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昔微听了太后这番话,心里微微有些诧异,要说之前太后对的态度不冷不热,那么今日这话无疑不是在表示亲近示好了。
不动声的看了旁的萧熠一眼,就见太子殿下闻言和煦的笑了一下:“皇祖母的担忧也不无道理,不过孙儿倒是没有将这门婚事当是冲喜,如今太子妃和孙儿都很好,皇祖母可以放心了。”
太后神微顿,渐渐不再那么寡淡,朝盛昔微看了一眼,面上和悦了两分:“太子妃知书达理又娇俏可人,想来日后定会好好照顾你,哀家便也能些心了。”
盛昔微听了,软软的笑了一下,站起来福了福子:“还请皇祖母放心,妾会照顾好殿下的。”
太后微微颔首,轻轻抿了一口茶,又顺势道:“宫中与太子妃年纪相仿的姑娘不多,正巧前些时候宫宴上哀家见着阿秋想起了些年轻时与祖母的往事,便进宫住些时日与哀家说说话,你们两人一般大,若太子妃日后觉得闷了,也可与阿秋多走动走动。”
说完,淡淡的看了站在一侧的陈秋琅一眼。
陈秋琅便微微上前半步,对着盛昔微和萧熠屈膝福行礼,声音弱弱的:“秋琅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
盛昔微心道,果然,太后娘娘前面铺垫那么多,重点在这呢?
倒是有点好奇了,太后怎么就看上了这位陈小姐?
但面上却不显,乖乖巧巧的准备应一声,却听到萧熠先一步开了口。
“有劳皇祖母替笙笙挂心了,不过笙笙子活泼,皇祖母怕是多余替担忧了,可是鲜有闷着的时候。”
他说了一番半开玩笑的话,轻飘飘将太后的意图挡了回去。
太后像是没有察觉,只笑道:“熠儿如此说那哀家便也放心了。”
陈秋朗已退回太后的后,轻轻抿,这里没有说话的份。
之后太后便没再说陈秋琅的事,而是给他们夫妻两人又赏了东西,还想留他们在昭和宫用午饭,不过萧熠道道还有些公务要理,便只能改日了。
一直到两人相携出了昭和宫,盛昔微才轻轻松了一口气,微微绷着的子软了下来。
萧熠牵着的手,看着这副模样,安抚的了细软的指尖,低声道:“辛苦笙笙了。”
盛昔微摇摇头:“殿下,妾没事,就是每次见太后娘娘不知怎么的总是心里有些紧张。”
蕭熠將扶上攆車,自己也坐上去後便將人摟進了懷裡輕輕拍肩,溫聲輕哄:“不張,一會回了東宮你再休息一會,皇祖母這日後也不用來的太勤,若是有要來的時候,我陪著你。 ”
“嗯,”盛昔微將頭靠在蕭熠的肩上,輕輕應了一聲,之後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心裡的問題小聲問了出來,“殿下,外人都道皇祖母與殿下和父皇親厚,我瞧著也是,但又總覺得好像有哪裡怪怪的......”
蕭熠聞言,淡淡的笑了一下。
他的目過輦車的紗簾看向模糊不清的宮道。
紅牆青瓦,灰白的石板路,秋日的正好,這看起來寬敞又亮堂,但蕭熠知道,在這廣袤又巍峨的群峦宮殿之下,藏著多見不得的晦暗角落。
不管是這偌大的皇宮,又或是人的心裡。
他從小在這裡長大,跟在父皇邊,見過太多人的博弈,功名利祿,皆為人之所求。
璟帝對他的教導是一個父親的教導,亦是一個帝王的教導,有時候這是自相矛盾的,他日漸長大后便能到父皇心裡時常的掙扎與自我的辯證,但在朝堂之上,他永遠果敢、有決斷、有魄力。
但偶爾夜深時,他也能看到父皇的疲憊。
蕭熠從小就知道,這就是帝王,而因為母后,他的父皇心裡也有一藏起來的,他在他面前也像一個父親。
而太后,是讓他獨自認識到在這座皇宮裡人心隔肚皮的第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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