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吼族人的聲把睡夢中的野人驚醒。
村子里的野人守到半夜也沒等來吼吼族人, 紛紛扛不住睡意睡著了。
在吼吼族人攻打赤巖的時候,村子里的赤巖族人因為風大雪大加上天黑,只能看見赤巖上的火, 看不清楚上面的人,更看不見下方藏在黑暗中的吼吼族人, 也聽不到對面的聲音,還以為吼吼族人沒來呢。
他們昨夜睡得晚, 早晨便起晚了, 就連崗哨都不知不覺地睡著了,直到吼吼族人的聲音傳來, 才突然驚醒。
崗哨嚇得一把抓起哨子放到里,剛想吹響哨聲示警, 忽然又響起他們是在打伏擊, 這哨聲一響,怕是就危險了。這麼多的吼吼族人大, 族人怕是早就醒了。崗哨悄悄地朝族人藏的草垛堆、雜堆里去,還看到有族人撥開雪出頭, 打手勢:吼吼來了!
徵聽到吼吼族的聲, 也醒了。從藏的干草堆里冒出頭,見到臺上面堆滿了積雪, 把壇壇罐罐背簍藤筐都蓋住了, 忍不住撥開積雪查看厚度, 委實驚了一跳。
抬眼看向天空,雪下得很大,本看不清楚遠的景象,連對面的赤巖都讓白茫茫的大雪遮掩了,甚至聽到了吼吼族的聲音都沒看到人。
徵的心里有種很不好的覺。
這麼大的風雪, 弓箭派不上用場,那麼,吼吼族人便可以肆無忌憚地追擊他們。如果有弓箭,哪怕是被吼吼族人追上,還能靠弓箭掩護,將離得近的吼吼族人殺,或者是退,爭取到逃命的時間。如今被吼吼族人追上真就是死路一條。
徵當機立斷,走出來,打手勢比劃:所有人,現在撤離,悄悄的,現在就走!
赤巖族人聽到現在就撤,有點懵,這跟安講的不一樣。
可這會兒徵在這里指揮大家,大家得聽徵的。
村子里的赤巖族人只是猶豫了一下,便跟著照辦了。
他們也很怕被吼吼族人發現,都沒敢下樹,踩著樹枝、藤橋便跟著徵往山崖族方向逃了。
一群赤巖族人逃得飛快,沒一會兒便消失在了風雪之中。
厲放慢腳步,帶著族人來到村子外,先抬起頭打量了下這村子的大小,再看到這里沒有懸崖,全是非常好攀爬的參天古樹,出了滿意的笑容。
他立即派人回去通知所有族人趕過來,抬手比劃,示意族人包圍村子。
這支吼吼族隊伍,從昨天的千余人,走到現在,只剩下五六百,可以說是折損了將近一半,其中青壯更是折損嚴重,再就是較弱的、抗寒能力弱的凍死了些,如今帶娃的雌吼吼族人占據了多數。
別看是雌吼吼族人,攻打族群都不往前沖的,實際上,族里的青壯吼吼都不敢去招惹們,兇著呢!雌比起雄要略微短小一點點,力氣比起雄也稍微弱一點,可是因為有娃,一旦傷就意味著可能自己和娃都會死,因此,輕易不手,手就是拼命。
昨晚,有吼吼崽凍死了。失去崽的雌兇大發,正愁找不到發泄目標撕碎對方呢,這會兒要打野人村子了,那是比青壯還要沖在最前面。帶崽的雌看到有崽凍死,再看自己的娃凍得那麼可憐,很擔心也凍死,如今看到這麼大一片野人居住的地方,這麼多的窩,腦子里想的就是搶下一個能夠過冬的地方。
不要說野人,哪怕是族里的雄過來跟搶窩,那都是命留下當食,窩歸我!
