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這麼開頭,都是有事要說。
劉偉湛打算解甲歸田,徐燕舟是皇帝,以后還在云州過好日子呢,徐燕舟說什麼他就聽什麼。
劉偉湛道:“大將軍有事找我?”
徐燕舟道:“不是我,夫人找你。”
現在朝廷事務繁忙,很多事徐燕舟都顧不上,其中就包括劉偉湛等人的去。
劉偉湛,二十名朱雀衛,還有當初從盛京帶回來的兩千兵,都尚未做安排。
他們是有功之人,勢必要褒獎。
徐燕舟本打算讓劉偉湛駐守云州,但顧妙似乎另有安排。
劉偉湛:“……”
顧妙找他可能是來要豬的,養了好幾個月,要說有,是真沒有,要說舍不得,那是真的舍不得。
云城宿州幾座城的豬現在差不多一百五十斤,總共六百三十頭,又下了六十多只小豬崽,是多一些的,一千六百只,小還有五百多只。
鴨子和鵝不是劉偉湛管的,所以不知道有多。
等到冬天豬養到二百多斤,換銀子就有幾千兩。
劉偉湛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嶺南城守府永親王府可是金山銀山,幾千兩雖然不多,但都是自己親眼看大的。
最開始打豬草,煮豬食,后來隨軍,也常常回去看,叮囑他們把豬圈打擾干凈,不定期撒石灰水,艾草水……
劉偉湛轉頭去了將軍府,也忘了和徐燕舟說辭的事。
顧妙在寫字,見劉偉湛來了就把比放下,“徐將軍,你先坐。”
劉偉湛大大咧咧坐下,其實要說離開,除了舍不得自己喂大的和豬,最舍不得就是顧妙做的飯了。
顧妙做的飯,有家的味道,一群人吃,特別溫暖。
只可惜以后再也吃不到了。
劉偉湛嘆了口氣,“夫人找我有什麼事,有事直說就行。”
顧妙也不搞那些彎彎繞繞的,拿出一個木匣子,“劉將軍,這是三千兩銀票。”
當初從劉偉湛那里拿的,也用了,現在有錢了,該還回去。
顧妙道:“當初實在是非得已,劉將軍勿怪。”
劉偉湛不是個客氣的人,他知道顧妙也不是跟他客氣,“不是兩千五百兩嗎?”
顧妙:“存在錢莊還有利息呢。”
“那我就收下了。”劉偉湛手,“夫人,我笨,不會說好聽話,但是,將軍和夫人對劉某的好,我記在心里。”
劉偉湛嘆了口氣,把木匣子揣在懷里,“以后夫人有用得到劉某人的地方,說一聲就行,我一定上刀山下火海,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顧妙臉上帶著淡笑,對劉偉湛道:“不必上刀山下火海。”
劉偉湛:“?”
顧妙道:“的確有事想請劉將軍幫忙。”
劉偉湛呼吸一滯,特想把三千兩銀票推出去,可是他做不到。
老婆本,三千兩,能買一千多頭近兩千頭豬!
“現在是用人之際,將軍本已擬定了劉將軍的職位,封為威武大將軍,鎮守西北。”顧妙把桌上的點心往劉偉湛那邊推了推。
劉偉湛沒忍住拿起一塊,塞到里。
顧妙繼續道:“我雖然給不了高厚爵,但是日子要比戍邊安穩。”
從云城走到盛京,這一路上見過有錢人,也見過窮人。
顧妙想讓云州百姓過上好日子。
云州這麼多百姓,有的家里用不上炭,吃不起,卻在軍隊進城時把家里最好的東西拿出來。
道阻且難,顧妙想至讓百姓吃飽,然后再吃好。
增產種地有和張先言,分乏,經管豬蛋這些顧妙想給劉偉湛。
顧妙道:“我出錢,劉將軍出力,雇人看管,喂養照顧,這些都要劉將軍勞累。然后三七分,你三我七。”
劉偉湛:“三七分?”
顧妙點點頭,寧州的豆腐坊鹵館都分,沒道理養豬養不分。
劉偉湛:“養豬養?”
“沒錯,云州百姓養多,養豬,一年到頭只有過年過節才吃。”顧妙喝了一口茶水,“養豬的話,自己生小豬,能省錢,豬賣的也能便宜些。”
等糧食多了,吃飽了,也自然會想吃好。
劉偉湛被顧妙的話砸昏了頭,跟著顧妙養豬養,那還不得在云州上下蓋上豬圈,圈。
不僅如此,他是奉旨,奉旨養豬。
養的豬越多,他的能拿到的錢就越多!
劉偉湛:“可天冷了山上就沒豬草了,拿什麼喂豬。”
顧妙道:“用豆渣,麥麩,等豆腐坊開遍云州,就不愁喂豬。”
開豆腐坊肯定比蓋養豬場容易,磨豆腐剩的豆渣曬干,存起來留著喂豬。
劉偉湛指了指自己,道:“我雇人?”
