蘿拉移開視線，看著天上的月亮，輕聲重復著剛才歌劇中的語句：“啊，羅歐，為什麼你偏偏是羅歐。”

　凱撒了蘿拉的頭發：“回去吧，該休息了。”

　蘿拉任由凱撒自己的頭發，那淡淡金的卷發，用致的山茶花巾約束住。

　站在凱撒面前，忽然手，著他手中購袋、那個被摔出裂痕的薔薇花糖果盒，語調輕松地說：“那我們去開/房吧。”

　凱撒安靜兩秒：“等一下，你的話題跳躍度有些大。”

　蘿拉的指腹著上面的塑料裂痕，撒：“不大嘛，你的易期應該快到了吧？”

　什麼都聞不到，哪怕靠近凱撒，也只能聞到若有似無的、月般的清淡冷冽氣息。

　消除永久標記的手對的仍舊造一定程度的影響，譬如對凱撒的信息素遲鈍到幾乎察覺不到的地步。

　但凱撒能夠聞到上的淡淡茉莉花香，如此清晰。

　“去吧，”蘿拉用小手指勾了勾凱撒，“現在的蘿拉想和現在的凱撒……現在的爹咪一起約會，純粹的約會。”

　凱撒沒有立刻回應蘿拉，他側，看到藏在暗的保鏢。

　蘿拉用愉快的語調哼著改編后的詞語，還是剛才歌劇中的歌詞。

　“否認你的父親，拋棄你的姓名吧；

　也許你不愿意這樣做，那麼只要你宣誓做我的人，我也不愿再姓凱普萊特了……”

　功從購袋中取出盛滿糖果的盒子，微微側臉，看著凱撒，目干凈。

　凱撒說：“可以，但需要我選擇酒店。”

　蘿拉歡呼一聲，抱住他。

　說：“謝謝爹咪。”

　哦，羅歐，為什麼你的名字是羅歐呢？

　否認你的父親，拋棄你的姓名吧。

　——但份該如何拋棄呢？

　就像普通的，凱撒順利找到一份可以接待他的酒店。但凱撒的份特殊仍舊讓整個酒店開始惶恐不安，就連準備休息的總店長也趕了過來，誠惶誠恐地接待。

　在蘿拉順利地拿到房卡、哼著歌在侍者帶領下往電梯中走的時候，凱撒的保鏢和親信已經悄然包圍整個酒店。

　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樣，兩個人對此心知肚明，卻仍舊選擇視而不見。

　就像白的、善意的謊言，凱撒維持著這個短暫的、一即破的幻象。

　這個假象。

　今晚的事發生的比以往每次都要自然，蘿拉洗干凈澡，服也不穿，裹著浴巾就跳到沙發上，指揮著凱撒去給開電視，兩人付費看了一場電影，凱撒幫蘿拉拭完/漉漉的頭發和腳，干凈上面的水、不小心沾到的一長長、金卷發。

　蘿拉在凱撒懷抱中看電影，捧著買來的蛋糕吃，牛軋糖，蜂杏仁糖只吃了一粒就丟在一旁，就像機人拼命地給自己補充油，依靠著高熱量的食為自己補充能量。

　最終，凱撒看不下去蘿拉的舉，親自手，從里將糖果摳出。

　“這些東西會損害你的牙齒，”凱撒說，“明天再吃。”

　蘿拉不喜歡被“虎口奪食”，大的孩子，對每一口填到里的食都格外珍惜，騎對方腰，長了手去爭那粒淀紙還沒有被融化的糖果。

　最會耍賴，也最會打架，順利地拉住凱撒的胳膊，同時含住牛軋糖和凱撒的手指，惡狠狠地咬了一口。

　凱撒被咬出來氣，笑著臉頰：“不錯，長牙了？使勁兒，能咬破嗎？”

　大部分Omega沒有鋒利的牙齒，當然傷害不了凱撒的皮。就當磨牙棒咬了半天，也沒有咬出傷痕，凱撒任由隨便咬，最后才輕輕親了親的棕褐眼睛。

　就像在草叢中撒下一粒春。

　蘿拉不記得是誰先親吻誰，和那晚車中重逢不同，他們就像兩個一起合伙到糖果罐的孩子，地分著同一粒糖果。凱撒嘗起來的味道像寒冬落在松針上的雪，他的手深深蘿拉發間，住的頭發，齒相依，蘿拉沒辦法觀察對方表，連爹咪的聲音都發不出，小心翼翼學習著普通Omega和自己Alpha的接吻方式。

