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牛痘, ”

　陸雪禾也很是認真，“我也是聽來的，但說是很有效, 可以預防天花。”

　真不是熱心當神醫，但天花威脅人命啊，如今生活在這個時代, 救人就是救己。況且想做咸魚躺平, 也得先是一個有良心的咸魚。

　這麼想著 , 陸雪禾將看到的有關種牛痘的方法，還有道理之類的一腦講給了葉郎中。

　“葉郎中？”

　沈澈也是第一次聽說，聽陸雪禾說完時，他看向葉郎中道, “可行？”

　葉郎中眼底先是疑, 畢竟從未聽聞有人能預防天花……真是那樣，這世上又怎會被天花肆過一波又一波。

　可陸雪禾說的極為細致, 又把道理剖析的很明白, 雖說這些與他知的醫理上十分不同, 但聽起來卻不知為何讓他心底有了一點信服：

　退一萬步說，哪怕就算這法子沒用, 那狀況也不會更差……若真是有用, 那可就不得了了！

　“愿意一試, ”

　葉郎中鄭重道, “昔日醫祖們以試藥, 才有今日醫典之功。行或不行, 試過便知, 草民愿在百姓面前, 先行接種。”

　天花靠這個法子真能預防的話, 那就是醫史上的奇跡，真能遏制這惡疾，就算碎骨他都心甘愿。

　陸雪禾對這位葉郎中的敬業神真是佩服萬分，對葉郎中對的信任也是心中，連忙表態道：“等這種痘的法子開始推廣時，到了京都這邊，我也愿意第一個接種。”

　真要推廣這法子，只怕朝野中的權貴富人們最難說服，到時愿意帶頭做個表率。

　“有我在，哪里到你先？”

　一直在旁靜聽陸雪禾說種痘之法的沈澈，這時開了口道，“躺好，說了這麼久的話，且先歇一歇。”

　葉郎中眼底有些慨，不過沒有說話，鄭重又磕了一個頭，這才退了出去。

　這位皇后娘娘是與一般人有些不同的，在將軍府待了那些時日，他也聽說過什麼遠鏡之類的東西。當時就連謝三爺都會常聽這陸姑娘講東西。想想的一些學識，既然連謝探花都能折服……那豈是一般？

　況且，這位皇后娘娘能被新皇力排眾議，生生扶到后位上，又讓新皇如此深信任，更不一般。

　葉郎中退出殿外后，候在偏殿，一會兒沈澈便走了過來。這也是慣例，有些不方便當著病人說的話，沈澈都會在私下問他。

　“皇上可與娘娘……”

　葉郎中頓了頓道，“行那些——”

　“不曾，”

　沈澈知道他要問什麼，直接道，“上毒病未愈，怕行房于子不利。”

　他本來只想與多親昵幾分，誰知會反應那麼大。不過也好，正好功又一次激出淤。

　葉郎中點點頭，他猜測也是，忙道：“還是之前說的，娘娘能再一次被激發息后，只怕那藥就松的差不多了——到時娘娘應該能到息，那時還請皇上教會娘娘一套拳法助化解余毒，這般養下去，娘娘的經絡就能保住了。”

　“何時能行房？”

　沈澈松了一口氣后，試著問了一句。

　葉郎中忙道：“等娘娘能到息且能開始用拳法流轉息后，那時再行房，對娘娘便已無礙了。”

　說著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暫時還不要有孕為好，等子完全好了再有孕才更妥當。”

　沈澈一一凝重應了，葉郎中又開了方子。

　這方子跟先前用的差不多，這也是他眼下能離京的緣故。陸雪禾眼下的病，其實用哪位郎中都一樣，主要還是刺激出息是至關重要，至于有了息后，配合一點藥調理便可。

　沈澈也明白，加上這一次他兵叛之前，大熹朝就有好幾地界鬧過大災。大災之后必有大疫，天下才剛停了戰火，若是大疫又席卷而來，那對百姓更是雪上加霜了。

　葉郎中這一去，若能遏制災疫，那可是利國利民一件大事。

　由于大婚的寢殿的床架毀壞，沈澈直接將陸雪禾帶進了太極殿，在這邊殿讓陸雪禾休息了。

　“我可以回百福殿，”

　陸雪禾試探道，“這里是你辦公的大殿吧，我在這里你工作是不是不方便？”

　沈澈被的話逗得一笑：“我的便是你的，沒有什麼不方便。”

　一邊說著，將陸雪禾的病也如實說了，又道，“等你子好了，我們再行房，先與你說清楚，切莫胡思想。”

