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堯心里苦，他想說，總裁您什麼時候對我客氣過。

可是這話他不敢說，他努力抱住用盡全力氣掙扎的顧昀笙，聲音急得都要哭了：“顧總，我已經派人去救了！您現在傷得這麼重，要是下海了，可能會有命之憂啊！”

“如果不能保護，那我活著還有什麼意義？”顧昀笙頹然地落，他早已用盡最后一力氣。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而他此刻，眼眶里的淚水卻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滾滾而落。

“顧總，您別這麼說，再怎麼樣，保住命，才有可能和夫人再次相見啊！”

“可是，如果不在了……阿堯，你有沒有真心過一個人？”顧昀笙忽然道。

楚堯搖了搖頭。自己全部時間都奉獻給工作了，哪有時間談？嗚嗚嗚，公司應該給他漲工資，并頒發十大杰出員工獎！畢竟為了工作，他可是連一個朋友都沒過！

顧昀笙卻沒等到他回答，自顧自開口：“等你有了真正的人，你就會知道。和比起來，自己的一切都會變得微不足道。”

“從前嗤之以鼻的話，在面前可以張口就來；從前不屑一顧的紀念日，只要是和的就能牢記于心，從前只覺得繁瑣的結婚流程，因為新娘是，所以變得格外期待……不忍心看眼底流出失的神，只要傷，自己心里絕對比還疼一百倍……”

“阿堯，你不會懂的！如果沒有，我留在這個世界上，將失去所有意義！”

“所以，今天我無論如何，都要去救！”

他說著，用盡最后一力氣，將因為聽他說話而有所松懈的楚堯推開，直接翻過了圍欄，跳了冰冷的海水里！

冰冷的海水瞬間將他包圍，刺激的侵他的傷口，猶如硫酸腐蝕一樣，鉆心的疼痛。

他的眼前陣陣漆黑……

但是強大的意志力，讓他咬著牙了過去。直升機和游艇上，有巨大的探照燈打下來，但是海里依舊一片灰蒙。

他不斷地呼喚著墨婉的名字，一點一點下潛著……他的婉婉，他的婉婉，他還沒來得及道歉，還沒來得及對說，他！

還沒來得及告訴，之前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為了讓墨思雨不要傷害。他的婉婉……千萬不能有事啊！

而墨婉，此刻卻依舊陷了絕的昏迷。

剛剛落水的瞬間，還能過明的海面，看到墨思雨抱著顧昀笙，他們相擁的影是那麼和諧，那麼好，好得像一幅畫卷。

是啊，他們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彼此心里都深著對方……自己這十年，就像是跳梁小丑一般，不過是追著顧昀笙屁后面的小跟班罷了。

小跟班就該有小跟班的覺悟吧。男主幸福了，就該黯然退出才是。

可惜，覺悟得太晚，付出的代價太大。

冬日最冰冷的海水，都沒有此刻的心那麼涼，從心底蔓延開的寒意，幾乎凍得全抖，原本想要掙扎的手臂都僵住了。

冰冷的海水順著鼻腔，涌的肺部，將整個肺部也凍僵了。

雙手圈在腹部，閉上眼，不再去想后那兩個人。用盡最后力氣，朝著旁邊游去——自從上次落水之后，顧昀笙心有余悸，找了機會親自教游泳。

一開始還很害怕，但是因為他一直在邊，所以即使是在水里，也逐漸勇敢起來。

他曾經……也對那樣好過。

可惜，那樣一點點好，不過是鏡中花水中月，是他營造給的假象，是他想要討好爺爺的手段……

唯有自己這般傻，只為了那可憐的一點好，不斷沉淪不可自拔！

墨婉，你真是個笑話！

越來越重，眼前也越來越黑，就連腦子，也漸漸變得不清醒起來。雖然覺得自己用盡了全力撥弄著水面，但是的手腳卻似乎不聽自己的使喚了。

海水再次淹沒了的，灌了的口鼻，一口，兩口……三口……

覺得自己的力正在飛速流逝，原本跳下水，只為了給自己和寶寶拼出一線生機，此刻，卻連呼吸的力氣都沒有了。

整個人翻轉過來，眼看著海面距離自己越來越遠。

微微抬手，忽然想到上一次，是顧昀笙義無反顧地救了。可是這一次，大概不會這麼幸運了——

因為顧昀笙，早已經不了。或者說，他自始至終，都從未過……

的意識離了，漸漸地，沉了黑暗。

“墨婉！婉婉！婉婉……你在哪里！”黑暗里，似乎有什麼聲音，在呼喚著。

那聲音，一聲比一聲焦急，一聲比一聲凄厲。是黑白無常嗎？他們是來帶地獄的嗎？

意識漸漸渙散的一瞬間，的腦子里，居然只能想到這樣荒誕的事。因為，已經再無人愿意手，將從深淵里拉起來了。

是那個被放棄的人啊。

無人來救。

是那個，不被偏，永遠都無法占據他的心的那個人啊。

所以，就這樣吧……

再見，顧昀笙；再見，這個世界；再見，我的寶寶……

如果有來世，請不要投胎在我肚子里了，因為媽媽實在太不稱職，沒有辦法保護好你。

就連自己，也沒有辦法保護！

“如果有來世，我希從未遇見過你。從未過你……”陷黑暗的最后一刻，的腦子里，閃過這樣一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