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 拿到了很“特別”的特簽書的姜姜，沒能功如愿跟朋友炫耀，倒是轉而在微博上發了“木以舟”的超話。

　姜姜：“此姜姜非彼江江.jpg，求問, 我可以退貨嗎阿久寶貝？”

　后面附了盛以給簽的特簽照片。

　今天是久的簽售日, 但向來分明, 比如曬特簽照就去久或者漫畫的超話里曬, 而木以舟超話里，則全都是在江斂舟突然出現在漫展上之后才有的各式尖。

　顯然，不管是什麼屬的, 在這麼重要的問題上都顯得謹小慎微了起來，生怕打破如此和諧的局面。

　是以, 木以舟的超話管理，在看到姜姜的這條微博時，第一反應是要屏蔽掉、并提醒對方去別的超話里曬特簽。

　但……

　超話管理一點開那張圖片，便是一個沉默。

　怎麼回事。

　向來在里昏頭的, 不是舟哥嗎？怎麼阿久寶貝都做出來這種事了？

　評論區還有姜姜自己先發的一條。

　【姜姜：不用問了家人們，我肯定不敢要阿久寫這句話的，我要寫的就是一句普通的祝學業高升的to簽, 結果打開來一看，我自己都傻了。】

　超話管理：“……”

　驚天巨糖啊朋友們！

　再一刷新, 這條微博瞬間多了二十幾條評論。

　【？？？靠，誰羨慕了，是我！姐妹, 不要退貨, 來跟我的換, 我這里有好幾種, 你想要什麼都行！不然，姐妹賣嗎？價格好商量的。】

　【嗚嗚嗚這一天天的都是什麼絕，阿久，你就這麼他嗎？算算日子，小夫妻也就兩天沒見吧，真想了這樣？】

　【@jlz，來買你老婆的書。嘖嘖，真不是我說，jlz要是看到這張to簽，得高興啥樣啊：）】

　……

　江斂舟是在當天晚上等盛以洗澡、順便日常刷一刷CP超話時，看到了這條的。

　盛以從浴室出來，便覺得江大爺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要說起來怎麼不對勁的話……

　似乎整個人都嘚嘚瑟瑟的，不知道的還以為突然中了一個億的彩票似的。

　盛以：“？你沒事吧？”

　江斂舟靠在椅背上，長一蹬，椅子便向后去，轉了個彎到了盛以面前。

　“知道你喜歡我，”他的尾音拖得長，吊兒郎當把手機屏幕放在了盛以眼前，“還真不知道喜歡我到了這種地步，嘖嘖。”

　盛以：“？”

　偏過頭，看向了江斂舟的手機，“……”

　徹底沉默了下來，甚至一時間有些不敢置信。

　——但那又確確實實是自己的字跡，包括寫起來的格式，甚至是寫到最后時圓潤的筆……

　江斂舟愈發得意了起來，懶洋洋地把左手手肘搭在扶手上，托腮看著：“鐵證如山啊盛以，人證證俱在，說吧，你還想怎麼狡辯？”

　盛以了一下發梢的水珠，稍稍一頓：“沒關系，那你就這麼想吧。”

　江斂舟：“？”

　這話江大爺哪能聽得？

　他“嘖”了一聲，站起來，慢悠悠地近盛以。

　盛以忍不住笑：“別鬧。”

