开帘子着窗外出神,突然一下想起什么,从袖里将那个送错的荷包拿了出来。
打开荷包,拿出里面那锭金元宝捧在手里看。
边看边嘀嘀咕咕了一句:“殿下说你可爱呢,怎么殿下就没夸过我呢?让你占便宜了啊。”
一旁的巧珍和巧珠:……
救命,们家小姐好像有点要疯了!
-
“金元宝”事件后,盛昔微为如何挽回自己的形象发愁了好几日,但很快就宫里就来了一个大消息,让将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抛之脑后。
钦天监测算的日子已出来了,九月十六,太子二十岁生辰之前最好的大吉之日,萧熠和盛昔微婚便定在了这一天。
太子乃是储君,他的大婚,且纳的是正妃,按照大胤的规矩,这件事是要贴出告示昭告百姓的。
那天整个元京城都必定是红红火火喜庆吉祥。
钦天监自然是亲自派人连着皇上边的德寿公公一同来了瑞国公府告知选中的日子,而东宫,更是璟帝直接去与太子说的。
待送走了只是告知个日子还要亲自过来且离着这天还远着呢就已是喜气洋洋的父皇,萧熠从书房的桌前起,走到了窗边,临窗远眺。
九月十六,离着现在也就剩一个多月。
日子很近了。
萧熠在窗边站了一会,不知在想什么,过了片刻,他招了福全来问话。
“宫中的下聘,司礼局已备好了么?”
福全想了想,回道:“殿下,应该还未,钦天监的日子刚出来,司礼局应该是在吉日前一个月或者前半个月下聘,现下可能刚刚开始准备。”
萧熠闻言颔首,又吩咐:“把东宫的库房打开,晚些时候我过去看看。”
福全应下,心里一惊,殿下这是要亲自在东宫挑东西放到聘礼里去啊!
不得了不得了,殿下可比他想的上心多了,毕竟东宫的库房这么些年来殿下就压没去看过……
萧熠确实不知道他这东宫的库房里都有些什么东西,但是他想他总该去看看,给盛昔微挑一些他宫里的东西,才会显得这聘礼不像宫中固有规制那般冷冰冰。
吩咐下去后,萧熠也没有再在书房待着了。
他去了寝殿后头那藤萝花架下。
萧熠在花架下走了一会,边走边又对跟在后的福全道:“明日让花匠过来,给这种点绣球花,再工匠过来,给旁边那空地做个秋千吧。”
“是,殿下。”
福全一一应下,心里只觉得,殿下看起来好像还期待亲呢,都琢磨着给盛小姐做秋千了。
与萧熠同时得到消息的盛昔微就不同了,正在娘亲的院子里听唠叨。
常山院里,盛夫人拉着小儿的手絮絮叨叨:“如今亲的日子下来了,笙笙便不可去外头乱跑了,之前让你嫁还总不上心,现在时间可是有些紧了。”
在大胤国,姑娘家出嫁,要是用心的话,是要自己亲手制嫁的。
盛昔微听后不高兴的哼唧了一声窝在娘怀里嘀咕:“我才没有不上心呢,这不是赐婚之后一连串的事太多了,耽误了点进度嘛……”
盛夫人听见小小声说话,无奈的看了一眼:“反正不管怎么说,这些日子你都得在家里安安心心的先把嫁绣好了。”
倒也不是说这一个多月就要让盛昔微绣出一件嫁来,姑娘家的嫁一般在十五岁及笄后便开始制了,所以盛昔微这嫁也是断断续续绣了一年多了。
现在手脚稍微快一些也出的来。
盛昔微自然也知道事重要,肯定是乖巧应下的。
于是接下来,盛小姐被嫁束缚住了手脚,小姐妹们的听戏吃茶放风筝,这些活动都不能去了。
每天一起床就是绣嫁,用了饭也是绣嫁,就连闭上眼了梦都还在绣嫁。
盛昔微覺得自己快要有什麼後症了,好像看見什麼都紅彤彤似的。
這天,盛家小繡娘起床后按部就班的搖簽子,用早飯,繡嫁,突然就見小丫鬟匆匆進了院裡來通報:“小姐,祝小姐和虞小姐來找您了,看神,好像還有些急。 ”
盛昔微有些詫異的放下針線看過去:“卿卿和念念來了? 那先趕迎進來吧。 ”
心下有些奇怪,最近著急趕製嫁,已經與兩個小姐妹提前打過招呼了,可能要缺席好些個聚會,兩人還打趣,說在出嫁前都不來找了,讓安心在閨中待嫁,們有緣再見!
倒是不知道怎麼今日這兩人什麼消息也沒遞就直接過來了?
得了盛昔微的話,小丫鬟趕去外頭將兩位小姐迎進府,而祝卿卿和虞念說起來也來過瑞國公府許多次了,很快便跟著小丫鬟門路的進了松嵐苑。
盛昔微正在門口等著呢,看見有好幾日未見的小姐妹還高興的朝們揮了揮小手。
然而,祝卿卿一看到,就開始一臉著急,大著嗓門了一聲:“笙笙,快快! 我們趕去恆安寺,晚了太子殿下可要跑啦! ”
盛昔微手揮到一半:......?
在說什麼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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