癱坐在地上的李三嫂一臉菜, 眼淚跟鼻涕混作一團,眼里只有絕,半天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就跟失了魂一樣。
刁婆子在一旁看的急死了, 干架之前自己怎麼跟說的?眨眼間就忘個!這個掃把星, 平時咋咋唬唬的, 也就是個不頂用的紙老虎, 一遇到事就慌神了!
急的火急火燎, 擼起袖子都想再次下場了。
這時候李老三還是站了出來,他是將一灘爛泥的李三嫂從地上拽起來, 在人中狠狠掐下去。
吃痛之下, 李三嫂渙散的眼神終于有了點亮。
李老三在李三嫂耳邊幾乎是用吼的:“張娟,你跟老子說實話, 王二嫂子投湖到底跟你有沒有關系?要是真的,咱們就認了!”
目前的況下,他們不說話不反駁跟承認有什麼區別?
他咬了咬牙:“認了, 咱們今晚就分家,不拖累爹娘兄弟!但要是跟你沒關系,張娟你就給老子說一句準話, 咱們打死都不能認,這屎盆子我們不接!我李老三什麼都吃,就是不吃屎!”
在一旁的李青梨心中喝彩,三哥終于堂堂當當男人一回了!
李三嫂茫然地看著自己丈夫皮子一張一合, 一個激靈,外界的話像水一樣涌進的耳朵。
“娘你別嚇我, 說句話呀!”
“下次我再也不淘氣了……”
“嗚嗚嗚……”
“張娟, 快給老子說話!”
李老三聲氣, 握著李三嫂胳膊的手太過用勁,握得都痛了。
茫然中,聽到了丈夫的怒吼,孩子們驚慌害怕的哭喊,終于拉回了一神智,啞著嗓子哭著道:“我沒有……我早上去河邊洗尿桶,王寡婦一見到我就指著鼻子罵我,我忍不住就罵了回去。我跟是吵了架,但翻來覆去就還是那些話,誰也吵不過誰,后來就過木橋往南邊去了……”
“我倆這樣吵不知道吵多回了,子強,每回都是找上門跟我吵,咋可能就因為跟我吵了兩句就投湖?我能有這麼大本事嗎?更何況還有兩個孩子,守這麼多年不就是為了兩個娃嗎,現在娃都還沒家,又沒爹,咋可能會投湖?我敢肯定,要麼是失足掉進河,要麼就是被人推下去的,總之不可能是自己跳進去的。”
都說最了解自己的往往是自己的敵人,王寡婦和李三嫂就是宿命的敵人,聽這麼一說,不人冷靜想一想覺得也有些道理。
“前天在河邊洗裳,王二嫂子還說大亮過兩年就十八了,要攢錢給兒子娶媳婦,以后抱大孫子呢!”
“寡婦門前是非多,這些年王二嫂子過的不容易,但是不都過來了嗎,大坎都過去了,沒道理跟人吵個就想不開啊!”
“誰知道呢,就張娟這張破,有時候說話真的能把活人氣死,把死人氣的掀棺材板跳出來,王寡婦能忍一回兩回,不代表能忍一輩子,假如原本就心不好,一時被氣得腦子糊涂了,就跳了呢?”
“也有道理……”
“都承認自己跟王寡婦大清早吵過架了,我看就是害的!”
也是李三嫂這張破平時得罪人太多,這時候報應來了,很多人不關心真相不真相的,就想看李三嫂笑話,看倒霉!
李功這一伙人哪里會聽李三嫂狡辯,聽承認吵架的事就再次向李為首的人墻發起沖擊。
兩家加起來三四十人推推搡搡,還不閑著。
“李,你都聽到了吧,張娟親口承認跟我二嫂大吵一架?是最后一個見到我二嫂的人,不找找誰?快給老子讓開!”
“我二嫂是挖了張娟的祖墳還是咋地,連一個沒男人的寡婦都不放過,就逮著人家編排?張娟,你心肝都是黑的!你個喪良心的玩意兒!”