　邊笑邊轉著彎往后退，最后一不小心跌進了那把椅子里。

　江斂舟雙手撐在扶手上，微微彎腰，一眨不眨地盯著盛以看，朝一點點靠近。

　盛以莫名其妙便有些張了起來。

　直到江斂舟到了很近很近的位置，像是下一秒便要吻上的一樣——

　他停了下來。

　盛以有些不安地抿了抿，卻見江斂舟驀地又笑了出來，而后……

　接過了手里的巾，作輕地幫起了頭發。

　……

　盛以想。

　真的沒有比這再好的日子了。

　-

　上次巡演的最后一場，是在去年年初；而今，已到了十月下旬。

　時隔近兩年，江斂舟的巡演門票終于再次開售了！

　從最初放出這個消息，們便完全按捺不住激，個個攢好了錢準備沖它個三場五場的。

　只是，江斂舟的演唱會門票有多難搶這件事，早已經火得圈外人都知道了。

　向來是秒空的級別，得網好手速強，搶到一張票，堪稱是可以吹一年的程度。

　門票預售前一天，一眾江斂舟的們又齊聚論壇，起了煙。

　帖子的標題是——

　【各位都準備好了嗎，今年都是請了幾位親朋好友來幫忙搶江斂舟的門票？】

　點進去主樓：

　【只能說，故舟工作室每年防黃牛的措施太強大了，我甚至沒辦法試圖通過鈔能力來解決[煙]】

　【1L：去年的我就沒搶到！啊啊啊此刻在座爾等皆是我的敵人，我今年必須要買到票去聽演唱會！】

　【2L：搶不到的話就得去撞墻了！大家能不能票下留人一些啊？每天都覺得jlz應該快糊了吧，然后一到搶門票搶雜志，我就再次認清了現實[煙]】

　【3L：拜托，要是江斂舟快糊了，也不至于他每次有個風吹草，論壇滿首頁都是他的名字好不好？】

　【7L：哈哈哈我雖然去年沒搶到舟哥的門票，但我前年搶到了！給你們看一眼我當時拍到的一張大合照~[照片.jpg]】

　論壇里便有無數，羨慕嫉妒恨地點開了那張照片。

　是前年南市那一場，7L的層主應該是搶到了看臺很前排的位置，這張照片便是從看臺往后拍的一張。

　拍的時候演唱會還沒正式開始，場館里亮著燈。

　萬人演唱會，育館很大，人涌，全都是為了那夜的神而來。

　只有切會過，才知道為什麼人要看演唱會。

　一眾個個羨慕得不得了，在論壇里吱哇，再次堅定了明天一定要搶到票的決心。

　這一眾的聲，在接下來的一層樓戛然而止。

　【46L：那個……不是故意在ky，但我想知道，這個位置……是我想的那個人嗎？7L的層主，你還有別的照片沒有！】

　46L的層主在7L那張大合照上，圈出來了一個位置。

　樓里的們再次把那放大。

　【47L：……】

　【48L：呼7L層主，還在嗎還在嗎，還有圖嗎，跪求了！】

　貝蕾刷到了這層樓，看著大家有點夸張了的反應，好奇地點開圖，放大到了圈起來的地方。

　貝蕾愣在了原地。

　那是一個正偏頭喝著礦泉水的孩子，對著鏡頭出的是側臉。

　可那張側臉，再悉不過——

　尤其是眼角那顆淚痣。

　7L的層主已經在瘋狂找圖上圖了，可貝蕾并沒有再去看。

　對盛以太悉了，不知道看過多次盛以的側臉，所以別人可能會認錯，但絕無可能。

　畢竟，能好看到盛以這個程度的，實在是寥寥無幾。

　【94L：靠……所以我們真的無意間發現了什麼對不對？我以為他們兩個人高中畢業之后再也沒見過面，可原來，阿久是會一個人悄悄地去看他的演唱會……我瘋了，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95L：為什麼，為什麼當時舟哥沒看到阿久，如果不是這麼多人的一場演唱會，他是不是就能看見了。我也要崩潰了，怎麼他們兩個人明明都在一起了，我還在意難平啊啊啊！】

　……

　論壇里這個鬧得沸沸揚揚的帖子，盛以并不知。

　仍舊每天兢兢業業地簽名再畫畫，順便看了眼第二天首場演唱會門票的開售況。

　果不其然，同往年一樣、甚至遠比往年更甚，票搶的速度快得驚人。

　甚至讓人一度懷疑，到底都是誰才能搶到門票。

　江斂舟真的像是這個圈子里的不滅神話，只好好地寫歌、唱歌，綜藝也鮮參加，就連紅毯活都寥寥無幾。

　可他依舊永永遠遠地，站在這個圈子的最頂端。

　-

　11月15日，周六。

　今年的巡回演唱會，首場定在了廣市。

　這座南方的城市向來變天如六歲的孩，可今天卻著實是一個不錯的天氣。

　演唱會七點半開始，下午兩點，廣市育館廣場上便已經有了很多在。

　后援會以及各大站子都用了自己的應援方式，廣場上排列整齊的易拉寶排面十足，有站姐們在發著熒棒和手幅等等的應援。

　這麼多的人，全都是為了江斂舟而來。

　而江斂舟此時正在后臺進行著最后的彩排，盛以則閑得到晃悠，時不時上去給江斂舟遞口水喝。

　還是頭一次看到演唱會的后臺，這段時間下來，盛以確確實實明白了舞臺的王者到底是怎麼來的。

　就連也跟著有些張了起來。

　六點鐘，開始場。

　育館里全都是熱鬧的模樣，能看出們掩抑不住的激。

　時間一點一點流走，直到開場前十分鐘。

　后臺的一切都已準備就緒，莊堯最后檢查了一遍江斂舟的舞臺服，確認沒問題。

　盛以抿了抿。

　江斂舟回頭，看見了一直默不作聲的，揚眉輕笑了下，走到面前。

　“去場吧，讓孟元帶你過去。”他緩聲道。

　盛以點了點頭。

　江斂舟早已在場第一排為預留了票，等會兒就會過去。

　又問：“張嗎？”

