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許清凝想說去圍殺楚瓊，可是該怎麼說這個人呢？

楚瓊在明面上早就死去幾年了，許清凝乍然喊人去抓他，豈不是平白添了很多子？

只能改口：「有賊人！」

許清凝對著楚瓊剛才的方向手一指。

「就是那個穿白服的！」

「抓住他，生死無論！」

許清凝想要將楚瓊親手摺磨至死，但也未必一定要留活口，他死了也行。

侍衛們得了命令，紛紛追過去。

可城樓下，早就沒有楚瓊的影了。

河西地區風沙大，又缺水。

當地百姓很穿淺的服裝，他們大都是穿黑灰等深的，畢竟耐臟，不必常常洗。

如果真出現一個穿白服的人，那他還是顯眼的。

楚瓊就是穿了白服，他還戴了斗笠，若不是風將斗笠的紗布吹開，許清凝也不會看見他的臉。

侍衛們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那人。

他們只能先回去復命，跪在許清凝面前，道：「回稟陛下，沒有發現穿白服的人。」

許清凝：「那就繼續找！」

侍衛們面面相覷，猶豫了會兒，大著膽子問：「賊人可還有什麼特徵？」

許清凝：「他殘疾行不便，應該是坐在椅上的，戴著斗笠，裡面還有半張面……有這些特徵的人不多，你們很容易辨認的。」

許清凝仔細回想方才那幕，記憶中的楚瓊都是戴著面。

因為，楚瓊害怕被人看見左眼下的烙印，他害怕被人發現他曾經是個死囚。

他這個人，心極度自卑，已經到了扭曲地步。

他見不得任何完之，他摧殘世間一切好。

只有這樣，他才不必為自己的殘缺而自卑。

但……剛才楚瓊戴了面嗎？

好像沒有。

風吹開了帷幔，他完全出臉，並沒有那個烙印了。

怎麼會沒有呢？

許清凝見過那個烙印，是在前世楚瓊抓住頭髮時，沒忍住痛抬手去阻撓，然後弄落了他的面。

因為這件事，他才挑斷了的手筋……

前塵往事回想起來，都是鑽心刺骨的痛，

許清凝收回思緒，繼續道：「那賊人長得很好看，你們若是見了，就知道沒有抓錯人。」

穿白、坐椅、長得很好看……

這些信息組合在一起，確實不多見，侍衛們起又追過去了。

然而，此時的楚瓊已經回了陳王府里。

書英都對楚瓊說：「公子，你太冒險了，要是被看見了可怎麼辦？」

楚瓊眼中只有得意，沒有半點後悔。

他咬牙切齒道：「我就是要看見，我就是要寢食難安！」

憑什麼他過得如此痛苦，許清凝還能高枕無憂地當的皇帝？

這一點都不公平啊！

他得讓也痛苦，至嘗嘗他的十分之一。

楚瓊問書英：「你看見的表了嗎？」

當時，他們匿在人群中，看著站在高臺的許清凝。

那一華麗的袍子真漂亮啊，像隨風起霧的蝶。

可就在看見他那刻，的臉變了，那隻要振翅飛的蝶瞬間枯萎了。

楚瓊閉上眼回味著，角勾起了笑容。

他的樂趣就是品嘗許清凝的痛苦。

越因為他難，他就越開心。

書英說：「看見了公子，肯定要派人來追殺你的。」

楚瓊卻想著另一個方面：「我猜，今晚肯定睡不著了。」

書英不知道該怎麼說。

因為這一趟，楚瓊不但暴了自己的存在，他還咳了好幾口。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難道就很好嗎？

「公子，如今我們還不能在明面，陳王這人不靠譜，萬一他暴了……」

楚瓊打斷了書英：「找不到我的。」

楚瓊就住在陳王的府上，許清凝可以找遍河西，但不能直接衝進陳王府，畢竟他們還沒有正面鬧僵。

書英有些急了：「有死士有暗衛，就算不能直接進來，也能讓那些人潛陳王府刺殺你。公子，你這是在玩自己的命！」

楚瓊的口吻完全無所謂，「玩命就玩命吧。我這條爛命陪玩到現在，早該回本了。」

書英卻不想陪楚瓊玩命。

還得活下去。

但楚瓊要是死了，去哪裡弄解藥？

他不能死。

看來這段時間，得加強防範了。

「罷了，奴婢先去給公子準備葯。」

無人的時候，楚瓊暗自笑了起來。

籌劃了這麼久，他總算能和他們對視一眼了。

哪怕只是短短一瞬間……

值了。

……

許清凝正在對著侍衛大發脾氣：「還沒找到嗎？」

侍衛們跪了一地。

許清凝想罵他們都是廢，但趙浩然囑咐過，要怒，更不要大喜大悲，便忍住了。

轉而嘲諷道：「你們這麼多人去抓一個有殘疾的廢人，都抓不到，乾脆都解甲歸田吧。」

此刻，陳王站在門外，他大致猜出許清凝要抓誰了。

陳王心裡默默祈禱，千萬別讓找到楚瓊。

不然，他的大業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許清凝瞟向陳王：「你站門口作何？」

陳王了把臉上冷汗，走進去道：「陛下，整個河西都找遍了，還是沒有所謂的賊人，會不會是你看錯了？」

許清凝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就是看見了楚瓊。

「誰說整個河西都找遍了？」

陳王：「那……」

許清凝：「還有你陳王府。」

陳王臉冷了幾分，「陛下該不會懷疑本王私藏賊匪吧。」

四目對峙。

許清凝從陳王眼裡發現了端倪，現在就懷疑楚瓊被陳王藏起來了。

只不過，無憑無據，不太好直接進去搜。

還沒到翻臉的時候。

「朕怎麼會懷疑你呢？王爺想多了。」

陳王心跳如打鼓般，儘管他裝作冷靜鎮定。

剛才，如果許清凝帶兵闖他府上，肯定能發現楚瓊，到時候難免要兵……

「陛下如果沒有事吩咐了，那臣就告退了。」

許清凝本來就懷疑有人對陳王說了什麼，才導致他起反心，想必那人就是楚瓊了。

讓來河西，也是楚瓊使的計策。

城樓所見之人，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