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多鐘頭后。

　銀桑塔納停在芙蓉巷總店門口。

　吳遠坐在車上沒下車，扭頭對黃茉莉道：“下去逛吧。”

　黃茉莉推門下車道：“姐夫，你不下來？”

　吳遠頭也不回地道：“這家店是專賣，男人不讓進。不信你進去問問。”

　一句話勾起了黃茉莉的好奇心。

　即便這家門臉看起來那麼不起眼。

　結果一進門，黃茉莉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哪個漂亮孩不喜歡漂亮服？

　答桉是沒有。

　一個鐘頭后，黃茉莉提了五六個袋子出來，吳遠已經在車后排瞇了一覺了。

　“姐夫，姐夫，快幫我提一下。”

　吳遠睜開眼，看著前排的馬明朝一不。

　這家伙明明沒睡，為什麼也不幫把手？

　難道給小姨妹拎包提包，算什麼好事麼？

　吳遠無奈下車，接過黃茉莉手上的袋子，往后排座椅上一扔。

　全都是清一的芙蓉巷袋子。

　回頭就問黃茉莉：“還逛麼？”

　黃茉莉跟著上了車道：“錢花了，口袋空空了，我拿什麼接著逛呀。”

　正合我意。

　吳遠麻熘地上了副駕，催促馬明朝道：“回酒店。”

　黃茉莉連忙攔道：“別呀，我聽小姨說，姨姐在上海也開了店。買不買的，我這個做姨妹的，總得去看看吧？”

　吳遠反問道：“你姨姐又不在，你去看什麼？”

　“總歸要去一趟吧，下回見到姨姐也好有個待。”

　黃茉莉說完，看了看自己剛剛剁手買的這麼多芙蓉巷，似乎覺著沒什麼說服力。

　不料吳遠話鋒一轉道；“不用了，反正你已經逛過了。”

　“等等，姐夫，你說芙蓉巷就是姨姐開的店？”

　“對呀，沒錯。”

　得到肯定的回答，黃茉莉目瞪口呆。

　姐夫這還真是，水不流外人田呀！

　不過姨姐開的店，也太火了吧？

　就連這種花錢克制的孩，都一口氣花了二三百。

　要不是這回出差帶來的錢花完了，沒準還會買的更多。

　如果這樣火的專賣店，是姨姐開的。

　那姨姐一年到頭，得掙多錢？

　天哪。

　難以想象。

　好在驚訝之余，收獲漂亮服的喜悅，很快占據了上風。

　以至于黃茉莉回到酒店，就忍不住跟同住的同事一起分。

　不料對方也拿出一堆的芙蓉巷袋子道：“今天我也去了！”

　“那我怎麼沒見著你？”

　“我在徐家匯店呀。”

　“我是在南京路店，這麼說芙蓉巷不止一家店面？”

　“整整三家呢，你連這個都不知道麼？”

　被同事如此一反問，黃茉莉發覺自己還是低估姨姐了。

　同樣火的店面，居然開了三家。

　再加上姨姐夫開的裝修公司，這兩口子是得多有錢呀？

　厲害了，我的姨姐姨姐夫！

　怪不得上回去南京提電視機時，開了兩輛桑塔納。

　當時還覺著吳遠有些高調了。

　誰想到，相比于他們真正的實力，這已經很低調了。

　“茉莉你怎麼了嘛？”

　黃茉莉回過神來，嘆息一聲道：“你一定想不到，這些店是誰開的？”

　“聽說了，是一個楊落雁的老板開的，聽說當時上了新民晚報，可火了。”

　“對，就是。其實是我遠在蘇北的姨姐。”

　“天哪，那你太幸福了呀，茉莉，有這麼厲害的一個姨姐……”

　立冬第二天。

　周三一早，晨霧彌漫。

　吳遠起床洗漱之后，就跟對門告了個別。

　結果付秋愣是塞了十多個茶葉蛋給他，讓他帶著路上吃。

　這本是付秋出攤賣錢的貨，如今塞了這麼多給他。

　吳遠有心退點回去，可一看到付秋那訕訕微紅的臉，又忍住了，照單全收。

　反倒是呂文清大大方方地道：“等你回來，咱們一起喝酒。”

　“行，呂老哥。”

　銀桑塔納離開SH市區時，晨霧已經散了。

　馬明朝一腳油門踩下去，速度登時提了起來。

　人一旦踏上歸家的旅途，心就更加迫切。

　到了下午兩點鐘，銀桑塔納進北崗地界，穿過縣城，進城東。

　遠遠看著盼盼家廠的廠房拔地而起，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老板，要不要過去看看？”

　“不用了，直接回家。改天再來看，有的是時間。”

　車都到這里了，肯定是先回家看孩子，哪還有功夫看工地。

　兩點半，桑塔納停在了家門口。

　院子里的大黃、糯米和飯團已經的，急不可耐了。

　吳遠推門下車，頓覺一寒意襲來。

　北崗的氣溫，比起上海，起碼低個兩三度的樣子。

　馬明朝下車幫著把后備箱里帶回來的東西，拿下來，提到一樓門口。

　隨后跟吳遠說了聲，開著車就走了。

　吳遠開門進屋，抱著倆孩子，左親親，右掐掐。

　想死了。

　可惜倆孩子一激，只知道媽媽。

　讓他這個當爸爸的，徹底落后了。

　落后就落后吧，吳遠也不急。

　放下孩子，把門口那些外婆外公給倆孩子帶的小件，往屋里拿，給劉慧。

　跟倆孩子玩了一會，天就黑了。

　楊落雁知道他今兒回來，也特地早早回來。

　一家人吃了飯，看了會電視。

　吳遠想去洗個澡，結果就發現自家的洗澡間，夏天的時候不覺著，冬天是真的冷。

　其實不是洗澡間，小樓里也已經冷了。

　倆孩子裹得跟粽子似的，再也不能一手抱一個了。

　雖說可以開空調，但空調的熱力，局限在房間里還行。

　南北通的客餐廳里實在就力有未逮了。

　簡單沖了一把，吳遠回到房間，凍得忍不住哆嗦。

　一邊哆嗦，一邊穿道：“明天我去搞個鍋爐裝起來，采暖，洗澡二合一，冬天也跟夏天一樣洗。”

　楊落雁幫他穿著服道：“這能行麼？”

　吳遠穿好服，沉道：“當初房子剛建好沒弄，也正是因為沒條件。燒氣吧，農村沒有。燒電吧，又不夠燒。不行的話，先弄個土暖氣小鍋爐用起來。”

　“麻煩不？”

　“不麻煩，咱家的管道，當初都鋪好了，散熱片買來一裝就行。我主要是想尋采暖和熱水二合一的，兩相兼顧，一步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