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他會介意的。
可冷了場,氣氛沉寂。
楊歲又不由張了起來。
得找些話題來講。
想了半天都沒想到什麼合適的話題。
柏寒知喜歡打游戲,可是又不了解游戲,沒話找話真的很讓人尷尬。
思來想去,忽而升上來一蠢蠢的試探心理。
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最后還是沒敵過好奇心,將那困擾許久的問題問出了口:“高三那年,我聽說你轉學后去了國外,是真的嗎?”
本想問,那天撲進他懷里的外國孩是誰。
可是有自知之明,沒有任何份和立場問這個問題,所以只能選擇迂回的試探,不聲,合乎理。
提到這個問題,柏寒知的神明顯暗了幾分,聲音很淡:“我沒有轉學,是休學。”
他的回答讓楊歲出乎意料,“為什麼休學?”
柏寒知垂下眼睫,掩住眸底翻涌的緒。沉了須臾,他終是開了口:“我媽病得很重,我去英國陪最后一段時間。”
他九歲的時候父母離婚,母親改嫁去了英國。
從父母離婚之后,最初柏振興不讓母親見他,也不準他和母親聯系,到了后來,母親放棄了爭奪養權,柏振興這才松了口,允許柏寒知到了寒暑假去英國見母親。
柏振興是個控制很強的人,從小便對他嚴加管教,對他寄予厚,柏寒知的一舉一都要在他的掌控之中。
柏振興的事業越做越大,在各個城市和國家都有分公司。小的時候,柏寒知經常轉學,就是因為要跟著柏振興的工作調走,柏振興即便去出差幾個月都要給他辦理轉學,轉到出差的城市。
不可能讓柏寒知一個人在家,怕他學壞怕他離掌控,更怕他與母親聯系,跑去英國投奔母親。
到了高二,柏振興的總公司遷移到了江城,他轉學到了玉衡中學。
本以為就這麼穩定下來了,沒想到的是,突如其來的一個噩耗打破了所有的平靜。
母親癌癥晚期,時日不多。
他一意孤行買了機票,去了英國。
許是見母親命不久矣,柏振興難得沒有阻止,給他辦了休學,任由柏寒知呆在英國,陪母親度過人生中最后一段時。
在英國呆了三個月左右,母親去世,參加了葬禮之后,柏寒知回到江城。
并沒有回學校上課,每天都荒廢度日,窩在房間里打游戲。不見天日,任由自己沉進深淵泥潭。
就是從那時開始,他學會了煙、喝酒。
直到高考前一個月,他這才稍微調整好了狀態,從頹喪中離出來,沉下心來,居家學習。
當初一念之間,他其實真的想就那麼爛下去,做一團扶不上墻的爛泥,這便是對柏振興最好的報復和反抗。
可轉念一想,這對他有什麼好呢?
爛了就真的爛了,除了會讓柏振興失之外,連他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
他該做的,是擺束縛,而不是自甘墮落。
“對不起”
楊歲沒想到會是這個原因,無意間到了柏寒知的傷疤,楊歲心如刀割,愧疚將淹沒,“真的對不起,我不該問”
柏寒知見疚得快要哭了的樣子,無奈的笑了一聲,但同時又涌上來一不知名的緒。
有點暖,有點。
像是有一細小的絨,無端在他的心尖兒上,似有若無的輕掃。
不知不覺,已經走到了宿舍樓下。
他們停下腳步,站在路邊的梧桐樹下,茂的枝葉擋住了燈,路面罩下來一片濃稠的影。
他們正巧躲在這片影之下。
生宿舍樓下,每到晚上,總會有壯觀的一幕,那就是一對又一對的,相擁相吻,難舍難分。
柏寒知莫名其妙徒生一心猿意馬。快到無法捕捉。
舌尖過齒槽,抿了下。他故作認真的口吻:“楊歲,道歉沒什麼用。”
楊歲更愧疚了,罪惡橫生,非常真誠的看著他,“那要怎麼做你才能好一點呢?”
一片昏暗之下,那雙深邃的眼睛卻忽而閃起了狡黠的,他邪惡的彎起角,慢悠悠的說:“要抱一下才能好,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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