　聞不到對方的信息素，不會被導。

　凱撒能夠聞到的信息素味道，毫無阻礙地落在懷抱中。

　沙發，凱撒扶著蘿拉，避免一腳踩空下去，他反復安著對方，用溫和的聲線和語氣安，乖孩子，乖寶寶，小豬，我的小蘿拉，我的好孩，漂亮的小蠢貨。

　所有的能想到的親稱呼，凱撒全都拿來使用，他在反復安這個暫時無法適應他的Omega，嘗試著用輕的和語氣來讓茉莉在不傷害瓣的況下盛開。執行凱撒從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冒出如此多麻、甜的稱呼和語言，或許因為蘿拉喂到他口中的糖果太甜，甜到能夠化一顆政客的堅心臟。

　今天的他不是執行凱撒，只是一個想要安Omega的普通Alpha。

　短暫地將理智向傾斜，明知或許仍舊是難握的失。

　蘿拉摟住凱撒的脖子，朦朧著手給他拭他臉上的汗水，手可及的地方沒有紙巾，順手用邊緣給他，淺淡的茉莉和蜂牛糖的味道融合在一起，怎麼都不干凈，就像茉莉。

　蘿拉覺自己像是在做夢，可夢境并不會有這樣的痛和愉，如同刀尖，如同反復摳結痂、發的傷口，的在凱撒下上，小聲：“爹咪。”

　“嗯，”凱撒簡單地應了一聲，側臉，親吻金的卷發，“我在你這里。”

　我在你這里。

　小蘿拉。

　名字代表什麼？

　我們所稱的玫瑰換個名字還是一樣芳香。

　蘿拉在發抖，擁抱著凱撒，越過他溫暖的肩膀，看到不遠的魚缸。

　明的、碩大的魚缸中，豢養著擁有漂亮大尾的孔雀花鳉，剛才凱撒親手撒了餌料，年蝦，最大的年蝦和孔雀花鳉的腕差不多細，像是有骨頭一樣，孔雀花鳉張口力咬住年蝦，卻不慎被卡住邊緣，只能借助流水的潤和重力往下吞咽，任由年蝦的骨骼撐開孔雀花鳉的口。

　世界上總是如此，好像味的食總要伴隨著艱難，甜總會伴隨著磨。

　蘿拉張口，聲線脆弱：“凱撒。”

　凱撒說：“乖孩。”

　蘿拉失神，趴在凱撒肩膀上，視線因為溢出的生理淚水而逐漸模糊。

　像是鏡頭開了虛化，看不到漂亮的孔雀花鳉，整個魚缸和其中的餌料都變得模糊一團，好像整個世界墜溫泉水中，水流中的孔雀花鳉徹底將年蝦吞掉，小巧的魚腹鼓起來，如同孕育。這是晚餐的第一只年蝦，只是開始。

　整個世界墜溫泉魚缸。

　啊羅歐，你的名字為什麼是羅歐；

　否認你的父親吧，拋棄你的姓名吧。

　在的旋律中，蘿拉下墜，一路墜落在溫泉深，如同一只找不到回家方向的孔雀花鳉，天地如此大，水域廣闊，唯一納的年蝦是峰浪中唯一可以短暫依靠的地方。

　蘿拉憑借著意志力在深夜頑強醒來。

　凱撒睡得安穩。

　在共浴之后，蘿拉喂給他的蜂杏仁糖中含有安眠藥，能夠讓一個年的Alpha毫無阻礙地睡到黎明。

　凱撒沒有疑心，他吃下了蘿拉用喂過來的東西，一粒包裹著安眠藥分的糖果。蘿拉喂的時候忐忑，慶幸凱撒只當這是深吻，咬破了的舌。

　蘿拉輕手輕腳地下床，什麼都沒有拿走，除了凱撒錢包里面所有的現金。

　打開門，外面的兩個保鏢沖敬禮，懷疑的目沒有從蘿拉上移開，但因為的著而稍微放松警惕。

　蘿拉裹著睡，金發蓬松落在肩膀，上是屬于凱撒的信息素味道，被咬破了一點點，泛出小塊兒的殷紅。

　蘿拉手，將耳側的頭發輕輕上去，對其中一個保鏢聲說：“請問你可以去買些Alpha專用的安全防護套嗎？”