帶娃的雌吼吼們迫不及待地沖進村子里搶住,雄吼吼們則在厲王的指揮下分左右兩邊,繞到村子外側爬到樹上進行包抄。
他們有些在樹上,準備追逐驅趕野人,有些在樹下,準備堵截。
對他們來說,圍獵樹上的野人跟摘樹上的野果一樣練。哪怕這些野人有弓箭和長矛,在懸殊的型,強壯的魄面前,吼吼族毫不懼。他們之前在下游的時候,遇到那麼多拿骨矛的野人,不照樣打得他們落花流水。
哪怕現在這些野人像之前那樣聚集起來,他們這麼多人一涌而上,也能撕碎那些野人。
吼吼族人很快便進到了村子里,結果發現野人竟然不見了,樹上還留下許多踩在積雪堆里的腳印。
厲王上樹之后,找了好幾個屋子都沒見到有人,倒是發現屋外的干草堆有野人睡出來的窩,開睡覺得實實的草,一,暖的!
野人剛跑!
他又檢查過野人逃跑的腳印,竟然不是朝著赤巖去的,而是朝著森林深。
這麼冷的天,這伙野人棄了窩,能跑到哪里去呢?
放過他們,不追?
族里缺食過冬。
族人的尸可不夠大家吃到開春的。哪怕守著森林能狩獵,天寒地凍的,想找食可不容易。
厲王抱起一個壇子聞了聞,他聞到了食的味道,可是壇子空了。
這麼多的壇子、罐子、筐,簍子,都有食的味道,可是,都空了。
這伙野人一定還有別的窩!
厲王在想,這伙野人會不會跟赤巖上的野人是一窩?他們把食搬到赤巖上?因為蓋的房子實在太像了。可是,這伙野人不是往赤巖方向跑。這麼冷的天,往遠離族群的方向跑,幾乎等于送死。
厲王又仔細查看野人腳印,男野人的腳印都有,數量還不,是一支較大的族群。
有吼吼族群的首領來到厲王邊,比劃:風雪這麼大,如果我們現在不追的話,等雪把腳印蓋住,就沒法追了。我們缺食過冬!
守著森林不缺柴,也不缺筑窩的干草,他們這麼大一支族群,缺食。
狩獵野人族群,一直是吼吼族人的生存法則。野人要跟吼吼族搶獵,明明野人很會游泳,卻不想跟游魚族搶奪食,天在森林里圍獵各種野,害得吼吼族肚子。吼吼族獵殺了野人,既可以吃野人填飽肚子,還可以留下更多的獵慢慢獵殺。
厲王實在是有點怕了野人的陷阱,可比起踩陷阱,死才更可怕。
如今可以吃戰死的族人尸,又要追著野人捕獵,大家還能擰一繩。如果戰死族人的尸都吃了,又沒有了獵,還沒了野人,各個族群間就該相互狩獵了。
族群生死面前,大家才不會管什麼王不王的,能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厲王抬手指向野人腳印的方向:追!
厲王下了追擊命令,各族群的首領也發出吼吼的聲,召集族人們一起發起追擊。
追擊圍獵野人,向來是吼吼們最的行,仿佛看到了收的喜悅,吼吼們仰起脖子發出吼吼的聲,興地拍打起口,紛紛爬到樹上,順著野人腳印離開的方向便開始追去。
追在最前面的依然是強壯的雄吼吼們!他們跟在首領的后,順著空氣中殘留的味道,剛踩出來的腳印,加快步子趕往野人離開的方向。
暴風雪越來越大,能見度也越來越低,吼吼們擔心跟丟,拼了老命地追。
雌帶崽的吼吼們進村子,發現除了窩,沒有任何食,氣得把壇壇罐罐都砸了,帶著崽跟在跑得飛快的雄吼吼們的后,也參與到了狩獵中。
大家一起圍住獵殺死后,一涌而上,誰搶到食誰能吃到肚子里。通常雄不會跟帶崽的雌搶食,見到帶崽的雌過來撕食會讓一讓,可如果不去,那自然是沒有了。
在有野人可以圍獵的況下,吼吼們也不愿意吃自己族人的尸,那些不夠強壯也沒帶崽的吼吼們,為了覓食,也不愿留在村子里,吼吼大著,一起跟著前面的族人追了過去。
徵帶著族人飛快地往游魚族方向跑,便聽到后約約傳來吼吼族的聲。
