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郡王那個自以為是的混人, 寧王竟然對他還是十分看重，”

　說起安郡王這個人，謝明謹十分無語, “這就燈下黑麼？”

　在京都勢力圈，安郡王是寧王邊倚重的“人才”，早早和寧王勢力就擰了一。

　安郡王這人, 長得確實一臉明樣, 聽聞又是打小很機靈的, 主意又多，長袖善舞的很是有點八面玲瓏的意思，在京都權貴子弟圈里，也算是看著很的一個……

　奈何只是看著。

　只要跟這安郡王打過道, 心中真有城府的人, 就很快會覺到安郡王這人不過是驢糞蛋外面罷了，算得上是一個花里胡哨的大草包。渾都能冒主意不假, 這人的主意, 全是渾主意, 跟市井混混打道這些小心眼還行，放在朝堂爭斗上, 就是貽笑大方。

　“寧王子隨了那昏君, ”

　沈澈冷冷道, “疑忌心極重, 真有本事的人, 他也不敢重用, 怕是掌控不了養虎為患——”

　想起來前世, 寧王也就拿“深”當幌子哄了沈漓, 拿著沈家為他出生死。若不是沈家, 寧王又如何能做到那個位子上！

　“你說——”

　謝明謹開口說了兩個字，忽的一頓，“哦，沒事。”

　“你是想問，為何這次寧王不派我阿姐過來？”

　沈澈一挑眉。

　“只是疑，”

　謝明謹面上很是淡定道，還不忘從旁邊出一份朝廷的邸報來拿在手里，一臉的風輕云淡，“畢竟誰都知道你們姐弟深。”

　“阿姐要在京中籌謀，”

　沈澈手將謝明謹拿倒了的朝廷邸報給他正過來，一邊不不慢道，“這次會找好借口不會過來云川——我沒跟你說，抱歉。”

　謝明謹：“……跟我說什麼抱歉，我只是就事論事。”

　沈澈看著他發紅的耳朵默了默。

　這時，一個親衛說是有事來報。

　“什麼事？”

　沈澈看著這親衛一皺眉，“你這是什麼樣子？”

　這親衛臉上出了明顯的不安，甚至眼底似乎還著一驚恐的神，這是沈澈在自己親衛臉上從未見過的表。

　畢竟他將軍府訓練出來的，又是自己的心腹親衛……出生死對他們都是尋常事，在府里值守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將軍，”

　那親衛忙道，“那位陸姑娘……陸姑娘——”

　“如何了？”

　沈澈一瞇眼，“要跑？”

　“不是，將軍，那陸姑娘大約會妖法——”

　那親衛一咬牙急急道，“屬下被驚到了，將軍恕罪。”

　沈澈：“……”

　謝明謹：“……”

　“妖法？”

　沈澈道，“什麼妖法？”

　那親衛連忙把之前才發生的事說了。先是，他照常在府里定點值守，午時時值到了府練武場的一株高大的古松上。

　這株松樹十分高大茂，加上還有幾株松樹長在一起，藏在這松樹上的一點，可以說是占據了從練武場到正院乃至前院幾的制高點。

　將軍府守的一點，便是這。

　只是今日他照常藏在那里，正視線四下巡視時，就見府里那陸姑娘從的院落出來，進了這邊為隔出來的小場上，手里還拿著一個東西。

　接著那陸姑娘拿起手里的東西放在了自己眼前，就開始轉著圈地像是四下看……

　誰知片刻后，那陸姑娘忽然對準了他這邊不說，還指著他大喊一聲“抓賊——”

　聽這親衛說完，沈澈和謝明謹：“……”

　“將軍，”

　這個親衛又急急補充道，“屬下敢確定，屬下絕無任何泄蹤跡的地方——且屬下在點，那陸姑娘在小練武場跟院落的角門——按理說，絕不可能看到屬下的！”

　別說是雁歸堂的細作了，就是他們將軍麾下訓練出的天字號斥候，也不可能有這般眼力。

　這絕對是妖法。

　“喊抓賊？”

　謝明謹疑道，“自己是什麼樣的行？”

　“回頭就往住的小院里跑了，”

　那親衛道，“一邊跑一邊喊。”

　沈澈：“……”

　“我過去看看。”

　謝明謹站起道。見沈澈也站起，他阻止又道，“你眼下是該在軍中——”

　“我也可是才回來，”

　沈澈道，“去看看。”

　他眼底有點冷。

　本來對那細作已經暫時息了殺心，留著在府上也沒什麼不可。但若是這細作真要搬弄什麼謀詭計，那是萬萬不能留了。

　至于“妖法”……他不信邪。

　……

　“姑娘，姑娘沒事吧？”

　正房這邊陸雪禾住的小院，蘇嬤嬤和福蕊們正忙著安陸雪禾，“府里的人去抓了，姑娘莫怕。”

　福果已經拎著一子守在了院里這邊角門旁，也大聲道：“姑娘莫怕。”

