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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真的可以為所欲為》 第57章 56故人

 申帝昏迷, 六皇子越浮、如今的太子監國。意料之中,沒有遭到任何大臣反對。

 畢竟,只有三皇子黨會反對,但他們此時戰戰兢兢, 恨不得躲得遠遠的, 生怕太子遷怒他們。

 皇后那邊也是同樣的況。

 三皇子造反之前, 這里已經形同冷宮。如今, 宮人更是四散離去,唯恐被牽連, 坤寧宮門庭凋敝, 沒有宮人打理, 初春的小草肆意生長,鋪滿青石板路。

 短短幾天, 竟有一種野草瘋長、荒廢多年的覺。

 一株剛冒頭綠小草被繡鞋踩彎、又很快頑強地直,越長溪提著擺,在一片春意中,走進坤寧宮。

 隨行太監殷勤地替推開門,朱紅大門吱呀一聲,空的聲音變回響, 不停在耳邊盤旋。

 房間深傳來一道沙啞的聲, “你來了?”

 現在是晌午, 春日的太不猛烈, 但也暖融融。此刻的坤寧宮卻像是幽靈宮殿,凄冷幽靜, 連都是冷的。

 越長溪抬手揮開珠簾,邁進里間。皇后坐在士位上,妝容一不茍、依舊端莊雍容, 但眉宇間的苦痛卻無法掩飾,看見進來,又驟然聚起怒火。

 容和越依依站在皇后兩側,兩人都死死瞪著,好像要用眼神凌遲

 這一家,從皇后到子,都只會這一招麼?

 越長溪輕笑,“皇后娘娘知道是我?”

 “事到如今,除了你,也沒人會來坤寧宮。”皇后,銳利的視線如同冰刃,“越長溪,你是來看本宮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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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長溪:“不,我只是聽說皇后娘娘心系家人,特來告訴您況。”

 三皇子和許業造反,皇后既是兒又是母親,難逃干系。坤寧宮第一時間被封,等申帝醒來后發落。

 守門的小太監今早稟告,皇后幾次詢問許業和三皇子的事。

 越長溪決定滿足皇后的心愿。

 揚揚下,示意后的宮人。

 隨行的太監領命上前,打開手中布袋,用力抖,一顆圓滾滾的頭顱與五手指頓時滾到皇后腳下,跡已經干涸,變,落在地毯上,像黑的泥沼。

 造反是大罪,許業又手握兵權,未免夜長夢多,太子已經下令斬首許業。三皇子因為份的緣故,下放牢獄,等申帝醒來一并發落。

 當然,有衛良在,三皇子與申帝誰先走,還不好說。

 還睜著眼的頭顱滾落腳邊,越依依高聲尖,兩眼一翻,倒在地上,容勉強扶住。皇后陡然起,渾都在抖,“越長溪,你怎麼敢!”

 “有什麼不敢的,我知道皇后娘娘關心父親兒子,便把他們親自帶來,給您瞧瞧。”越長溪冷眼著許業的頭顱,抑住惡心,冷聲道,“我只是樂善好施、急人之難罷了。就像當年的您,孝靜皇后想要求子法時,您不是也給了。”

 皇后沉下臉,“你知道了。”

 “建宗十一年,太醫院失竊,數味名貴藥材丟失,但誰都沒注意到,孝靜皇后的脈案有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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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知道無法有孕,聯合許業,在前朝施,想取而代之。沒想到孝靜皇后是個傻的,竟然要舍命求子。闔宮上下,只有你會給藥。”

 越長溪的聲音近乎冷厲,“是你殺了孝靜皇后。”

 “是本宮又怎樣!”

 若是以前,皇后一定不會承認,但事到如今,承不承認又有什麼區別。無力地蹲下,跪在父親的頭顱前,手指抖,試圖為他閉上眼,卻無論如何都做不到。

 皇后的眼眶紅了,猛地抬頭向越長溪,“孝靜皇后愚不可及,真以為生下兒子就能坐穩后位,殊不知,那個男人本沒心。怎麼,你要殺死本宮給報仇?”

 越長溪看著,忽然笑了,“你說的對,是孝靜皇后自己要死,所以,我也不會殺你,恰恰相反,我要你長長久久地活著。”

 上前,住皇后的下迫對方看著的眼睛,“你想要至高無上的權利?我偏要讓你親眼看著自己的落敗,父親死去、兒子死去、許家誅九族,你永遠都是罪人。新帝冊封不會有你,百姓會逐漸忘你,史書不會留下你的姓名。皇后,我要你活著死去。”

 皇后臉上強裝的鎮定如水一般散去,出慌張驚恐的底猛地抓住越長溪的袖子,凄厲喊道,“你怎麼敢,怎麼敢!”

 隨行太監推開,“放肆!”

 皇后跌倒在地上,發髻散落,金銀珠翠散落一地,如同往日榮再也維持不住端莊的姿態,著父親的頭顱,如死一般沉寂。越長溪居高臨下看著對方,仿佛很多年前,皇后也是這般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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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年,誰能想到會是今日這番景象呢。

 烏云飄過,巨大的霾遮住九盛城。坤寧宮里一片黑暗,腐爛的水果混合著熏香,像是一張巨大的網,纏繞所有人。

 越長溪最后看一眼皇后,看這死寂的坤寧宮,頭也不回離開。

 ……

 剛剛邁出坤寧宮,遠,喪鐘響起,遙遠的哭聲耳畔。

 四周太監臉一凜,頓時明白發生了什麼。越長溪還保持著怔愣的神,半枝小聲提醒道,“申帝崩了。”

 三十五個春秋后,建宗年終于在這一刻,永遠結束。

 越長溪頓了頓,屏退宮太監,“你們先走吧,本宮自己回去。”

 宮人們相繼離開,坤寧宮外,獨自走在深長的宮道上,耳畔是喪鐘的轟鳴與止不住的哀嚎,漸漸地,哭聲逐漸變得很近,直到寒風吹來、臉頰微涼,越長溪才反應過來——

 原來,也在哭。

 怨恨、不甘、執拗……十幾年抑的緒,仿佛伴著這滴淚水,驟然崩開。父母的冷漠、皇后的待,多年累積的失與痛苦,報仇后的快意與迷茫,已經不知道自己是高興,還是苦痛,只覺得龐大的緒如同一座山、在腦海中崩碎。巨石滾落,一下一下捶在心臟上。

 越長溪踉蹌走在宮道中,眼前模糊一片,朱紅的宮墻無限展,似乎又回到獨自前往坤寧宮那一年,風雪灑落,所所恨皆走遠,只剩孤獨一人。

 腳下踉蹌,不小心踩到擺,卻沒跌倒,而是落一個冷冽的懷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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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良接住了

 七年前,亦是他接住了

 越長溪埋在對方懷里,鼻尖是清冷的雪香,可第一次覺得,冬天離如此遙遠,仿佛看到了寒冷與困難的盡頭。低聲喊道,“衛良。”

 風雪散盡,是故人來。

 衛良抱,“臣在。”

 我生來卑賤,如在泥沼,那年在坤寧宮,有幸遇見您,如破開天日窺得天,自此以后,不能忘,不敢忘。

 所以,無論多年,無論經歷多等待和風雨,我都一直在這里。

 您是我最初與永遠的芒。

 衛良溫吻掉的眼淚,指向高高的墻頭,“您看,花開了。”

 朱紅高墻上,樹枝探出來,杏花搖曳綻放。幾經風雪,漫長的冬天終于結束,春風吹來,第一支花朵盛開,無數朵花盛開。

 越長溪回他,緩緩綻出明的笑,“嗯,春天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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