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青蓮門已經名存實亡,但畢竟上古道門基很深,哪怕青蓮門的人幾乎都死了,只要留下來的那無數典籍還在,再把青蓮門復興起來,也不過是時間問題。
經過紫蘿和兩名首長的協商後,青蓮門的新一任掌門,由風神接任。
風神雖然之前從來不是道門的人,但也因此,他可以避嫌。
加上這麼多年來,風神一直在暗中履行著自己守護者的職責,也足以讓幾名首長到安心。
當權者只是一代人,但守護星之彼岸,卻是千秋大事,不容馬虎,絕不能讓一個信不過的人去打理青蓮門。
於是乎,在這一年中,風神與紫蘿在神州各地,找了一些資質不錯,又無依無靠的孤兒,帶了青蓮門,進行培養。
蟠龍閣那邊,則由長老瓊玉代理了掌門之位。
兩人雖然有秦川這麼一個兒子,但當初就沒驗過帶孩子的過程,如今有了這麼多弟子要教育,也是忙得不亦樂乎。
居山中,大有神仙眷的味道。
山中的薄霧還未散去,青蓮門的大練功場上,已經有十幾個五六歲到十一二歲年齡不等的男孩,在那裡練著基本功。
一個個孩子練著青蓮門最基礎的鍛武,每個作都看起來頗爲稚氣,但一張張小臉都很認真。
穿著青衫的風神站在這些弟子面前,教導著他們練功的口訣,時不時指點出一些細節的差錯。
“風神哥哥!你看誰來啦!”
一碎花的紫蘿蹦蹦跳跳地從遠跑來,後跟來的,自然是秦川和柳寒煙。
風神顯然早就發現了他們到來,朝秦川二人笑了笑,“你們來啦”。
秦川慨頗多地看著這塊他小時候曾經練武的場地,又看看這些一不茍繼續練功的孩子。
“看來用不了二十年,青蓮門就要人才濟濟了”。
“嘻嘻,那是自然,小寶爹孃的眼怎麼會看錯呢”,紫蘿站在一張石凳上,讓自己好顯得高大一點。
秦川一陣無語,“跟你說幾次了,別那名字”。
紫蘿一嘟,跳到風神的背後面,一把抱住風神的脖子,撒道:“風神哥哥,兒子又兇我……”
“我他嗎哪兇你了!?是你老一口一個小寶小寶的好不好!?”秦川忍不住拔高嗓音。
一旁的柳寒煙推了推他,蹙眉道:“你就讓娘你幾聲,又不會怎樣”。
風神似乎習慣了這對母子的流,吵吵鬧鬧的,他聽得卻很開心。
“這次來,是定好了婚的日子了?”風神問道。
秦川這才嚴肅了點,道:“就在下週,我來告知你們,好讓你們提前出山,寒煙的父母都不在了,你們就得多辛苦一點”。
“哈哈……兒子娶媳婦,當父母的怎麼會辛苦?”風神一隻手把後面的紫蘿拎了下來,道:“不要撒了,帶弟子們去吃早餐吧,紅絮應該都做好了”。
紫蘿眨眨眼,問秦川:“小寶,媳婦兒,你們嗎?一起去吃?”
秦川一陣無力,嘆氣笑道:“我們就不吃了,我去跟我師傅師孃說一聲,雖然他們肯定不會參加,但總要讓他們知道”。
柳寒煙也點頭說:“母親,我不”。
風神和紫蘿也沒多說什麼,讓二人問候過傅青後,再去找他們多坐坐,便帶著弟子們去用餐了。
秦川和柳寒煙則是一路來到了地山谷。
星之彼岸所在的外,已經搭建起了一間竹屋,裡面擺設簡單,卻一應俱全。
這裡住的不是別人,正是納蘭霜。
得知了傅青的魂魄依然存於星之彼岸中,納蘭霜便要求過來看上一眼。
沒料到的是,那一日傅青把秦川送出星之彼岸的過程中,對星之彼岸的特有了更多的瞭解。
於是乎,傅青的魂魄非但沒有消散,反而更加穩固,可以開始短時間地與外界流。
納蘭霜在地中與傅青“隔世”再遇,念滄海桑田,便起了在這裡居的主意。
秦川和納蘭沁一起,在這裡造了這間小屋,也算盡了一份心。
秦川二人到達時,納蘭霜並不在屋子裡,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進去陪傅青聊天了。
走過長長的通道,進巖漿環繞的地下空間。
在頂部的星之彼岸,正有一道淡淡的束,落在地面上。
束之中,傅青的魂魄明而清晰地站立著,旁邊則站著納蘭霜。
納蘭霜的手上,正拿著一隻手機,似乎在給傅青看著什麼東西。
“哎?你們怎麼突然來了?”納蘭霜見到秦川與柳寒煙,不頗爲意外。
秦川二人上前行了禮數,“之前寒煙醒來後,就說要辦婚禮,下週婚禮就要舉辦了,你們兩位雖然不參加,可總要來打聲招呼”。
“你這小子,結了婚倒不,還知道這麼多規矩了”,傅青樂呵呵道。
秦川看著束中的魂魄,笑著問:“對星之彼岸的理解怎麼樣了,你到底還要多久才能復活?”