“不是個東西,我呸!”
“龍生龍生,老鼠的兒子會打,看養的兒子可有好的,小小年紀都狗!小時針,長大金,遲早送農場改造!”
李二寶臉煞白。
“不是一家人不一家門,他們這一家有幾個好的,都是臭的爛的!簡直丟咱們老李家的臉!”
聽到這話,李就覺得不好,果然下一秒就見煞氣橫生的李老四抄起木就向李功一群人掃去。
“你們賤!你們才是臭的爛的!也不拿鏡子照照自己是啥妖魔鬼怪,還有狗膽說咱家?tui!”狠狠朝李功他們吐了一口口水。
李老□□應過來,面只比李老四更差,太突突直跳,“李功,事還沒查清楚,誰讓你吠的?現在你囂得像個玩意,你二嫂跟侄子侄吃不上飯的時候咋不見你這個親叔叔給口吃的?”
李老三李老四點燃了李家人反抗的第一把火,很快就有第二把火,第三把火……李家人完全放開了,抄起家伙事就是干!
李功一群人不甘示弱,拿著家伙事舞得虎虎生風,兩大家子越打越兇,那一個天昏地暗,日月無,飛沙走石,風云變……
一眾吃瓜群眾被這陣仗給嚇到了,一個個退出了李家院子,一時間李家的院門上下布滿了人頭,遠看仿佛一幅百頭圖,看起來恐怖又稽。
在別人都是有來有回地打架的時候,只有李三嫂一個人在單純的被打,李功一群人里有三個人朝著去,兩人抓住李三嫂的手制住,另一個人往手心吐了一口唾沫,使足了勁便在李三嫂臉上左右開弓,甩得那一個啪啪作響,順溜無比。
不出兩下,李三嫂的臉就跟發面饅頭似的,又腫又紅。
偏偏這時候場面異常激烈,李老三正跟人打得眼紅,李二寶了刺激也不要命地出,李三寶就站在自己哥后面,時不時上兩拳,院子里又黑,完全沒人注意到李三嫂這邊的況。
李見在場有這麼多危險武,靠著自己手好眼神好,是冒著被砍被被捅的風險在人群里穿梭,一個一個地將羊叉斧頭這些殺傷力大的家伙事給搶走,然后扔給跟來的手下,示意他全部扔出去。
危險武被清了,他站在人群中拔高聲音冷聲道:“止械斗!再打都被抓去農場改造!”
然而此時雙方的斗爭徹底進了白熱化階段,一個個的都打紅了眼,就算沒有家伙事,還有拳頭,誰還聽李說什麼?
李被人徹底當空氣,也是被氣笑了,他心也清楚,這種家族之家的斗爭并不是拿出法理就能輕易制住的,心一橫干脆也加戰局,遇上李功一伙人就一腳踢開,遇上自家人就趁其不備大力推開,總之敵我分得很清楚。
只是雙拳到底難敵四手,他前腳分開兩個人,轉個兩個人又纏斗起來,打得難舍難分,渾然忘我……
李焦頭爛額。
所有人中打的最不起勁的大概就是李青梨了,男人不跟打,人見出手狠辣,力氣又不小,貴之下已然出了兩位同志的午飯,再者型滿個子高挑,敵我實力懸殊,所以紛紛避之不及。
李青梨竟然短時間就失去了所有對手。
后來李青梨的秤砣也被李沒收了,只能回灶房找來一趕鴨子的竹竿,沒有敵人的只能在人群里來去,個半天別人都不理會的,仿佛在給人家撓。
李青梨得困意都來了,覺有點睜不開眼。
就在打得昏昏睡的時候,忽然被人摟住轉了個圈,的睡意瞬間消退,睜大眼睛看過去,借著堂屋里的就見傅白一手扣著自己肩頭,另一只抓著牛芳的手腕,而牛芳的手中赫然抓著只剩下一半的壞剪刀。
剪刀雖然壞了,但是頂端尖銳,真用力下去,李青梨的后背絕對要被出一個窟窿。
李青梨氣憤,震驚,渾發抖。
