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書回到自家府上,正好看見沈蕓在院子里和李霜霜玩鬧。
也瞧見他了。
沈蕓喊道:「沈哥,你回來了啊!」
沈蕓對沈雁書的稱呼一直沒變過,但已經變了,尤其得知他有喜歡的「男子」之後。
沈雁書問:「母親在家嗎?」
程蕓:「在綉襖子呢。」
「嗯,我去看看,你們自個玩。」
沈雁書從沈蕓側走過。
沈蕓歪著頭打量沈雁書的背影,小聲對李霜霜說:「你有沒有覺得,今天的沈哥不大一樣?」
李霜霜沒看出來,「哪裡不一樣了?」
沈蕓:「他好像不怎麼高興。」
「有嗎?沈大人每天都這副德啊。」李霜霜說完后,覺得自己這樣講不太禮貌,便委婉了點:「大人是喜怒不形於。」
沈蕓:「我猜他肯定和那個人吵架了。」
李霜霜:「那個人?」
「哎呀,就是……」沈蕓在李霜霜耳邊說了幾個字。
李霜霜老不好意思了,「小姐你可別再說了,有損大人清譽。」
「清譽有什麼用?」沈蕓雙手叉腰,「在我們那兒,吃飽喝足有娘子抱就是最有用的,我看沈哥就是太端著了,娘子沒有就算了,連男人都搞不定,活該他單。」
李霜霜趕捂著沈蕓的,「小聲點啊祖宗。」
沈蕓:「我說的都是實話。你當沈哥他不想抱得佳人歸嗎?他就是慫,但他慫我們不能慫啊,我們得幫他。」
「可是怎麼幫啊?我們都不知道那個……男人,他是誰?」
李霜霜還是無法相信,那皎若皓月的沈大人竟然是個短袖。
「我也不知道,但我見過一面,他長得特別好看。」沈蕓支著下深思:「京城裡長那樣的男人也不多吧,隨便打聽打聽應該就知道了。」
「長得特別好看的男人。」李霜霜倒是聽說過一個,「該不會是北涼五王子吧?」
沈蕓:「北涼人?」
李霜霜:「嗯,這個赫連聞就是以姿出名的,比子還要嫵。他來京城當質子還沒一年,就勾走了無數男男的心,要是我有他這麼好看就好啦。」
沈蕓聽到是北涼人,還那麼多人追,頓時就泄氣了。
以沈哥這格,肯定競爭不過別人,估計連表白都不敢,怪不得他只能自己難。
「那可就難辦了,唉。」
「唉。」
兩個小姑娘都蹲下來,抱頭嘆氣。
然而,沈雁書並不知道,們兩個如此擔心他的問題。
他臨走到沈母房間,又打住了,回去換了服才進去。
沈母看了沈雁書兩眼:「你方才進宮了?」
『嗯,不過母親如何看出來的?』
沈雁書怕看見他服上的茶水,所以特意換了便服來。
沈母:「你每次從宮裡回來,都像是心事重重的樣子。」
沈雁書這才知道他表現得如此明顯,看來還真是知子莫若母。
「我向陛下請命了,願同去河西。」
沈母不懂政事,但從沈雁書的表猜出了些許。
「河西是不是有什麼變故?」
沈雁書:「嗯,陳王怕是有反心。」
沈母:「那你為何……」
沈雁書:「做臣子的,不能讓君王獨犯險。」
沈母盯著他看了一小會兒,忽然笑了笑,「在娘面前,也要說謊嗎?」
沈雁書手心有微汗,「兒子沒有說謊。」
沈母又說:「那天晚上的小姑娘,就是你口中的君王吧。」
沈雁書也許可以努力瞞過所有人,但他瞞不住他的母親,是這樣聰慧,又這樣了解的兒子。QQ閲讀蛧
他實在是無言反駁。
「是。」
沈母:「你脖子上的那道傷疤,也是弄出來的?」
沈雁書和蕭嶼的質完全相反,他是疤痕,但凡有點稍微嚴重的傷,就會落下痕跡。
上次許清凝的那刀,在他脖頸留下來淡紅的疤,一輩子都消不掉了。
他倒是不在乎這張皮相,可讓母親看見了,難免讓擔心。
「伴君如伴虎,我們做臣下的,每天都是拎著腦袋過活的,能手下留饒我命,已經很難得了。」
那天,沈雁書都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沒想到是蕭嶼救了他,實在是意料之外。
沈母的目逐漸變得凝重,一直認為兒子是個聰明人,萬萬沒想到他也會犯糊塗,他怎麼能喜歡一個不能喜歡之人呢?
「你對帝,若真只有臣子對君王之心,那倒也罷。可你……你……」
沈雁書坦誠了:「兒子喜歡。」
他眼眸清明,言語坦,並沒有什麼恥慚愧之意。
喜歡一個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他有什麼不能承認的?
但他卻只在母親跟前承認過。
沈雁書接著道:「母親不必擔憂,我知道自己同不可能,我就……只是喜歡,僅此而已。」
沈母聽到這番話,實在是心疼。
他若是敢為這份喜歡衝一次也就罷了,偏偏他清醒無比,只能自己時刻咀嚼著而不能的痛苦。
「知道嗎?」
沈雁書微微笑著,「就讓永遠別知道吧。」
他覺得沒這個必要。
沈母真是不知該怎麼說,如果是普通子倒也罷了,偏偏是那個人。
只能嘆氣一聲。
「你這次去河西,會不會有危險?」
沈雁書:「會有。」
如果陳王要把許清凝扣留下來,那沈雁書自然會和一同面臨危險,所以他提出讓陳王把獨子送到京城「做客」,目的就是互相為質。
沈母思考了一會:「行,你去吧。」
沈雁書:「母親不勸阻我嗎?」
沈母:「我沒有理由勸阻你,因為無論是作為臣子,還是作為男人,你都扛起了該有的擔當。」
當然比任何人都了解眼前的男人,沈雁書這次不去,帝要在河西遇險,他肯定會自責一輩子。
「多謝母親諒解。」沈雁書對作揖一拜,「如果此次兒子不能回來,母親就帶著沈蕓離開京城吧。」
他把宅子的地契,還有這些年的俸祿,全部給了。
沈母接過來了,道:「我權當替你先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