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哨的赤巖族人之前在開渠引水, 沒見過蒙，不認識，舒和徽卻是認識的。

　舒到山崖族學習燒陶技, 住了半個多月，后來在開渠引水期間, 赤巖族人遷到山崖族領地住過一陣子。那時候兩個族群住得近，常往來, 彼此都悉。

　舒見到蒙, 便直接問起山崖族遷去哪了，山火有沒有給他們造損失, 有什麼需要幫助的盡管說。

　蒙簡單地把山崖族在山火前后的事告訴了舒，便跟去見了老阿嫫, 說明這次的來意。

　們一共來了五個人, 每個人都背著個大背簍，里面全是昨天晚上和今天大清早打到的獵。

　剛秋不久, 山崖族又沒有囤柴，暫時沒條件做干, 又怕耽誤了采摘果子的季節, 便決定先背上新鮮的食過來做換。

　草澤里撈的魚蝦類獵，如果不掏臟的話, 很容易臭, 再加上為了減輕重量, 都是剖殺好帶來的。

　野人向來直接，沒那些彎彎繞繞，蒙見到老阿嫫后，直接說明來意。

　連山崖族守著草澤現在不缺食都告訴了老阿嫫們，也轉達了吱的意思：我們先帶食過來, 換一些果干、果酒。赤巖族人也可以帶上果干、果酒，到山崖族換食。

　當然，這麼換行不行，也得征得赤巖族人的同意才行。

　老阿嫫收下了蒙們帶來的食，立即待舒和徽，明早就帶族人去摘果子給山崖族送去。

　赤巖族守著這麼大片森林，果子是吃不完的，就連做果干、釀酒都做不過來，因此很多都留在了樹上。

　森林里還有猴子、樹鼠等也以樹上的果子為食，但它們能吃的也很有限，摘回去囤起來過冬的都是很耐放的堅果類果實。那些不耐存放的果子，過了季，就爛在了樹上。這對老阿嫫來說，也就是派一些人出點力氣跑趟的事，答應得非常痛快。

　……

　第二天，大清早，舒便帶著三十個族人，背上空的大背簍，跟著蒙們幾個，朝著山崖族方向出發。

　赤巖族附近的果子，因為離家門口近，采摘方便，了的那些都已經摘了。如今山崖族需要大量果子，赤巖族又要安排人送過去，且摘果子的地方跟山崖族在同樣的方向，為了避免來回奔波折騰，自然是背上背簍，邊趕路邊摘果子。

　一行人白天摘著果子趕路，晚上在樹上歇息。

　三十個赤巖族人加上蒙們五個，也是很大的一群，有長矛又有弓箭，森林里的野都不敢靠近，也算安全。

　們避開了游魚族的地界。

　原本干旱便已經使得河里的水位大幅降低，對游魚族產生了不小影響，開渠引水則讓游魚族的狀況雪上加霜。原本他們進到游魚族的領地就已經引得不滿，開河堤的事，徹底地怒游魚族。

　游魚族人經常順著溪流河道湖泊去往下游尋找赤巖族人，雖說還沒有找到赤巖族人的棲息地，但有時候赤巖族人外出狩獵采果子走得遠了，便會跟深森林的游魚族人遇上。

　雙方在森林深偶遇，都是三五幾人的小隊伍，人，一方在樹上，一方在水里，在樹上的，逃得飛快，在水里的，見勢不對就往旁邊的深潭、湖底鉆，都是能躲能藏的，基本上不會有什麼近接，但因為有長矛弓箭做為遠程攻擊，偶爾也會造點小傷亡，大的沖突沒有，但矛盾不斷加深。

　赤巖族人很擔心干旱過去后，游魚族人很可能趁著雨季河水暴漲的時候進被水淹沒的森林，找到赤巖族。因此，他們近來都主避開有游魚族人出沒的地方。

　蒙一來一回，花了六天時間，才帶著舒們回到山崖族領地。

　們在途經以前的棲居地時，竟然見到有山崖族人在搬地上那些大火燒剩下的樹木。

　放哨的山崖族人見到蒙帶著一大群背著大背簍的赤巖族人來了，激地吹響了哨子。

　吱正在山里清點囤積的皮。

　大火沒有燒到山，里面的資并沒有損，但皮放久了，會壞，而且，快到冬天了，這些皮得發給族人過冬。需要先重新清點好數目報給景平安，看怎麼分比較合適。

　吱聽到哨聲，放下手里的皮，出去后便見到舒來了，開心地迎上去。

　兩人握著對方的手臂，上下打量對方，發現對方都好好的，出高興的笑容。

　舒比劃道：聽蒙說，你們已經遷去水草茂獵充足的草澤，怎麼又回來了？

　吱比劃著說：“聽安講，草澤底下的□□，有游魚族都不愿來招惹的水下巨型猛，住在那不安全。”又指指天空，繼續比劃說：“冬天快到了，草澤沒法生火，又沒遮沒掩，擋不住寒風。”

　舒明白過來，這是山崖族先派一些人把地方收拾出來，用不了多久便會全族遷回來。

　當即吩咐族人把裝滿果子的大背簍放下，告訴吱：聽蒙講你們是要果干和果酒，可干旱很可能還要再持續兩年，我阿媽的意思是，族里多囤些果干、果酒，給你們摘新鮮的過來，讓你們自己釀制。森林里的果子，你們可以自己派人去摘。