　他是怕不圓房會讓陸雪禾以為他不愿意……本來就不好哄，萬一認真生了氣，只怕是又不顧命地要逃了。

　陸雪禾聽完，臉一下子熱了：說的跟有多一般，真是的……不過還是很惜命，連忙啄米一般連連點頭。

　與沈澈一起躺在榻上，陸雪禾睡不著，忍不住翻側過來盯著沈澈看。這麼看過去，正好看他一個完的側。

　這殿里宮燭未熄，那邊點著兩紅燭，燭在夜中微微跳，映得這邊殿里一片暖的溫馨。

　沈澈平躺著，像是睡著了，呼吸很是平穩。

　陸雪禾膽子大了不，為了看得更清楚，悄悄爬起來，半撐著手臂半俯在沈澈臉的上方，認認真真打量這個天降一般的老公。

　睡著了也很好看，陸雪禾覺得自己大約是犯了花癡，甚至懷疑自己是心太過放松導致了心有點萌，竟然看一個男人看的出了神。

　沈澈在被子下的手攥著，手心里都出了汗。

　他其實沒睡著，察覺到陸雪禾的靜時，他不知道陸雪禾想干什麼，就假裝睡著，誰知陸雪禾會趴在他上這麼看了起來……

　莫名張。

　沈澈有點忐忑，不知眼角會不會因為疲累長了眼屎之類的東西，就連額頭一邊原有的一個極不明顯的疤痕，這時也讓他第一次有了不安。

　這人不知道會不會嫌棄他長得不夠好。

　就在這時，陸雪禾的幾散開的發垂落下來，無意中飄在了沈澈的鼻孔旁。

　沈澈忍，又忍……可還是忍不住，無奈只能睜眼偏了一下臉，拼命下了差點打出的噴嚏。

　“啊！”

　可他這忽然一一睜眼，把正沉浸式欣賞他的陸雪禾給嚇得不輕，驚呼一聲，慌之下沒撐住，“嘭”一聲，的頭砸在沈澈臉上，的牙直接把沈澈的給磕出了。

　沈澈：“……”

　“疼了沒？”

　沈澈顧不上里的腥味，連忙抬手扶住，關切道，“讓我看看。”

　“唔……”

　陸雪禾只覺得自己的牙都磕麻了，捂著連忙搖頭，“不，唔……不疼。”

　是真不覺得疼，可一抬眼，就看到沈澈上在往下滴。

　陸雪禾：“……你你你流了。”

　“無妨，”

　沈澈見急的要下床人，忙一把拉住道，“你睡吧——我理一下就來。”

　說著他先下了床，過去理了一下，好在磕傷的不太深，用了一點他沈家自有的止藥后，很快便止住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陸雪禾在薄被下十分抱歉，“我……就是睡不著，就……看看你。”

　沈澈勾了勾角：“嗯，那好看麼？”

　“好看，”

　陸雪禾也被他逗笑了，“像明星。”

　“明星？”

　沈澈下意識往窗戶那邊看了看，“星辰？”

　“我們那里把演戲啊演的特別好的，或是唱歌跳舞什麼的特出的，”

　陸雪禾來了神，比劃著解釋道，“人長得特別好看，有很多人喜歡他們的……這樣的人，我們一般就明星。”

　“樂人倡優之屬？”

　沈澈不解。

　將他比份卑微的倡優……這到底是何意？

　“跟你們看法不一樣，我們那里不歧視文藝工作者，”

　陸雪禾連忙道，“而且明星都可掙錢了，那可是一般人都比不上的——你想啊，明星啊，閃閃發亮，很多很多人都喜歡那種。”

　沈澈思忖了片刻，還是無法理解。

　不過想到陸雪禾之前弄的戲班子，眼一閃忙道：“你平日若無聊，在這后宮做什麼都可，或者崔六他們進宮來研習曲藝，也都隨你。”

　“真的？”

　陸雪禾被他帶偏到了這個話題，不由興道，“那我要是在這宮里找一片地方，弄個梨園研習新曲新戲怎麼樣？”

　這里沒有梨園，那就讓開梨園之先吧。唐明皇李隆基干過的事，也弄一回。

　“隨你，”

　沈澈笑道，“這后宮我給了你，你想如何打理，都隨你去。之后這宮里的一切，都由你來做主。”

　說著又有些歉意地補充道，“這宮里的錢帳庫房諸多務之事，也都于你了——只是如今新朝才立國庫空虛，百姓又是嗷嗷待哺……這宮里的開銷，只怕與前朝不能比了。”

　說難聽點，就是窮。

　大熹朝這個爛攤子，他得一點一點收拾。

　“錢是吧，”

　陸雪禾一點也沒給他留面子，直接笑道，“沒關系啊，錢就掙錢唄——開源節流搞起來。”

　說著了一個懶腰，咸魚命可以保住了，既然眼下還不能舒服躺平，那就先掙點咸魚本了。

　“這皇宮到底有多大啊，”

　陸雪禾困意上來了，口齒都有點含糊，“對了，有皇家的園子嗎——地多嗎……”

　“這宮里的圖紙，明日會有人呈你過目，”

　沈澈靜靜道，“自然很大，你若是——”

　說著一轉臉，看到陸雪禾竟然已經睡著了，忍不住一笑。

　這一笑扯疼了之前被破的，他輕輕嘶了一聲后，下意識又了一下自己的后腰往下一點屁……那里，留有一個小傷疤。

　被那次“行刺”磕破的。

　“真真是……”

　沈澈輕輕自言自語了幾個字，余下幾個字便頓住了，看著陸雪禾不由又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