　江斂舟稍一挑眉，眉眼間全都是風發的意氣，恣肆又狂妄的。

　“與其說是張，不如說是……”他懶懶一笑，“熱沸騰。”

　盛以驀地便笑了起來。

　可不是嘛，這就是認識的江斂舟，從高中時代就告訴，讓等著自己紅、等著看他的萬人演唱會的江斂舟。

　他全都做到了。

　場第一排向來都是不對外出售的。

　臨近開場，盛以戴著帽子和口罩，盡量悄無聲息地座。

　旁邊正巧是認識的人，那次剛宣錄制完節目、在機場到的后援會的姐若若。

　若若朝著盛以打了個招呼，不聲地問：“第一次來看演唱會吧？不用張，舟哥的演唱會很彩的。”

　說著，若若又遞給了盛以一淺藍的熒棒——也就是江斂舟的應援。

　盛以沒回答若若的問題，只朝著道了聲謝。

　最后五分鐘。

　剛才還燈火通明的育館驀地全暗了下來，一片漆黑。

　育館里瞬間一片尖聲，最后又齊刷刷地變了一聲聲的“江斂舟！江斂舟！”

　就連心跳和流的頻率，都像是同這一聲聲的吶喊完全相合了起來。

　剛才還頗為冷靜的姐若若，這會兒早已跟著大起了江斂舟的名字。

　盛以便也微笑著，同場上的人一起高呼了起來。

　終于，兩側的大屏幕上，變了最后的倒計時。

　“5、4、3……”

　所有人都跟著喊了起來，“2、1！”

　偌大的育館里寂靜了一秒。

　一片漆黑的舞臺上，驀地亮起一束。

　盛以跟著屏住呼吸了一秒。

　那束里，升降梯緩緩升起。

　盛以似乎聽到了一旁的若若倒吸了口氣。

　下一秒——

　排山倒海的歡呼聲和尖聲，穿了的心臟。

　萬人高喊著江斂舟的名字，迎接他的出現。

　盛以驀地便有些止不住的熱淚盈眶。

　演唱會便是這樣，在其中，便不由自主被其染。

　那個人，他是唯一的源。

　是以，他理所應當地接著所有人的金彩飛舞和頂禮拜。

　剛開始的演唱環節，自然是要炸場子的。

　江斂舟罕見地穿一件黑皮和一條破牛仔，斜挎一把吉他，又頹又野。

　每一個間奏里，盛以都忍不住地跟著一起他的名字。

　江斂舟便會朝的方向看來一眼。

　這一晚上，江斂舟換了很多個造型，每個造型都絕得讓人瘋狂。

　直到，最后一個造型。

　他穿一件純白的襯，干凈又清爽，坐在了鋼琴面前。

　“謝大家今晚來到我的演唱會，這是我唱歌的第七年。”江斂舟的臉出現在大屏幕上，真摯至極，“在第七年里，我遇到了很多變化。實不相瞞，我曾經一度想要告別這個圈子，回歸普通人的份。”

　一瞬間，所有人都愣了愣。

　全都了出來：“不要！”

　“江斂舟，我要追你一輩子的！”

　江斂舟便輕笑了聲。

　“可我舍不得。”

　“我那次跟我朋友說，是舍不得，也是不甘心。我喜歡這個舞臺，我想站在舞臺上，唱一輩子。”

　“盡管這條路上有艱難險阻，可也有掌聲和鮮花。但我想了想，我最舍不得的還是因為，我有太多太多話——”

　“想唱給你們聽。”

　盛以仰頭，看著臺上萬丈芒的他。

　“今晚的最后一首歌，《九九》，獻給你們，也獻給我的特別來賓。”

　滿育館的尖聲響起，卻又在鋼琴聲響起的那一刻全都戛然而止。

　盛以安靜地聽。

　的包里，放著江斂舟曾經寫給的一張明信片。

　明信片上的最后一句話是：

　【希有一天，你能來看我的萬人演唱會。】

　……早就實現了的。

　沒有人會不站在舞臺上的江斂舟，他天生就屬于那里，他就該站在最高彩奪目一萬年。

　看過他的很多場演唱會，每次看的時候，都會忍不住想起中學時代的那個飛揚年。

　他那時說，盛以，等我名了，你就做我的觀眾好不好？

　回答說，好。

　他沒有食言。

　所以，盛以也沒有。

　不只過去的那些場次，還有今天，還有未來的很多很多、數不清的演唱會，都會去做他的觀眾，最認真地聆聽他。

　做他萬千信眾的一個。

　今天與往日沒什麼不同，可今天與往日再不相同，比如……

　再也不需要守在電腦前，去搶那剛一開售就搶購一空的門票。

　是他的——

　特別來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