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把新打造出來的刀經過山崖族人的一翻流試用后, 刀尖斷了，刀刃卷了，就連厚實的刀背也讓他們在石頭砸出好幾個缺, 但對比起他們之前使用的骨和鐵礦石磨的骨矛，簡直是太好用了, 而且打造起來也比用鐵礦石磨矛頭要省時省力得多。鐵刀得到山崖族上下的一致稱贊。

　對于景平安來說則只是湊合著能用。木炭沒有煤炭的溫度高，煉出來的鐵雜質多質量差, 即使經過鍛打加工, 落后的冶煉技加上落后的鍛打技，使得刀子的耐用幾乎快等于一次使用品。

　景平安針對這種況, 后續打造鐵就得進行調整。鋸子不用考慮了，這種質量的鐵造出來的鋸子, 用不了幾下便會把鋸齒全磨沒了, 本鋸不了樹，不如斧頭好用。

　斧頭耗鐵, 卻是目前況下，能夠造出來的最耐用且實用的砍伐工。

　大批量用炭, 對木材的消耗非常大, 附近掉在地上的枯枝都撿沒了，就連樹上那些能夠掰斷的樹枝或部份朽壞的樹枝都被弄來燒炭了。后續燒炭, 只能伐木。

　其實燒炭對森林的損耗非常大, 不過, 從目前的族群的用炭量而言，對森林造的影響幾乎可以說是微不足道，而且砍掉樹木清出空地，將來還可以搞種植業和養業，再想長遠一點, 建村寨也得有地，不可能整個族群一直住在樹上。

　刀子也需要打造，目前考慮造三種：剁骨頭的砍骨刀、菜刀、砍藤蔓兼防功能的腰刀。

　常用的小工：針、錐子、剪刀、裁皮的刀得造一批出來，這些跟日常生活分不開，都用得上。

　下午，景平安跟步和四個工匠一起到河灘的鐵匠窩棚。

　將兩把破損的刀給兩個鐵匠，讓他們做修復理。

　刀子是兩個鐵匠一錘一錘敲打出來的，上面一點卷刃缺角破刃的修復工作，對倆來說已經算是小意識了。們把刀子放進炭火中，燒到紅后，將卷刃和缺角的地方都重新錘打，打得跟新出來的刀一樣。

　兩把刀子修好后，景平安便讓們繼續造目前急需用的斧頭。

　倒是想省材料，可工藝不過關，省不下來。好在斧頭不需要全員配備，造一些給伐木、砍柴的人用就行了。考慮到壞了備用的問題，讓鐵匠先造十把斧頭出來，每人五把，并且讓倆在每把斧頭上都錘上自己的標記。

　名字太復雜，可以隨便或一個橫線、斜線、圓什麼的都行，只要能讓倆進行區分就可以了。

　哪怕是同一個師徒教出來的徒弟，因為思想、手法等差異，打造出來的東西也必然會存在差異。如果差別夠大的話，能夠通過對比，從中得出有用的工藝信息。

　景平安作為一個冶煉鑄造業的門外漢，只能想辦法多收集信息資料進行研究分析和改良。以山崖族人的見識來講，如果指他們在短期提升鐵質量，太異想天開了。

　景平安又面臨著一個問題，研究數據記錄和信息資料保存。總不能像古代的那些文盲工匠一樣靠腦子記憶，口口相關吧！

　紙不用想。森林里太，紙質資料保存不了多久就得霉壞了。竹簡？沒有竹子！板，沒有！倒是聽說有大鱷，草澤底下的水里，能一口咬死大鱷魚的那種，那殼也不像是能記載文字圖畫的。用木板刻字？且不說以現在的生產力本造不出好刻字、畫畫的木板，即使能，是記載資料，又不是做雕刻。

　目前最適用的就是羊皮紙。關于羊皮紙的制作，出于興趣好，恰好了解過一些。

　景平安回想了下制作步驟，覺得以目前的條件來說，是完全有條件供制作羊皮紙的，就連書寫材料也有。筆嘛，自然就是羽筆。墨，可以用炭加上一些森林里的不容易褪的植料混合制。

