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靈溪給穆野寫了信后便去見了姑姑穆氏。
穆氏當即氣的拍案而起, “我穆家的姑娘何時到給人做妾了!”
說完這話,穆氏忍不住紅了眼眶。
兄長在時穆將軍府在長安城也占了一席之地,雖說不能與長安第一世家褚家相提并論, 但也沒人敢輕視,更遑論讓定國將軍的嫡給人做妾。
哪怕是皇家,也開不了這個口。
若兄長嫂嫂還在,靈溪也是長安城數一數二的貴,哪會這份委屈。
這些年即便他們不說, 也知道這一雙侄子侄是吃盡了苦頭,盡了委屈。
阿野在外不知流了多, 了多傷才有了如今的功名,而靈溪一個兒家在府中無依無靠, 背地里吃了多暗虧心里不是沒數, 那穆家后院人口眾多, 妻妾群烏煙瘴氣,勾心斗角謀算計就如家常便飯。
當年兄長嫂嫂走了,阿野也去參了軍, 不放心靈溪,便想將接到褚家來養。
可這孩子像極了父親, 心堅韌不說還執拗,認定的事誰也說不通。
當時, 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才九歲的小姑娘俏生生立著,板正著一張小臉說哥哥參軍就是為了保住將軍府,也要留在府里守住父親母親用命換來的家。
有在,家就在,哥哥不論何時回來, 都有家可歸。
穆氏知道這是在害怕,害怕唯一的哥哥也同父親母親一樣,再也回不來。
之后這些年,雖說也時常會派人去穆家看看,但到底不能時時刻刻將人護著。
就像現在,穆家要將靈溪送進二皇子府,卻連消息都沒得到。
“我晚些時候去穆家一趟,靈溪先別急,有姑姑在,這事沒那麼容易。”
穆氏安了一番穆靈溪后,才著嬤嬤將送回去。
天剛暗下來,穆氏便悄然出府去了穆家。
此事如今還未傳出風聲,不宜聲張,否則等長安人盡皆知時,靈溪就不得不嫁了。
直到深夜,穆氏才回褚家,在夜深人靜時摔了茶盞無數。
“他穆子華是個什麼東西,竟來跟我甩臉子,他也不看看他現在的伯爵是怎麼來的,那是哥哥嫂嫂用命換來的!”
“他非但不知恩,還將靈溪送去給人做妾!他以為攀上淑妃娘娘他這個承恩伯就能高人一等了?他也不用那廢腦子想想,淑妃娘娘放著長安這麼多權貴不選,為何偏就選擇他穆家,那是看中了阿野手里的兵權!”
“夫人夫人,小聲點。”褚明揚在一旁不住的安著,“夫人也說了穆子華那是廢腦子,他哪能想明白這些,他只覺得是天上的餡餅砸到他頭上了。”
穆氏,“我看他是被人攪昏了頭!”
“對對對,夫人說的對。”
“阿野在戰場上出生死,為的可不止是不讓將軍府變承恩伯府,也是為了讓唯一的妹妹有所依靠,若到最后連妹妹的婚事都要淪為他人的籌碼,阿野心里該有多難。”
“就是,苦了阿野這孩子。”
“他承恩伯以為這門親事是那麼好結的麼,自古以來攪皇家這場紛爭的,有幾個是有善終的,他要是不想活我倒能送他一程,若牽連了兩個孩子我他生不如死!”
“是是是,穆子華真不是個東西。”
穆氏瞪向褚明揚,“你除了對對對,是是是,還能干什麼!”
褚明揚忙認真道,“只要夫人發話,我替夫人教訓他!”
“要不,我趁著夜黑風高去套個麻袋?”
穆氏瞪圓雙眼,“…”
“我才剛回來你就去套麻袋,生怕他不知道誰做的?”
褚明揚,“那我明兒再去,再說了,就算他知道是我做的又如何,誰他惹我夫人生氣!”