“靠你爹呀!”中氣十足地大吼一聲,出聲音的同時人就如同離弦之箭,又如同一只用盡全力奔向自由的小蠻牛,一頭就往牛芳上撞過去。
牛芳人瘦個矮,不如李青梨個子高還型滿,被李青梨這麼一撞,就像大石塊撞上了小樹苗,整個人直接被頂翻,重重摔到地上趴著,捂著腰哀嚎。
李青梨還不解氣,兩步助跑腳往地上狠狠一蹬,呈拋線往前縱去,不過型,下落的時候就了自由落,那下落的架勢簡直就是一顆無小炮/彈,結結實實撞在牛芳后背。
“嗷~~~”牛芳像極了一條魚,痛的首尾翹起,慘連連,到最后聲音已然變調。
李青梨坐在后背,復仇的火焰燃燒了的雙眼,掄起兩只的小拳頭,下雨點似的就是一頓猛捶,牛芳背上仿佛駝了一座大山,翻不過來,只有被挨打的份。
李青梨可不是皮子利索,畢竟兩歲就跟周書桃掐架,十多年早就練出來了。
“你!你!看把你能的!長了手多牛啊?你咋沒長眼呢?”
“你拿剪刀想干啥?想給我幾個窟窿,還是想劃破我的臉?看我多善心,你都想我窟窿了,我才捶你幾拳,恩戴德吧!”
被李青梨揍得抬不起頭,不停地狗啃泥的牛芳:我謝你八輩祖宗!
之前還準備手幫忙的傅白:一而再再而三到了自己的多余。
牛芳家有人看到這一幕的想來幫架,卻都給傅白給擋了去路。
一頓傾盡全力的“疼/”之后,假設牛芳是一塊泥,儼然已經被捶打得極富有彈,能丸子下鍋了。
李青梨打累了,也打爽了,甩了甩發酸的手,依依不舍從牛芳背上坐起來,離開的瞬間,牛芳覺得自己終于從窒息的邊緣活過來了。
天知道,拿剪刀李青梨不過是個誤會呀!
李青梨臉上掛著志得意滿的壞笑向傅白走去,走到一半反應過來,極快地調整好表,秀眉輕蹙,大眼睛虛弱地垂著,紅紅的委屈地撅著,走到傅白邊時重重嘆氣。
“哎呀,手打得好疼啊。幸虧你救了我,不然我就被廢了。”
傅白:不,你就是被扎篩子,閉眼之前也會爬起來把牛芳狠揍一頓。
沒過多久,李能得到李手下的報信,帶上自家親兄弟堂兄弟鄰居朋友四十多號人過來了,力充沛的他們對上兩家人剛好是漁翁得利,這才終于把兩家人給分開。
其實就算他們不來,這場架也快結束了,就憑李老大他們在打架斗毆界多年累計的經驗,打贏李功他們是遲早的事。
兩邊干的這一仗靜真不算小,鼻青臉腫肯定避免不了,但是傷的更多更重的還是李功一干人。
李功一家武力值比不上,就用來湊。
“張娟,李吉,明天我就去公社,去縣里告你們去,害了我苦命的二嫂子,我李功發誓,一定要你們家付出代價!”
“那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啊!兩個娃都哭死多回了!張娟你害慘了兩個娃!你不得好死!”
李老三剛才打了一架,氣上涌,不甘示弱地懟道:“我媳婦說不是干的就不是干的!去告啊?誰怕誰孫子?我看你們分明就是想訛錢!”
兩家人蠢/蠢//,眼看又要打起來。
“好了!”李能一聲怒吼,停了兩家人。
李能先罵李功:“事沒徹底查清之前,誰讓你帶人上門的?你是不是不把我的話放在眼里?又是斧頭,又是鐮刀的,想干啥?想把自己的命也填進去?要是你能證明你二嫂子就是吉媳婦兒害的,我現在就捆送去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