　陸雪禾臉還是有點發白，好不容易裝好了遠鏡后，就拿到外面來試一試新鮮。

　誰知道一看過去，就在松樹枝葉間看到一個人臉……差點沒把嚇死，那一聲“抓賊”口就喊出來了。

　可這時冷靜下來一想，又是十分擔心：那樹上的賊什麼的，不會是雁歸堂的探子吧？

　不怪這麼擔憂，畢竟這幾日搬過來之后，那漿洗嬤嬤就沒跟過來……會不會就是因為這個沒法跟接頭，所以才派了探子來？

　真要這樣的話，喊一聲“抓賊”，是不是等于出賣了同黨，豈不是在上峰眼里了反水的細作了？

　聽著蘇嬤嬤和福蕊的安，陸雪禾心里的擔憂一點也不消減，可這話又沒法跟別人說。

　“那賊抓到了麼？”

　陸雪禾張問道。

　不等蘇嬤嬤開口，外面有人來通稟，將軍回來了。

　“將軍回來了，”

　蘇嬤嬤欣喜道，“姑娘別擔心了，將軍回來了，姑娘還怕什麼？”

　陸雪禾：“……”

　更害怕了好麼？！

　很快，沈澈和謝明謹一起到了這邊。

　“姑娘是怎麼看到那賊的？”

　沈澈進來后看著陸雪禾直接問道，說著一擺手，蘇嬤嬤會意立刻帶著福蕊退了出去。

　“用這個，”

　陸雪禾指了指桌上放著的的遠鏡，“這個做好是要送給將軍的，我拿著出去想試一試，誰知就看到了那小賊——那賊抓住了麼？”

　“跑了，”

　沈澈淡淡道，“這是什麼東西？”

　說著疑去拿那遠鏡。

　“將軍，”

　謝明謹一把扣住沈澈的手臂，“我來試試。”

　他不知這是什麼東西，但既然如此古怪，他勢必不能讓沈澈親自手接這個鬼東西。

　沈澈冷哼一聲，不聲依舊手去拿。謝明謹扣住他的那一點力道，在他這里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小心拿啊，”

　這時，不等沈澈拿起來，陸雪禾搶先拿在了手里，“這是我和蘇嬤嬤一起糊了好久的紙殼卷的——”

　想找個合適的圓筒不好找，帶著蘇嬤嬤弄了很久才卷出一個這個湊合的圓筒來。

　見謝明謹和沈澈都手，生怕兩個男人勁大給弄扁了，陸雪禾搶先拿在了自己手里。

　“這遠鏡，”

　陸雪禾小心拿在手里給他們兩個解釋道，“能看到遠的東西——這里有琉璃片，萬一摔了就壞了。”

　“遠鏡？”

　謝明謹吃驚道，“看到遠的東西？看多遠？”

　“諾，”

　陸雪禾笑著遞給謝明謹，“你看看。”

　這時候心好了不，因為沈澈說那賊跑了。真是雁歸堂的探子的話，沒被抓到，就不會供出來是雁歸堂的細作。

　至于雁歸堂那邊會不會懷疑，暫且放下了這個擔憂：不知者不罪，雁歸堂也沒通知說會來窺探吧？

　謝明謹手去拿，卻被沈澈半路截了胡。

　沈澈疑拿在手里，走到門外，試著往眼前一放，整個人倏地一頓：他看到了什麼？

　遠房檐上落著的一只喜鵲，都看清了樣子。

　他猛地移開這東西，立刻就像是形后退了很遠一段距離似的，那喜鵲一下子就只有一個小小的黑點了，若不是眼力極好，只怕連這黑點都不會留意到。

　沈澈拿著這遠鏡，大步沖向了院外的練武場，走到練武場時，他又縱躍到場上高高的指揮石上，再一次拿遠鏡向了遠。

　“將軍？”

　謝明謹一溜小跑跟了過來，急急道，“給我瞧瞧。”

　等不及了！

　他心里最清楚不過，如果真是能夠遠……那可是神仙話本里的千里眼吶！這種東西真能存在，重要不可估量。

　沈澈卻顧不上理會謝明謹和跟來的親衛，又拿著遠鏡看了很久，這才一縱躍下了指揮石，眼中原本的震驚之，也已被了下去。

　他將遠鏡遞給謝明謹，轉看向正提著子跟著跑過來的陸雪禾，眼底是深深的疑：

　雁歸堂絕不可能做出這種東西，至于陸霈……

　別說這遠鏡，就是之前這陸姑娘說到的什麼新數學，都是陸霈不可能接到的。

　不然陸霈那麼多弟子，雖說因陸霈得罪君王，他們那些弟子不敢再拿陸霈門生的招牌世，但學到的東西，不會藏著不用，更不會連一一毫這方面的學問都沒有流出來。

　這子到底是什麼人？

　“姑娘是如何想到做這個的？”

　沈澈不聲道，“真乃奇思妙想。”

　“好玩啊，”

　陸雪禾笑道，“拿著這個看螞蟻，螞蟻都能大很多呢——等春天花開了出去玩的時候，看不清的景拿這個就能看呢——對了，拿著這個，看戲就算坐到后排，也能看清臺上呢！”

　沈澈：“……”

　看來這子本不懂，這遠鏡的出現，對于他們行軍打仗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