　臉頰暈紅，微微低頭：“執行過于勇猛，我們用了所有的東西……嗯，要最大號，謝謝。啊，對了，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所以能麻煩你們其中一人去購買嗎？”

　故意出脖子和手腕上的痕跡，屬于Alpha和Omega的味道纏。

　其中一名保鏢立刻立正：“我明白。”

　“等等，”蘿拉住他，“請保。”

　保鏢嚴肅地說：“收到。”

　他走得很快，只剩下一位Alpha還在，蘿拉私下看了看，稍微退后一點點，有些赧：“那個，您可以進來一下嗎？我的好像傷了，您可以幫我看一下嗎？”

　對方沒有懷疑，因為蘿拉看上去如此弱，就是一個可憐的、剛剛被執行大人/過的Omega。

　考慮到蘿拉的質，毫不懷疑地進來，但在剛剛邁后，蘿拉手拉住的手腕——在防護手套外的重重一痛，隨即而來的是強烈的麻木，幾乎在兩秒鐘麻痹神經，甚至連警鈴都來不及發出，張著口，直直仰面倒在地上。

　在視線中，蘿拉飛快地將上的服全部下，包括鞋子——蘿拉在鞋子中瘋狂墊了一大堆東西，終于做到和的高差不多。

　裝扮一新的蘿拉穿上的服，清了清嗓子，靈活地模仿著的聲線，對著另一側的同事說：“抱歉，請來一個人與我班，我想去衛生間。”

　躺在地上、被強力麻痹藥放倒的Alpha艱難地張口，卻只能看到蘿拉面如常地和信號那端的人談，冷靜離開。

　蘿拉順利地從公共衛生間的窗戶中離開，知道下面有監控，盡量避開，靠著墻、一路上盡可能尋找能夠遮蔽的地方。

　太累了。

　兩條都在發，全靠意志力撐著跑，有東西順著往下落，蘿拉不想去深度思考那些是什麼東西，干凈利落地在一個小巷跳下。

　剛剛落地，蘿拉差點摔倒，車燈大開，刺目的線照耀過來，蘿拉下意識手，遮住眼睛，從指中，瞇著眼睛向外看。

　現在沒有多余的武，只有麻醉劑。

　一個托車頭盔拋過來，蘿拉聽到悉的聲音。

　是安加斯。

　安加斯說：“上來，快走。”

　-

　凱撒許久沒有做過這樣溫暖的夢。

　他夢到了年時期，喂養的一只白兔。

　那是他唯一一只曾經擁有過的寵。

　兔子名字茉莉，是從廚房中救下來的，他只覺著這只兔子看起來很可憐，像是要哭。

　八歲時的凱撒喂養這只兔子一年，它一直很乖，不挑食，會主親吻凱撒的手掌，健康，活潑可。

　但有一天，這只兔子忽然病了。

　病后的小兔子拒絕進食，拒絕運，水也不怎麼喝，整天病懨懨地臥著，打不起神，兩只耳朵垂下來，對任何事都不興趣。

　凱撒找了很多的寵醫生，都沒有治好它的病。

　忽然有一天，小兔子有了神，像以前一樣，快樂地進食，大口大口地吃東西，凱撒的手指，著他蹭啊蹭，蹦蹦跶噠。

　凱撒以為自己的心照顧讓小兔子重新恢復健康，十分欣喜。

　為了慶祝這件事，他晚上將兔子的窩挪到自己床邊，給予它更心的照料和陪伴，溫地和小兔子講話。

　第二天清晨，凱撒看到小兔子安靜地躺在窩中，手一，冰冷僵。

　他以為的健康，其實只是它離別時最后的陪伴。

　……

　凱撒睜開眼睛，刺目的燈照耀著他，被安眠藥麻痹的神經逐漸解凍。

　他手。

　沒有蘿拉。

　沒有小兔子。

　凱撒到冰冷的、醫院的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