“哼,說得真輕巧,能穩固我的魂魄,都是運氣好才做到的,你以爲這道門先祖創造的星之彼岸,有這麼輕易掌控其規律?”傅青一陣慨。
納蘭霜橫了他一眼,“我看你還是乖乖在裡面待著吧,這麼一來,這輩子你都得守著我,沒了我就沒人跟你說話,看把你無聊死”。
“哎呀……霜霜,當年是因爲門規,我才只好拋下你個兒,我也是被無奈……就跟紫蘿他們倆口子是一個道理,現在我只是一孤魂野鬼,怎麼還會拋下你呢?”傅青討好著說。
秦川注意到納蘭霜手上的手機,道:“師孃,這手機在這裡都有信號?”
“當然啊,這是我讓沁兒特意幫我做的,爲的是能在這裡上網”,納蘭霜解釋道:“這星之彼岸既然和空間與時間有關聯,那我想現在的人類科學理論,很多或許能幫上忙,我也不懂這些,就在這裡查些資料,給你師傅參考一下”。
秦川恍然,這辦法倒是不錯,道:“我再想辦法設計一臺能在這裡使用的計算機,好讓你們在這裡也多些樂子”。
有先知在,秦川對這種設計並不需要費多心思。
……
三天後,位於遙遠的北極圈,冰島。
萬丈極,猶如上帝在整個天際作畫,大量的絢爛的彩,染了整個蒼穹。
一艘豪華遊艇,正悄然停在一個小島邊。
船的甲板上,羅曼諾夫家族的族長娜塔莉亞,和伊賀家族的伊賀緋櫻,正著不遠的島嶼中央,那一座由純粹的冰所雕刻出來的冰雕城堡。
冰雕的城牆,冰雕的庭柱,冰雕的高臺,和無數冰雕的玫瑰花。
好似一座夢境中才會出現的城堡,冰雪的世界,令人神往……
“我們真不上去嗎?”裹著一件皮的伊賀緋櫻,有些期待地看著島上的形。
娜塔莉亞搖頭,眼中帶著羨慕與祝福:“劍魔閣下說了,那裡不需要別人在場,誰也不準上島”。
伊賀緋櫻無奈地笑了笑:“還想著當將軍的婚禮見證人,看來這次是白來了”。
娜塔莉亞了一眼,“伊賀小姐,難道你不覺得,能在這裡見證,就已經很浪漫了嗎?”
伊賀緋櫻愣了下,隨即釋然地點了點頭。
此時,就在這座冰雪城堡中,在迷人而宏偉的激普照下,舉辦著一場溫馨的婚禮。
沒有賓朋,沒有親屬,只有這對新人。
“你是怎麼想到,來這裡辦婚禮的?”
著彷彿大自然神蹟的極,一潔白婚紗的柳寒煙,喃喃地問邊的秦川。
秦川則是欣賞著妻子的這一由紅龍魔法協會幫忙製作的婚紗,那上面鑲滿了能魔法水晶,使得柳寒煙整個人就宛如天使降臨,散發著和聖潔的輝。
“我知道你不喜歡喧鬧,雖然酒席要辦,要跟親人朋友一起接他們的祝福,但婚禮……我覺得還是屬於我們兩個人,才最完”。
“別人的婚禮,都是紅紅火火,熱熱鬧鬧,我們這樣……也算婚禮嗎?”柳寒煙問。
秦川牽著的手,在人耳畔道:“這不是給別人的婚禮,這只是屬於我們的婚禮,至你心裡很喜歡,不是麼?”
柳寒菸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在極的映照下,豔不可方。
出白皙的素手,放到秦川面前。
“怎麼了?”這回換秦川問。
柳寒煙道:“戒指啊,你不會結婚沒準備吧?”
“我以前不是送了你一個嗎?還要啊?”秦川一愣。
柳寒煙眸中閃過一抹促狹之,“一看就知道你沒有用心準備,該不會帶我來這裡,就爲了避開你那些其他的人吧?”