　吱點點頭，先對舒和老阿嫫表示了謝，讓蒙安頓這些跟來的赤巖族人，又請舒去草澤見安。

　以前，從來沒有過兩個族群相互換食的況，更不會允許別的族群踏足自己的領地摘果實，如今這些已經超出了吱的經驗和認知范疇。知道這事對雙個族群都好，但如果有什麼地方沒有安排周到，很可能會使得兩個好的族群生出矛盾沖突。吱的心里沒底，便決定帶舒去見安。

　景平安每天傍晚雷打不地帶著魯魯族人送柴、送砸碎的鐵礦石過來，不需要派人去傳信，吱跟舒們到草澤的時候，景平安跟步正帶著魯魯族人過來，雙方在河灘上到了。

　舒和同來的幾個赤巖族人見到魯魯族人，大驚失。一名赤巖族人驚呼出聲：“吼吼！”

　景平安上前，喊：“舒姨。”又扭頭喊了聲：“！”招手，示意過來。

　上前，低頭看向只到自己膛高的皮曬得紅通通的舒，擺出一個友善的笑容。

　舒瞠目結舌地盯著，震驚且詫異地看向吱和步。要不是當著這吼吼族人的面，真想問一句：你們沒被他們抓去吃了嗎？

　景平安比劃著告訴舒，“吼吼族人開采山上的鐵礦石，跟山崖族人換陶、草簍、藤框。”泥工隊最近還在準備淘土，需要過一陣子才能把陶燒制出來。為了調魯魯族人的積極，景平定已經從山崖族挪了幾個燉的陶鍋給他們。

　如今吼吼族的合作意愿非常強烈，雙方的迅速加深。首領屋及烏，對舒也表現出友善。

　這沖擊對舒來說，有點大，有點反應不過來。滿臉呆滯，輕輕地“哦”了聲，抬起手想要比劃，又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愣了下，想了想，索什麼都不說了。

　野人族群間本來就是有往來的，因此，對于舒他們的到來并不意外。他跟野人不是一個種類，不好摻合進野人的事里，抬手示意跟來的魯魯族人把背來的柴、鐵礦石都放在旁邊的存放，便向景平安告辭，比劃：首領，我明天早上來接你。

　把首領兩個字比劃得特別夸張，唯恐舒和邊的人看不見。他得先給安蓋上魯魯族人首領的，以免這支野人來搶首領。

　他比劃完，想到如今是干旱，肯定這支野人族群也活不下去，上門求救來了，很不放心，再次對安比劃：你是我們的首領，可不能拋下我們，跟別的族群走。

　他繼續比劃強調：我們很強壯的。

　景平安無語，心說：“大哥，你這擔心被挖墻角的危機意識是不是太強烈了點？”拍著脯對保證：“放心吧，我不會跟他們走的。”揮手，說：“回去吧，明天早上來接我。”有來接就等于有保鏢，不用缺人手的山崖族人再派人送和親媽。

　舒目送離開，激地抬起手想要比劃，仍舊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呆呆地看著吱和步們。

　步招呼舒到族里說話。

　們回到住，坐在草窩旁，步才把魯魯族找過來要安去當他們首領的事，以及山崖族如今跟吼吼族的往來都告訴了舒。

　步比劃著告訴舒，“吼吼族人強壯，力氣大，采鐵礦、搬木頭、狩獵都很厲害。可是他們的手大太了，干不了編藤框的活。我在河邊挖了些泥，想看他們會不會陶……”揮揮，搖頭，表示吼吼族人也干不了。

　舒呆呆看著步，呆呆地聽著，覺得自己的腦子不夠用了。

　景平安目前正愁人手不夠，而赤巖族又正好人多。山崖族和魯魯族的人口加起來還不到赤巖族的一半。

　向舒提議道：“舒姨，我們這邊需要大量的陶、藤框、草簍、果干、果酒，你們應該會缺食過冬，你看，要不，你們運陶草簍那些過來，跟我們換？”山崖族人，運輸的活也給人多的赤巖族。

　舒很納悶：陶、藤框、草簍你們都能自己做呀？怎麼會找我們換？

　景平安比劃著說：“人。忙不過來。”

　舒更懵了：人，要用的東西也呀，怎麼會忙不過來呢？

　景平安看出舒的困，沒有其它的，只說：“我們要蓋房子忙著過冬，還要囤柴，不出人手來做那些。”

　這樣說舒就懂了。冬天保暖確實是最重要的。覺得果子換食，哪怕是做果干、果酒再換，也很劃算。如果山崖族還需要陶的話，正好，裝果干、果酒的罐子也可以換。

　很珍貴，舒不敢隨便輕易答應，問安：怎麼個換法。多果干、果酒換多。跟陶，又是怎麼換。

　景平安發現舒雖然有時候腦子轉得慢，但在做生意上，還是有點天分的嘛。當即把換條件告訴舒，在舒覺得很滿意，又有吱和步同意的況下，雙方迅速敲定了貿易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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