那是大量吼吼族人聚集在一起發出的嘈雜聲,聲勢之大,是從未見過的。
徵嚇壞了,拔飛奔。這時候已經不考慮要不要激怒吼吼們了,而是自己跑不跑得過吼吼們了。
飛奔逃命的其他赤巖族人也都是抱有同樣的想法,拼了命的跑,跑慢了就得死。
這時候都不用去想藏的問題,到都是雪,走到哪都是腳印,跑過的地方還能留下味道,本藏不住。
山崖族以前居住的山有男野人,那山更是一個過冬的好地方,同樣易守難攻。
徵本不考慮把吼吼族人引用那邊,而是選擇了另一條路。
那條路是在游魚族占據山崖后,赤巖族經過這片山崖,怕被游魚族人發現,特意繞道踩出來的路。這條路不見山崖,山崖同樣也看不到這里。這條路比起山崖那一段要難走的多,有好些地方靠著懸崖深澗,要跳過深澗,還得著懸崖爬一段。
因為背著背簍不好爬,在一險要路段拴了草繩,還在懸崖上架了棧橋。
徵攀著草繩,踩著棧橋上的木橋過去,在拆不拆棧橋間只猶豫了一瞬間,便放棄了。
拆棧橋要耗費時間,擔心沒拆完,吼吼族人便追到了。即使拆了棧橋,這里到是藤蔓,吼吼族人抓著藤蔓也可以通過,起不了多大阻攔作用。
帶著大家,在繞過山崖后,然后便換了個方向,朝著河邊方向跑去。因為如果直接往前,選擇翻山,能到山崖族現在居住的地方。好在大雪把路都蓋住了,不然,追來的吼吼們順著路就找到了山崖族現在的居住地。
徵怕吼吼們發現山崖族,提前大半天的路程便開始繞路。
橫穿半個森林,又翻過了好幾座坡,跑得都快累死了,到了河邊。
河床干涸開裂,同樣也鋪滿了雪。
吼吼們經歷了之前的挨凍,很多人都被凍傷,力也不大不如前,以前隨隨便便就能追到的野人,如今竟然追了半天都沒追上。他們追著野人的腳印,翻過一座又一座山,越過一片又一片峽谷,跳過一個個深澗,路過一座座湖泊,終于來到了河灘上,看到了那群野人!
那群野人也跑不了,還在雪地里苦苦堅持,相到摻扶住,著大氣,倔強地往前走。
吼吼族們開心地拍打起脯,因為追了一路,得厲害,也沒空發出歡呼聲了,只加快了腳步,想早點追到他們。
野人們看著跟在后的吼吼族,再看到那數量,嚇得頭皮發麻,稍微了幾口氣,平息了下呼吸,又繼續往前跑。
河流彎彎曲曲,很多地方兩岸都是懸崖,好在干旱了這麼久,要麼斷流了,河都干了,要麼只剩下小水洼子,也都凍了冰,路是很好走的。
這時候野人寧肯路難走些,好逃命。有水也行啊,他們能在水下呼吸,吼吼族人又不行。
進到水下的吼吼族可沒野人靈活,水淺的話,吼吼族人能站在水里,野人也不敢跟他們打。可到了深水區,腳不沾地的地方,野人就能想辦法把吼吼們按在水里淹死。
可現在,沒水啊。
徵以前在山崖族住過一段時間,那陣子步和吱經常帶著族人到河邊狩獵。在族里的時候,也只舒講過,山崖族人的煉鐵爐就在河灘邊上,便想著如果領著族人去到河灘,很可能會讓吼吼族人找到山崖族煉鐵的地方,那可就有大麻煩了。
帶著族人,朝著河對岸走去。
吼吼族人盯著前面的野人,追得也是又累又,好在距離不斷拉近,充滿了力。
有首領朝帶著隊伍前行的厲王比劃:他們是真能跑啊!
厲王覺得,這伙野人看起來像是故意在把他們引到很遠的地方。他有留意過,沿途有發現群猴子居住的地方,也有野出沒的腳印,沒有看到野人族群的跡象,也沒發現有大型猛群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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