穆氏發泄了一通,心里的氣也跟著消了下來,又被褚明揚這麼一順,臉上就再無戾氣了。
褚明揚見此又趕說了一籮筐好話,才讓穆氏徹底冷靜了下來。
“夫人不必太過憂心,此事目前才提起,就算要定也要過了年,還有時間想辦法。”
“等到陛下一下旨,誰想辦法都沒用!”穆氏沒好氣道。
“夫人也知道如今不能將事鬧開,私底下反對是一回事,若擺在明面上來,定要給人說咱們看不上皇家。”褚明揚拉著穆氏的手,溫聲道。
穆氏自然知道這個理,不然今兒非要將穆家拆了不可!
“那你說,眼下該如何是好。”
褚明揚想了想,認真道,“解鈴還須系鈴人,此事因穆野而起,恐怕還得他親自回長安一趟。”
穆氏一愣,“可是無召令,武將不得回長安啊。”
“此事我來想辦法,明日我與大哥商量商量,想個合適的由頭去請一道旨允穆野回長安。”褚明揚摟著穆氏,哄道,“這事兒就包在我上,夫人的侄子就是我褚明揚的侄子,所以夫人不可再生氣了,氣出個好歹我找誰說理去。”
穆氏眼里終于帶了笑,“就你這張厲害。”
“這話夫人說的可不對了,我不止厲害,其他方面也厲害著呢!”褚明揚一把將穆氏抱起往床榻走去,“夫人今晚安心睡個好覺,明兒個我把那臭小子上,咱爺倆去給夫人出氣去!”
穆氏嗔他一眼,“你去惹事不許帶著兒子,還嫌他不夠鬧騰是不是?”
“夫人放心,絕對不連累咱兒子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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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天剛亮,褚明揚就闖進如安院將褚容從床榻上揪了起來。
“爹爹爹,你干什麼,冷啊…啊啊…”
“干架去不去!”
褚容搶被子的手一頓,以為自己聽錯了,“爹你說什麼?”
褚明揚看著他,“有人惹你娘生氣,咱爺倆去給你娘報仇。”
褚容眨眨眼,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不是做夢,手腳麻利的將被子一掀,“誰敢惹我娘,老子去弄死他!”
父子倆埋伏在穆子華上朝的必經之路,趁著四下無人時,蒙上面沖進馬車將穆子華套著打了一頓,直到麻袋里的人無任何反抗之力時,兩人才罷手。
褚明揚提著褚容躍過幾道墻,轉眼便消失無蹤,穆家的車夫嚇得許久才回神,沖進馬車里將穆子華就近送去醫館。
而這邊,褚明揚已將褚容扔回了如安院。
“臭小子你給老子記住了,他日若我留在戰場上回不來了,你們兄弟倆務必保護好你們娘,誰若敢欺負你們娘,你們兄弟就得有跟人玩命的狠勁兒!”
“要是被我知道我的人在你們還活著的時候被人欺負了,老子詐尸回來打死你兩個臭小子!”
褚容從未見過自己爹這樣兇狠過,當下木納的點點頭。
“還有你五妹妹,咱家就一個寶貝姑娘,你作為哥哥,必須得護好妹妹。”
褚明揚說罷頓了頓,才道,“還有…你穆家表妹,是個苦命孩子,父親母親戰死沙場,這些年過得不容易,你別只顧著到橫,也多關心關心你穆家表妹。”
說完,褚明揚嘆了口氣,放平了聲音道,
“家里長輩在時,這些事也不到你心,有你老子在,你多任胡鬧都行,但若我有朝一日不在了,你就得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保護好娘親弟弟妹妹,聽明白了嗎?”
穆家這事算是給他敲了警鐘,穆家二哥曾經何其風,可如今一雙兒卻經歷了這諸多磨難。
若他哪天也折在戰場上了,留下孤兒寡母被人欺負了去,他死不瞑目。
褚容雖不明白自己爹一大早這是被什麼刺激了,但聽到那句“若我留在了戰場上回不來時”還是下意識握了拳頭,難得的正應下,“兒子聽明白了。”
褚明揚轉頭看了他半晌,才撂下一句,“你娘該醒了,我回去了。”
褚容盯著褚明揚離開的方向久久未回神,直到云進來,他才道,“去查查,穆家表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短小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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