秦川嘆了口氣,玩味地笑著說:“雖然我沒帶戒指,但我有別的要送給你”。
“什麼?”柳寒煙疑。
秦川忽然手進一冰花叢中,再度拿出手時,已經變戲法般,拿出了一隻小熊布偶!
柳寒煙目一凝,那赫然是自己那隻斷臂小熊,不過……斷臂已經接上了!
“這……小熊不是在展覽館嗎?”柳寒煙意外地問。
秦川溫笑道:“我把它取了出來,然後一針一線,用差不多一樣的材料,接上了這隻手。雖然技糙了點,但好歹勉強能看……”
柳寒煙接過小熊,發現那隻斷手的紉,確實是手工做的。
“你……的?”柳寒煙訥訥地看著男人。
秦川點點頭,輕輕一把摟住自己的新娘,“從此以後,我希你的一生,就會像這隻小熊一樣,再也不會有殘缺”。
柳寒煙軀輕了一下,揚起臻首,靨泛起一抹紅暈。
“老公……”
秦川怔了下,隨即問:“你我什麼?”
“老……老公”,柳寒煙弱弱地說。
秦川皺眉,“大聲點,我沒聽到”。
柳寒煙眼中出一不悅,轉而用更加輕的聲音問:“我們去房好不好?”
“好啊!!!”秦川想也不想就大聲回答。
柳寒煙猛地一腳踩在秦川的皮鞋上,“這回耳朵不聾了!?”
“哦——謀殺親夫啊!!!”
一聲痛並快樂著的聲音,劃破了北極的海空,越過了萬道霞。
一年後,東華市沿海的沙灘邊,一對男慢悠悠地走著,在沙灘上留下長長的腳印。
“老婆,怎麼你的肚子還是沒什麼變化?真懷上了嗎?”
“診斷出我懷孕的是你,是不是,你這個大夫還要問我嗎?”
“嘿嘿”,男人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著問:“那你肚子裡有個小生命,是什麼覺?”
孕婦輕了下小腹,咬了咬薄脣,道:“就是……肚子裡突然有了個小東西,覺怪怪的,不太舒服……”
“什麼小東西?!那是咱的孩子好不好!?”男人一臉鬱悶。
孕婦嫣然一笑,“放心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會讓他安安穩穩地出生的……”
男人一陣抓狂地苦嘆搖頭,“老婆,你現在可越來越油舌了,結婚前你可不是這樣的,你這都是跟誰學的?”
孕婦戲地看著他,“可能跟某人在一起久了,就被帶壞了吧……”
正在說笑間,迎面走來一個穿寬鬆亞麻,灰白頭髮,卻紅滿面的老人。
老人面帶著和煦微笑,來到這對夫婦面前站定。
“老人家,有事嗎?”夫婦二人並不認得這個陌生老者。
“也沒什麼事,我只是從你家中拿回一件本是屬於我的東西,特意來跟你告知一聲”,老人笑的,揮了揮手上,一塊黑漆漆的鐵板。
“無鋒?!”
秦川愕然,隨即猛地醒悟:“你是劍聖!?你沒死!?”
老人哈哈笑著,也不回答:“年輕人,劍在你這裡,已經沒用了。這是我父親留下來的一塊鐵,我父親留下的,所以……我就將它帶走了”。
言罷,老人就邁著大步,朝遠走去。
秦川忙追上幾步,問道:“前輩!能否告知我,那無鋒到底是何種材質!?爲何能承通神劍意!?”
老人腳步一定,目深邃地回頭了一眼,反問:“劍是什麼材質,這還重要嗎?”
秦川心神一震,下意識地回頭,了眼柳寒煙,和的小腹……
“是啊……這都不重要了”,秦川豁然開朗,彷彿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再度敞開在他面前。
擡起頭,秦川大喊:“謝謝前輩!”
可話音喊出時,卻本已經沒了老人的影,彷彿憑空消失。
“老公,你在跟誰說話?”
柳寒煙這時走上來,一臉好奇地問,同時還左右張了一下。
秦川心頭咯噔一下,不可思議地問:“你說什麼?我在跟劍聖說話啊,你剛纔不是看見他老人家了嗎!?”
“劍聖?劍聖前輩不是早就去世了嗎?”
柳寒煙困地道:“我剛纔看你突然就站在原地,疑神疑鬼的,好像跟誰聊天,還提到無鋒什麼的,到底怎麼回事啊?”
秦川張著,訥訥地立在沙灘上,著遠老人剛剛離開的方向,渾一個激靈……
過了許久,秦川哈哈笑了幾聲,慨萬千地搖了搖頭。
他輕輕摟住妻子的肩膀,道:“我沒事,咱回家吧”。
“到底怎麼了?”
“真沒事……反正,一切都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