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慧珍暗暗嘆了口氣，最終點了點頭。

“不過你答應我，只能看一眼，不能進去打擾到婉婉。”余慧珍說。

“好，我答應你！我都答應你！”能見到婉婉的激心，讓顧昀笙沒有注意到余慧珍臉上一閃而逝的慌，他急忙點頭答應——能見到婉婉就好！

他的婉婉沒事，他的婉婉還活著！

他太開心了！開心地幾乎忘記了所有事。

余慧珍的臉，卻沒有出任何笑容，推著顧昀笙，慢慢走到了重癥監護區。

在一個病房外，余慧珍停了下來。

顧昀笙迫不及待地朝里看去。隔著厚厚的玻璃，顧昀笙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孩。

的上蓋著被子，面部帶著氧氣罩，整張臉蒼白得像一張白紙，臉小得不可思議。

可是，即使巨大的面罩幾乎蓋住了下半張臉，而的眼睛也閉著，還隔著這麼遠的距離，但是顧昀笙還是一眼就認出了躺在床上的孩，就是他心心念念的婉婉！

“婉婉！婉婉怎麼了？”顧昀笙立刻急切地問后的余慧珍。

“婉婉……醫生說肺部到染，所以還需要再觀察觀察。”

“婉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害了你！”顧昀笙的手，輕輕放在玻璃上，隔著玻璃，貪婪地著病房里的孩。

他的思念，他的深，再也抑制不住，眼淚幾乎是瞬間就盈滿了眼眶。

“對不起，你現在一定很恨我！一定恨我說了那些話……讓你難過了！不然你也不會從游艇上跳下去！對不起，是我渾蛋，都是我的錯！”

“可是，我當時，真的是為了救你！墨思雨是瘋子，什麼事都做得出來！我害怕傷害你，才只能這麼說的！”

“婉婉，我你，我的人只有你！從始至終，我的都只是你一個人！你相信我，等你醒了，你讓我做什麼補償你都可以，婉婉，只要你肯醒來，只要你肯原諒我，我愿意一輩子為你做牛做馬！”

“婉婉，求你了，快醒過來，睜開眼睛，看看我這個渾蛋好不好！”

他想要手，他的孩，可是，他們之間，只能隔著玻璃，這樣默默地看著。

他的心，像是了比墨婉上的管子還多的管子，整個心都被穿，疼得窒息。

忽然，他像是想到什麼，回向余慧珍：“媽，是婉婉肚子里的孩子？”

他不敢想象，婉婉獨自一個人，在冰冷的海水里掙扎了多久，而的寶寶，他們的寶寶，是否能夠陪著母親過難關！

答案是否定的，余慧珍垂頭的一聲嘆息，像是一長長的鋼釘，直接從顧昀笙的頭頂，鉆心臟。

他覺自己心口和腦中的疼痛，比他斷掉的肋骨更疼，上的難過，在心疼面前，微弱的可以忽略不計。

他看向病房躺著的孩，雙手握拳，狠狠砸向重癥病房的玻璃，嘶吼的聲音里充滿了絕，像是指甲劃在黑板上一般，沙啞又難聽！

余慧珍心疼地抓住顧昀笙的手，看著上面被大力磨破的皮，眼神里的心疼幾乎化為實質：“昀笙，你別這樣！”

“你自己也了傷，這一切，要怪，你就怪我吧！如果不是我病了，如果不是你要求著墨思雨給我捐獻骨髓，也不會答應的條件，更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不是的！”顧昀笙搖了搖頭：“是我不好，從一開始，我就不該給墨思雨希。”

“因為我之前誤會了婉婉，所以給了墨思雨要娶的假象，才會這樣執迷不悟……”

“說到底，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

“不是的！”余慧珍蹲下來，將面部痛得幾乎扭曲的男人抱在懷里，低聲安：“不是你的錯！”

“更何況，只要婉婉還活著就好！昀笙，只要你們都還在，寶寶還會有的！”拉住顧昀笙的手，開口的聲音，溫而堅定。

“說得對。”顧昀笙點點頭：“只要肯醒過來，肯原諒我，我會用盡我的一生來補償！”

“昀笙，你已經看到婉婉了，你的才剛剛恢復一點點，辰說，你需要休息，我先推你回去好不好？”余慧珍道。

是真的很心疼自己的兒子，兩次大手，幾乎耗了他的元氣，再加上手后立刻又跳進海里，泡了水，引發了傷口染。如今雖然人醒了，但是卻依舊很虛弱。

允落辰剛剛就叮囑了，不能讓他做劇烈運，更不能讓他的緒起伏過于強烈。

“媽，我想陪在婉婉邊！”顧昀笙卻搖了搖頭：“我想這樣看著，最危險最脆弱的時候，我沒有守在邊，我希睜開眼的時候，能夠第一個看到我。”

“而我也能第一時間求得的原諒。”

余慧珍心底自家兒子的一片深，但是還是搖搖頭：“不行，辰說你要休息！昀笙，我理解你的心，但是你希爸爸媽媽，還有爺爺，都為你擔心嗎？”

“更何況，我想婉婉也不希看到你這個樣子，更不希，你對的喜歡，是犧牲你健康作為代價的。”

“你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快好起來，然后才有力來照顧婉婉！才有資格，祈求的原諒！”

“你說得對。我要快點好起來，然后就可以陪在婉婉邊，照顧了。”顧昀笙看了眼自己還坐在椅上的——如果現在婉婉醒了，自己確實沒有能力照顧。

自己一定要盡快養好，然后一直陪在婉婉邊！

但是，他的心底，還是千萬地舍不得，他的雙手再次上厚厚的玻璃，頭也整個印了上去：“但是，再給我五分鐘，不，三分鐘，三分鐘就好了！讓我再看看……”

“你太傻了。”余慧珍忍不住，再次了眼角的意。

顧昀笙立刻開心地整個人趴到了玻璃上，貪婪的幾乎想要將墨婉整個收眼底。

忽然，病床上的墨婉，微微咳嗽了一聲，整個子都震了一下，眼眸也睜開了瞬間。

“媽，醒了！婉婉好像醒了！”顧昀笙激地拉住余慧珍的手，指向了病床上的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