　越想越覺得可行，于是從礦石堆上跳下來，喊：“媽！”抬手，把步召到跟前，將第一批生產計劃單給步。說道：“你盯著們打造鐵，十把斧頭造完后，再給族里每人造一裝在長矛上的矛頭，再每人打造一把腰刀。有了腰刀以后，短矛就可以不用了。”腰刀款式都是現的，就是目前的這種厚背尖頭刀。

　步掰著手指頭一數要造多東西，瞪大眼睛看著安：這麼多，得造到什麼時候！

　兩個鐵匠聞言，打鐵的手都哆嗦了一下：這得敲到什麼時候！

　隨即，倆又是一喜：要造的東西多，我們就可以一直打鐵啦！

　兩人向對方的眼睛都寫著欣喜。

　景平安點頭，說：“先造這些急用的，到秋時節，就得造制皮的錐子、針之類的東西了，骨針太難用了。”

　步低頭盯著景平安看了好幾秒，輕輕點頭，“嗯”了聲。

　景平安跟步揮手道別，爬上樹，自己回族里。

　這一段路們一天走好幾回，路上的危險是被清理了又清理，支還帶人在一些樹枝較比較空曠容易遭到大鳥俯沖襲擊的地方拉了防鳥的草繩，相對來說很安全。

　景平安一路飛奔回到族里，便見到一群休的族人聚在樹下聊天。

　人多，流得多，普通話是進步飛快。以前的野人語言“洽噶”之類的話，被他們嫌棄土話了，不能說洽噶，要講吃，不然會被大家笑話落伍，這就跟那些什麼常說，這都什麼年代了一個樣。

　閑聊的人們見到景平安回來，紛紛起向行禮打招呼。

　景平安禮貌地揮揮手，便一路疾奔跑去了山。

　羊皮，有！品種還多，僅如今囤積的羊皮就在五種，有長角的羊，有短角的羊，有型大如鹿的羊，也有小得只有膝蓋高的羊。另外還有鹿皮，雄鹿和雌鹿都有，什麼狼皮、狐貍皮，多的是！

　族人們常年狩獵吃，食的消耗是最快的。皮的消耗，除了鋪窩就只剩下做服的，用不了多，余下的都讓大姨和親媽囤在了山里。

　山干燥涼，利于皮制品保存。

　現在山里的囤積的皮，都是經過清洗、晾曬過的，每塊皮都板，如果要制服的話，還需要拿骨板刮，之后才好制。

　這些都是的皮，大部分都是有的。有沒的，例如蛇皮、鱷魚皮，景平安總想著蛇類多寄生蟲，又是冷的冷，總覺得涼嗖嗖的，不喜歡把它們的皮穿在上。因此，夏天仍舊穿的是兔皮，只是把用火掉燒了，再用骨板把皮打磨，之后無袖臍短馬甲，再加小皮。

　山里的線暗，景平安看到周圍不是皮就是柴，怕不小心引燃，不敢用火把。借著廳中間那點微弱的油燈的芒，翻出一堆皮挪到山口。

　財帛人心，財不白，哪怕是族里的公用財產，也不能隨隨便便拖出去給人看熱鬧。這會兒外面那麼多族人正無聊地聚堆，要是拖一堆皮革到外，又會惹得們圍過來，免不了會有各種議論，甚至還會惦記讓首領發皮的。

　大熱的天，發什麼皮！

　景平安在口，借著照進山里的那點，挑選了十幾張板干凈的皮，羊皮、兔皮、鹿皮都有，全是食草的。食草可以發展養，即使將來能夠大量使用，只要有山林草地，就能養。食就算了，正跟族人在生存競爭鏈上，屬于需要消滅的對象。

　保護野生什麼的，山崖族人現在才是瀕危種！

　景平安挑好了皮后，從家里裝水的大水缸里取了水，又把這些皮清洗了遍，然后，一張張塞進了大水缸里。

　水缸最大，才能裝得下這些皮。桶太小了，不要說裝不下，即使裝下了，等浸泡過后，還需要翻攪。

　十幾張皮，把家里的三口水缸都填滿了。

　又去找了塊皮罩在水缸口上，再將它封起來，以免回頭發臭味道飄得滿山都是。野人的鼻子敏銳，一張皮本擋不住味道，但有這麼一層，和沒這麼一層，還是有不區別的。

　景平安沒有石灰，只能用清水浸泡，所以到要泡多天，才能泡到掉的效果，也不清楚。不過，反正每天都需要攪一攪，以使缸里的皮能夠充分浸泡分解，到時候可以順便揪一揪，看看就知道了。

