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一個踉蹌，就已經跌坐在地。

允落辰站在一旁，整個人都散發出一戾氣，卻又對這個倔強的死黨無可奈何。

他暗嘆一聲，心道，誰我從小和他一起長大呢，便走過去，扶住了他的手臂。

顧昀笙轉頭，微微看了他一眼，冷淡道：“如果你是要勸我回去的，那麼就請放手。”

允落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我真是服了你了。雖然你頑固不化，任妄為，但誰讓你是我允落辰生死相的兄弟呢。我讓人安排直升機，把你送過去。”

“真的？”顧昀笙的神這才緩和下來，角出一激的微笑：“謝謝你，辰。”

允落辰示意楚堯去安排直升機，自己則讓路過的護士給顧昀笙安排了個椅，并要求他重新合包扎傷口后才能離開。

顧昀笙原本還想拒絕，但楚堯說，直升機過來也需要時間，如果顧總不愿意去重新包扎傷口，那他就算拼著被解雇，也要去和顧老爺子匯報。

為了不讓顧家二老擔心，顧昀笙還是妥協了。

一小時后，顧昀笙終于來到海上的打撈船。

經過四十八小時不懈努力，終于打撈上來一尸。

尸整個面部被泡浮腫，幾乎無法辨認出相貌，但是服和墨婉當時穿著的類似，也被水泡得有些褪了。

楚堯推著顧昀笙去看的時候，心一片悲切。

然而顧昀笙卻搖著頭，目呆滯而空，口中喃喃著：“不會的，不會是婉婉的！婉婉絕不可能就這麼離開我的。”

但是，當他看到眼前的尸時，心臟還是猛地揪起來。

時間就像靜止了一般，他的手，放在蓋著尸的白布上，久久不敢掀開。

許久，久到楚堯都要懷疑自家總裁是不是被定住了，或者忽然石化了的時候。顧昀笙才驟然將白布掀起一角。

可惜，尸的面部腫脹得厲害，幾乎分辨不出原本的模樣。

“不會是，不會是的！”盡管顧昀笙極力否認，可是心里仿佛像被人拿著刀片，一片一片地切割著，鮮淋漓。

他的婉婉，他的妻子，他孩子的母親……

怎麼可能呢？

怎麼會這樣？

“出事之前，我還帶去游泳，我還教如何在水上換氣。學得很好，不用我扶就能游一公里……那麼厲害，一定不會出事的！”

這尸，絕對不是的！

更何況，他的婉婉那麼漂亮，絕對不可能是眼前這個樣子！

他猛地椅，瘋了一般朝著船艙外飛馳而去。

楚堯嚇了一跳，立刻追了出去。

可是沒有用，顧昀笙已經爬到欄桿，直接翻，跳下了水！

“顧總！”楚堯立刻喊人，要將顧昀笙拉上來。可是靠近顧昀笙的人，卻被他直接揮拳打開。

他不斷地下潛，四游，不斷地在冰冷的海水里，希可以找到他的婉婉。

“婉婉，你別怕，我馬上就找到你了！我馬上就會來到你邊，陪著你，保護你……婉婉……求求你了，快出來吧！”

“你是不是生我的氣，要躲著我了？我知道，是我錯了，是我渾蛋，我不該說那些話的！你出來吧，不管你是要打我，要罵我，還是要罰我，你要怎麼樣都好……”

“我只希你不要離開我，求你，不要離開我……不要讓我看不到你……”

他在水中絕地吶喊著，他多麼希，他的婉婉只是生他的氣了，只是躲起來想要嚇嚇他。

他多麼希，下一秒他的婉婉就會跳出來，笑著告訴他，一切都是騙他的，還好好的，寶寶也好好的，他們一家三口永遠都不會分開……

可是沒有。

茫茫大海，無論他如何呼喊，如何絕的嘶吼，海面依舊風平浪靜，沒有任何人回應。

很快的，顧昀笙的力便支持不住了。

他原本就重傷，又是剛做完手，怎麼能夠支撐他做如此劇烈的運？

允落辰趕來的時候，顧昀笙整個人，正在被海水淹沒！

他再次翻了個白眼，如果眼前的男人不是和他從小一起玩到大的死黨，但凡關系疏遠一點，他都不想再理這個瘋子了。

此刻他卻義無反顧地跳水中，不顧顧昀笙微弱地掙扎，將人直接撈上了岸。

“讓我去找……我要陪著！不然會害怕，會冷……”顧昀笙的思緒已經迷糊，但里，卻依舊不停地喊著墨婉的名字。

無論是生是死，這輩子，他都要陪在邊，不會再離開了！

“顧昀笙，好好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如果我是墨婉，我也不會見你！”允落辰厲聲呵斥著。

“你們找到了？”顧昀笙沒有聽到別的，只聽到墨婉，不會見你幾個詞。

“是的！”允落辰開口：“但是現在不想見你，說你太不珍惜自己的了。”

“還活著，還活著，是不是？”顧昀笙拉住允落辰的手，急切地開口：“只是有些生氣了是不是？”

“是！”允落辰抬眸，看到楚堯那有些為難的眼神，給了他一個“權宜之計”的口型。

楚堯點點頭，也開口道：“顧總，我們剛剛已經找到夫人，將送去醫院了，您也趕回醫院吧。”

他話音剛落，顧昀笙便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楚堯看著眼前虛弱的自家總裁，狠狠嘆了口氣：“允醫生，您看現在，該怎麼辦？”

“先送回醫院，你去通知你家大夫人，至于顧老太太和顧老爺子……等大夫人做決定吧。”允落辰嘆道。

雖然暫時騙過了顧昀笙，但是一天沒有找到墨婉，這件事一天都不會過去。

他心底已經認定了墨婉兇多吉，可是看到自家兄弟為了這個人，如此拼死拼活的樣子，他心底，還是希墨婉能夠活下來的。

楚堯也沒有別的辦法，在將顧昀笙運回醫院的途中，撥通了余慧珍的電話。

電話那邊，沉默了許久，終于開口道：“我知道了，這件事我會理的。你等我，我馬上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