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韭菜餃子，時間也差不多到了上班的點兒。

　眾人各忙各的，沒那麼張，也沒那麼嚴肅。

　寬寬松松，就好。

　等到范冰冰把制作好的錦旗拿回來，按照吳遠的要求，往墻上一掛。

　嗯，有味了。

　吳遠點點頭，“等著這一排墻上都掛滿了……”

　鄒寧追問：“老板，等到都掛滿了，就怎麼了嘛。”

　“都掛滿了，我們就該搬到更大的辦公樓了。”

　說完，吳遠就進了辦公室。

　留下鄒寧看著范冰冰和馬明琪道：“為什麼老板平平無奇的一句話，聽著就讓人熱沸騰的呢？”

　范冰冰是趁機報復道：“因為你發了。”

　鄒寧轉頭就撓上范冰冰道：“我看你才是春心難耐……”

　馬明琪不上話，轉頭回了自己工位。

　不過仔細想想，鄒寧說得有道理的。

　片刻后，藺苗苗帶著席素素過來了，席素素手上還拎著旅行包。

　吳遠一見，就問道：“怎麼，著急回去了？”

　席素素有些不敢抬頭看吳遠道：“出來一星期了，家里堆了不活，而且這邊和苗苗姐也學的差不多了，活也不上手。”

　吳遠點點頭，若有所思。

　就聽藺苗苗做了個口型道：“錢花了，所以急著回去。”

　吳遠聽著就笑。

　然后就見席素素接著追問：“老板，盼盼家廠能不能也采購一批工業紉機？”

　果然是學到了點東西，開始提要求了。

　“行啊，你回去規劃一下，多問問苗苗和明琪，再讓趙果走采購流程。”

　“好嘞。”

　唯一的要求被滿足，席素素更加迫不及待地要回。

　吳遠也就隨去了，只是叮囑道：“從站里打票回去，坐正規車，別坐黑車。到家打個電話，車票找趙果報銷。我這邊還有點事，今天回不去。”

　隨即對藺苗苗道：“你給送上車。”

　中午的時候，久違的小拉達又出現在公司門口。

　吳遠從辦公室里迎出來，正上黃琦雅進門，站在錦旗面前觀來觀去。

　就是不言語。

　范冰冰和鄒寧是不敢吱聲。

　只等吳遠來到黃琦雅后問：“姐，有什麼不滿意的麼？”

　黃琦雅轉：“太平庸了點。等公寓裝好，我給你們送個更華麗點的。”

　“那敢好。”

　把黃琦雅請到辦公室坐下，就聽對方道：“飯局定在今晚，川渝飯莊。”

　吳遠點頭：“行，知道了。”

　“另外我哥有點那啥，你盡量順著他，別跟他犟。”

　“哪啥？”吳遠不明就里。

　“他是搞學出，死腦筋，又迂腐。他問什麼你答什麼就行，別跟他理論。”

　“沒問題。不過姐，你不去麼？”

　黃琦雅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道：“你們倆老爺們聊天吃飯，我去做什麼？”

　聽著這理由，對照的反應，吳遠是一個字也沒信。

　“總之，你好好聊。算我欠你一個人。”

　“保證完任務。”

　當晚，川渝飯莊，很普通的一家館子。

　比吳遠經常帶人去吃飯的川菜館，還要差點意思。

　起碼川菜館老板娘的笑容，讓人賓至如歸的，人也更養眼一點。

　不過見到黃琦雅哥哥的那張臉，吳遠忽然覺著川渝飯莊服務員的態度好多了。

　“你就是吳遠？”

　眼瞅著對方過眼鏡上方的空隙打量自己，吳遠就當他是就這習慣，不是什麼不尊重人了。于是點點頭道：“我是。”

　“我手頭經費不多，今天咱們就在這里簡單吃點，順便聊聊。”

　“行，黃哥。”

　“坐。”

　吳遠聞言坐下來，然后就見服務員過來把菜單送到自己手上。

　這什麼眼力見呀？

　不過一瞧黃琦凡那張了無生氣的死臉，吳遠忽然又理解這位服務員了，轉手把菜單給了手到半空中的黃琦凡：“哥，你看看想吃點什麼。”

　把菜單一出去，吳遠反而覺得輕松不。

　反正他年紀輕輕的，不忌口。

　點什麼吃什麼。

　同時黃琦凡也沒讓他失，點的很快，沒一會就把服務員打發走了。

　回過頭來，就開始步正題。

　“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木匠，搞搞裝修。”

　“聽說你有家公司，發展的還不錯？”

　“小打小鬧，混個溫飽而已。”

　“你跟琦雅什麼關系，你是不是對象？”

　“不是，絕對不是，黃哥，你千萬別誤會。”

　“那我想不通了，如果你公司做的也一般，又不是琦雅看上的對象，為什麼要把你介紹給我？”

　一番短平快的問答之后，吳遠發現自己被到墻角了。

　怪不得黃琦雅不愿意一起來，敢在這兒等著自己呢。

　“黃哥，琦雅姐說你想了解點況，就把我介紹給你了。我公司起步發展過程中，琦雅姐給了不小的支持，所以我就答應了。事就這麼簡單。”

　“聽說你公司立僅僅半年，合同額已經突破百萬了。”

　“突破是突破了，但沒進賬那麼多。畢竟項目要一個一個做嘛，公司發展步子又不敢邁太大。”

　有了防備，吳遠這回答都收著點了。

　畢竟眼前這個男人，思路敏捷又刁鉆，一不小心就掉坑里了。

　“為什麼不敢邁太大，是因為政策支持力度不夠麼？”

　“黃哥，咱有支持私企發展的政策麼？反倒是打的不吧？”

　黃琦凡難得一笑，“私企發展良莠不齊，稅稅現象嚴重，上頭也是為了統一整治，快速見效。”

　“這我就不同意了，黃哥。私企就像是經濟的活水，會帶來些爛魚爛蝦不假，但一旦上頭把這活水堵住，剩下的池塘再怎麼治理，也免不了水質會越來越差。”

　這個比喻讓黃琦凡眼前一亮。

　“所以你是支持開放，支持市場調節？”

　“那當然。上頭總強調要石頭過河，這我能理解。但完了石頭，咱得上岸哪。總不能掉頭再一遍，個沒夠啊……”

　黃琦凡聽到后來，已經把本子合上，筆帽蓋上了。

　“你的觀點很有意思。在如此惡劣的經濟形勢下，你都能做出百萬業績，假使放開，肯定更加不可限量。”

　“無怪乎琦雅會把你推薦給我。重新認識一下，我是經信辦的黃琦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