顧妙道:“嗯,我信劉將軍,給劉將軍的事,就不會過問。”
劉偉湛道:“別我劉將軍,我,我劉老板。”
劉偉湛把木匣子放桌上,“錢我不要了,留著養豬吧。”
顧妙不差這三千兩,“劉老板收著吧。”
劉偉湛又把木匣子抱在懷里,他信顧妙,這回好了,不用去西北,還能養豬賺錢,跟撿到餡餅一樣。
他自己養的那幾頭豬,不,全歸公家的。
劉偉湛樂不滋滋出了將軍府,讓他雇人,就雇江一江二,一個月一兩銀子,就做打掃豬圈的活。
他老早就惦記永親王府了,若不是以后要建公主府,絕對要來養豬。
劉偉湛去了趟江府,他們兄弟二十人現在住在一塊,劉偉湛打算把他們全雇上。
劉偉湛進了江府,坐在前廳的雕花椅上,喝了口茶水,“一個月一兩銀子,管吃,管住。”
江一:“滾。”
劉偉湛:“不了啊,一兩銀子呢,你現在上有錢嗎你!”
“滾。”江二道:“怎麼沒有,夫人把錢給我們了,以后大哥就養鵝,我養鴨子,怎麼就沒錢了。”
劉偉湛:“……”
他怎麼就忘了,估計還有人養羊,有人養魚。
劉偉湛道:“打擾了,我先走了。”
還是干活實在。
他多干活,多賺錢,以后還是能雇人。
別的地方都有豬,盛京城怎麼能沒有,養豬場依山傍水而建,旁邊就是十里亭,再往前是北城門。
十里亭和送君亭差不多,都是世家小姐書生學子常去的地方,十里亭景甚好,現在再去,竟然多了個豬圈。
劉偉湛在里面養了二十頭小豬,都是從嶺南送過來的,現在天下太平,在十里亭詩作對迎風遠眺,還能見不遠有人割草。
什麼興致都沒了。
這才六月二十七日,還沒太平幾天,就有人參了劉偉湛一本,說他在十里亭養豬,實在可惡!
徐燕舟看完奏折,就放到了一旁。
他自然是向著顧妙的,豬是顧妙讓養的,別說養在十里亭,就是養在皇宮都行。
劉偉湛被人參了,也是因為他現在無無職,既然如此,就加進爵。
徐燕舟下旨,封劉偉湛為戶部尚書,掌管全國土地賦稅,軍需糧餉。
原戶部尚書降為戶部侍郎,協助劉偉湛管理一切事務。
天上落下一塊餡餅之后又落下一塊餅。
給劉偉湛砸的暈乎乎的,他一個人,沒讀過幾本書,能做戶部尚書?
這個是正二品職,比威武大將軍還高一品。
劉偉湛就高興了一會兒,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沒那個金剛鉆就不攬那瓷活。
戶部尚書又不只管養豬養,還要管土地賦稅,他做不來。
劉偉湛去找徐燕舟,“我當不了戶部尚書。”
徐燕舟把參他的折子給劉偉湛看。
劉偉湛皺著眉看完,“又沒在他家養,管那麼多作甚,又沒讓豬到跑,養個豬還不行了?”
再說,豬場離十里亭還遠著呢。
劉偉湛把參本的名字記在心里,以后絕不賣他豬。
徐燕舟道:“你大可不必擔心戶部事務繁多,有戶部侍郎協助,你的事之又。”
劉偉湛就是去掛個名字,他是徐燕舟的人,這樣也能放心。
劉偉湛琢磨了一會兒,問道:“那養鴨養鵝的事,歸戶部管嗎?”
徐燕舟道:“自然。”
劉偉湛長舒一口氣,“我現在就上任。”
徐燕舟點點頭,等劉偉湛走后,他站起來去外面走了兩圈。
總是看奏折眼睛難,他的好不容易才養好,不能因為政務勞心傷神。
現在天下已定,六部還如原來,等日后再慢慢調整。
原來的吏部尚書是蘇蘊之,蘇蘊之現在云城地牢,就讓他老死在牢里。
云城地牢里還有一人,是顧承霖。
顧承霖是顧妙生父,可顧承霖從沒拿顧妙當兒,出事了把顧妙推出去,沒事,又想從顧妙上拿好。
天下哪兒有這麼便宜的事。
顧承霖就沒想過,流放路上艱難險阻,顧妙很可能死在路上。
好似顧玥是他親生,顧妙不是一樣。
大戰勝后,徐燕舟就給云城傳信,讓人帶顧承霖進京。
日夜兼程,總算到了。
顧承霖被關在原來靖遠侯府的柴房里,在牢房里待了幾個月,又在路上顛簸幾日,顧承霖消瘦的不樣子,老了不止十歲。
徐燕舟推門進去。
門打開,照進來,顧承霖在暗無天日的地牢里待了幾個月,后來路上也被蒙眼綁著,現在見到,還是不適應。
顧承霖眼睛瞇著,被刺激出幾滴眼淚,他看清來人,啞著嗓子道:“徐燕舟?”
“徐燕舟,你……打勝了,稱帝了?”顧承霖嗓子干的厲害,他一路上聽了好多遍,是車夫護衛故意說給他聽的,開始他不信,后來不得不信。
徐燕舟道:“勝了,我殺了周寧琛,奪了大楚江山。七月三日是登基大典,也是封后大典。”
徐燕舟垂下目,“就在三日后,只可惜你看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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