　對這些只是出于興趣好，了解過制作步驟，收藏了一些羊皮紙，自己并沒有制作過，也沒有去生產基地看過，只看過一些視頻。不過，關鍵工序環節都是知道的，想應該沒什麼問題。

　皮本來就重，清洗浸水過后更重。

　蹲在地上連洗帶刮刷，還要踩著石頭搬到水缸里，一通忙活下來，累得腰酸背痛。

　好在忙完了！

　景平安捶著腰，走出山，才發現天都快黑了。親媽和幾個工匠都已經收工回來了。

　四位工匠已經坐下開媽吃飯。

　步回來沒見到安，趕問族人，得知安在山里，正要去找，便見從里出來。安滿頭大汗，左手撐腰、右手捶腰。走到安跟前，探頭看向安的后，問：“怎麼了？”

　景平安說：“我腰酸。”又雙手用力地腰，覺得下次這些活還是讓親媽或大姨來吧。太累了！要不然在外面抓族人的壯丁也行啊，為什麼我要自己來！

　步：“……”盯著景平安的圓滾滾的小肚皮看了又看，又看向景平安的后。五歲的娃，有點胖，長得有點圓，上半和下半是連在一起的。步心說：“看不出腰，總還是有腰的。”總不能說自家娃沒腰吧，雖然，確實，沒有。步蹲下，幫景平安腰，問：“怎麼弄的？”

　景平安說：“我泡了皮，準備造點用的東西。”

　天天造東西，步都習慣了，“哦”了聲，說：“你小，以后，我來！”

　景平安麻利地點頭。

　飯后，吱和步回到山，準備洗漱，然后發現水缸讓安用皮蓋起來不說，還在上面放了兩子了塊石頭。倆困地看向景平安。

　景平安還指倆干活呢，麻利地去拿了兩做矛的子過來，讓們揭開蓋子。

　吱揭開蓋子，再拿火把往里一照，看到上好的皮讓安泡在水缸里，差點炸。這要不是安，哪怕是呱，都得先揍孩子。

　步有點好奇地撓撓頭，問：“腰疼，就是做這個？”

　景平安“嗯”了聲，說：“做出來就知道了，要做好久的。”說完，便指揮倆拿子攪里面的皮，還告訴倆，每天都要攪一次，皮漚臭了也要攪，一直要攪到皮掉皮為止。

　步：“……”

　吱：“……”

　倆齊齊扭頭看向景平安。吱問：“泡多久？”

　景平安說：“十天半個月，一個月也說不定。”

　姐妹倆的臉，一下子全綠了！皮本來就有味道，泡在水里漚那麼久……那得什麼味兒！這還泡在們住的山里。

　倆扔下景平安遞過來的子，便開始抬水缸。

　景平安喊：“缸里全是水，當心裂。”

　步一想也是，立即拿來木勺舀水。

　吱也毫不落下。

　姐妹倆一起把水舀去大半，然后才抬著缸子，挪到山外，放在靠近口。放在這里不會丟。

　吱猶豫了一下，指向旁邊，對步說：“挪遠點。”

　姐妹倆又把三口缸子一起挪遠了點，才松了口氣。倆告訴安：往后有臭的，不要在山里。

　景平安心說：“現在知道講衛生啦，我剛出生的那會兒還睡在粑粑堆里呢。”那時候山崖族人都是用娃占窩，又要出去狩獵什麼的，本沒有那空閑時間給娃照顧屎尿，更不可能每天換草窩，所以只能湊合。現在生活條件好了，自然就不會再那麼埋汰。“嗯”了聲，應下。

　第二天，吱便帶著人做水缸，其名曰，天熱，大家天天要喝好多水，多做點水缸裝水。

　景平安則了兩個族人當保鏢，到森林里溜達著找適合做墨水的帶的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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