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工地回來，吳遠到了財務室，剛喝了口水，消停了會。

　就被藺苗苗一個電話追過來了。

　“老舅，你什麼時候回來？我這有新的工作果，等著跟你匯報呢。”

　吳遠不以為然地道：“你能有什麼工作果？”

　“大妹能做的事，我也能做！老舅，你到底什麼時候來？”

　吳遠看了看墻上的日歷道：“大約在冬季。”

　說完，就掛了電話。

　聽了這回答的藺苗苗，差點沒把電話給扔出去。

　這些日子，嘔心瀝，點燈熬油的，才畫了一本子的設計圖。

　就等著在吳遠面前揚眉吐氣一回，順便替曼迪菲家扳回一城。

　這迫切的心，可想而知。

　結果吳遠一句大約在冬季……

　等等！藺苗苗轉看向老井頭傳達室墻上的手撕日歷。

　嘩嘩地往后翻，直到11月7日，立冬，才停下。

　這一天來？

　哼哼，想跟本姑娘玩心眼子！

　老娘奉陪到底。

　同一時間，掛了電話的吳遠，直接吩咐趙果道：“去把席素素來。”

　片刻后，席素素跟在趙果后面，蹦蹦跳跳地來了。

　即便已經穩穩當當地走路了，仍然免不了給人一種蹦蹦跳跳之。

　“老板，什麼事？”

　“把車間工作提前安排一下，明天跟我去一趟上海，和苗苗負責的進口家廠流一下子，快則三天，慢則五天。”

　趙果當即道：“老板，我也想去。”

　吳遠直接問道：“你去了，這邊財務工作給誰？”

　趙果無言以對。

　的位置，目前的確是無可替代。

　但很快爭取道：“老板，那等盼盼家廠一建，廠里是不是要多招幾個財務？”

　吳遠不假思索道：“那必須的。廠子規模大了，指著你一個人，哪忙得過來。你現在就可以關注一下中專同學，有合適的，趕介紹過來。”

　趙果重新恢復信心道：“嗯，我聯系聯系。”

　席素素蹦蹦跳跳地走了。

　這回留給吳遠的是背影，所以是真的蹦蹦跳跳。

　而不是錯覺。

　當晚回到家，吳遠跟媳婦楊落雁說了這事。

　楊落雁沉道：“廠里這邊剛起了個頭，我走不開。不過你可以把二嫂帶過去，悉悉況。”

　吳遠點頭，“行吧，你打電話跟二嫂說一聲，讓有個準備。”

　轉頭楊落雁就去打電話了。

　旁邊帶孩子的劉慧聽在耳里，若有所思。

　隔天一早，11月1日。

　蔣凡頂著晨霧彌漫，天還沒亮就到了吳遠家。

　手里帶著個手提包，臉上不乏興。

　“家里孩子都安排好了吧？”楊落雁問，“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你盡管跟我說。”

　蔣凡立刻道：“放心吧，都安排好了。”

　沒多一會兒，馬明朝開著銀桑塔納到了。

　下車后一臉怪異地湊到吳遠邊道：“后備箱有老支書帶的兩瓶老酒，說是你給三舅。”

　吳遠看了看劉慧。

　這事只能是通風報信的，甚至是著老丈人表的態。

　行吧，這老輩人，非得玩這一手。

　有什麼事，不能相逢一笑泯恩仇呢？

　面子呀，面子。

　楊落雁起鍋燒水，開始給吳遠下餃子。

　馬明朝表示吃過了，蔣凡也同樣搖頭，弄得空肚子跑來的席素素咽了下口水，也跟著搖頭。

　吳遠看出來了，這孩子雖然有懷，但是臉皮薄。

　于是吃完之后讓媳婦又打包一飯盒帶上。

　等到銀桑塔納離開北崗的時候，晨霧方才散去。

　馬明朝深踩油門，桑塔納的速度瞬間提升起來。

　后排先前還嘰嘰喳喳的蔣凡和席素素，立馬不說話了。

　蔣凡是被嚇得，抓著門把手，雙都繃直了，一臉張。

　而席素素完全是得沒力氣了，前后背的，再也提不起勁來。

　就在這時，前排遞過來一個飯盒道：“吃吧。”

　席素素兩手一起搖擺，連帶著頭也搖也擺道：“老板，我不，我真的不。”

　就在這時，肚皮里一陣咕嚕嚕直響。

　雖然被發機的轟鳴聲蓋過不，但還是清晰地被每一個人聽見了。

　吳遠強調了一句：“這就是為你帶的，不然我吃飽了，為什麼還要帶一盒？”

　“謝謝老板。”

　席素素這才接下來，看了看邊的蔣凡，依舊張地看著前路。

　再看看開車的馬師傅，一臉專注。

　最后才看到副駕上的老板，他閉上眼睛了！

　那還等什麼？

　就是現在，快吃！

　我早就忍不住啦……

　結果一通狼吞虎咽的，吃得太勐。

　加上楊落雁包的餃子全是真材實料，皮薄餡大的。

　直接把席素素噎得跟小母一樣，嘰咯嘰咯的。

　吳遠一聽這聲音就不對，轉頭一看，這孩子臉都噎紅了。

　連忙抄起手頭的健力寶，開了口給遞過去。

　席素素手忙腳地接過來，一口氣喝了半拉易拉罐，這才打了一個長長的飽嗝，下去了。

　回過頭來，就見邊的蔣凡也忘了張，憋著笑。

　前排的馬師傅，眼睛雖然看著路，角卻拼命地上揚。

　至于老板……

　老板什麼表，席素素反正是沒眼看了。

　當時就想找條，鉆到后備箱里去，眼不見心不煩。

　這人是丟到姥姥去啦。

　這一路，有了席素素這個活寶，吳遠趕到上海的時候，竟然不覺得累。

　下午一點多鐘。

　銀桑塔納停在南京東路的芙蓉巷總店門口。

　這里是楊若霖負責，對蔣凡這個堂嫂并不陌生。

　蔣凡下了車，拿了行李，就跟著楊若霖進了門面。

　在外頭看這個門店不起眼，但進去之后才發現別有天。

　關鍵是店里的顧客，比北崗門店的客流多多啦，而且不怎麼講價，很好伺候。

　但是能讓楊落雁那樣聲名大噪，就靠著這樣的店面？

　蔣凡心下還是有些不解。

　直到按著楊若霖給的地址，找到了南京西路和徐家匯的兩家分店。

　好家伙。

　這兩家分店比總店大了一倍有余。

　店里的客流量更是毫不小，連帶著店員都比總店多一倍。

　買起健來，就跟菜市場買菜似的。

　爭先恐后，迫不及待的。

　怪不得落雁招了那麼多人做子，照這樣的銷售盛況，100人做，也未必跟得上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