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曉早就注意到了，桌上除了這隻信號接收外，還放了一副戰棋，兩張晶片以及一隻不知道裝著什麼的盒子。

「信號接收就送給你了，戰棋也是。兩張晶片，一張是假份晶片，我想你大概用的著；另一張是深紅會所的積分卡。考慮到你嚴重缺乏常識，我還是解釋下吧，『深紅』是全宇宙數一數二的連鎖會所有限公司，顧名思義，它名下的會所幾乎佈滿了所有城市。」

「因為某些顧客的特殊需求，它們推出了這種不記名的積分卡，拿著它可以去免費使用各種設施，直到積分耗盡。不需要付出金錢，也不需要擔心個人信息的泄。」

「這玩意是小紅……話說小藍的朋友什麼來著？算了，這不是重點。總之，這是他拿到戰棋后給我的報酬。我檢查了下，沒什麼手腳，可以放心使用。」

「反正我也用不上，我想你這種窮人大概需要，不用太。」

凌曉雙手抱臂，背脊靠在牆上，歪頭注視著屏中的男子。用不上還找人要？老男人任又可真是一點都可。

「原本沒想到會這麼快離開，所以答應送你的『大禮』只能先給這麼多了，有機會再補給你吧。所以，丫頭，要爭氣啊。」

凌曉輕哼了聲，這傢伙的意思是，如果不爭氣的話，剩餘的「大禮」就別想要了？

「嗯，我想說的話差不多就這麼多了。」

「那麼，再……啊，對了，盒子裏的東西是從角落裏翻出來的，喜歡的話就收著吧，不喜歡的話丟了也可以。店裏剩餘的東西你看得上的儘管拿，不過最好儘快，之後會有專人來理。那就……再見了，丫頭。」

這句話結束后，畫面中的男子第二次勾起角，擺了擺手。

屏轉黑。

幾秒鐘后，它再次亮了起來，一如以往地播放著新聞，仿若剛才出現的一切都是虛幻。

凌曉沒有做什麼「搶救」的準備，既然那傢伙說了只會播放一遍，那肯定就是一遍。再說，那種廢話聽一遍也就夠了，誰還想聽第二次？

走到桌邊，關上信號接收后。拿起那隻盒子，隨手打開，看清楚裏面事的同時，握著盒子的手指微了下，接著，緩緩呼出口氣，將盒子重新蓋好，和其他東西一起塞到袋中。

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隨著一聲輕響，門應聲而關，就像在宣告著一段經歷即將隨之終結。

凌曉想，如果用遊戲語來形容，這大概就是「新手保護時期結束，玩家離開新手村，村長友附贈大禮包」的覺。覺得，為了報答他剛才讓做出的恥行為，自己也該回贈點什麼。

於是，走進了材料間，不久后，凌曉扛著大包小包下了樓，直奔工作間。

當林麒再次來到這家似乎不太一般的咖啡廳時，還未進屋，就聞到了一|人的甜香味，比往日更甚。然而，玻璃門上卻顯示著「休店」的字樣，他站在門口猶豫了下，似乎不知道到底該不該離開。

就在此時，與往日一般系著圍的從後面那據說是「工作間」的地方走出，沖他打了個招呼：「是你啊。」然後打開了門。

問他：「有事？」

「……你們今天不開店嗎？」

的回答讓他愣住——

「不僅今天不開，以後恐怕也不會開了。」

「為什麼？」他問了句后，注意到老闆並沒有如往日一般悠悠然地站在櫃枱后磨咖啡豆或者煮咖啡，「老闆呢？」

「不在了。」

他徹底愣住：「什麼時候的事？」明明之前還好好的……

凌曉被這傢伙的「單純」逗樂了：「你想什麼呢？」

「……」意識到自己似乎想岔了什麼的林麒只覺得臉上一熱，他板著臉側過，「既然這樣，那我就……」

「等下，」住他，「既然來了，吃了再走吧。」說話間，凌曉走到櫃枱后，轉頭看著上面擺著的咖啡，問道，「喝點什麼？培香果怎麼樣？」

「……可以。」

凌曉沖他做了個「ok」的手勢：「那稍等。」而後作練地開始煮咖啡，兩個多月的時間裏，已經無數次地看老闆這麼做過，一切細節都爛於心。更別提，現在還有廚藝技能加，按照提示一步步做，結果不可能會差到哪裏去。

很快，搞定了兩杯咖啡，將其中一杯推給藍后，端起自己面前的這杯抿了口，覺得味道還。雖說比起老闆做的還有一定差距，但比起機製作的卻還是要好。

坐在櫃枱對面的年在喝了一口后，也微挑起眉，顯然味道已超出預料。

接著，從工作間中拿出一堆製作完的點心，放到他面前。

「……太多了。」

擺擺手：「儘管吃，不收錢。」

林麒驚訝地發現，除去瑪麗安拉依舊保持水準外，其餘點心也都比之前曾嘗過的要好吃的多。當然，最好吃的還是前者。這一|夜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

想起之前小夥伴的提醒，他到底沒有將心中的疑直接問出，而事實上，他就算問，也頂多能得到一句「昨晚去新東方進修了下」的回答。

兩個人於是相對而坐，靜靜地吃著這「最後的早餐」。

林麒最終沒忍住，還是打破了這寂寞：「你也會離開嗎？」事實上，他今天也是來道別的。他和程睿是特地來這座城市看初級機甲師大賽的，這幾天就該回去了。原本程睿也想過來的，結果被他和媽媽臨時召喚走了。原因無它——他爺爺和爸爸又打起來了……

「差不多吧。」凌曉單手托著下，沖對面的年挑眉一笑，「怎麼，不捨得？」

「……沒有這種事。」

「那還真是可惜。」「嘿嘿」一笑，「我還不捨得你的。」這年頭，這種容易騙的冤大頭已經不好找了。此次一別，不知道啥時候才能再抓到一個，真是太可惜了。

「……你通訊號多？」

「啊？」

他抬起腕錶晃了晃，眉頭微皺，一臉不耐煩的樣子。

「哦。」凌曉點點頭，隨口報出用「鍾曉靈」的名義申請的通訊號。

隨即，兩人加為了好友。

又坐了不久后，林麒就告辭離開。臨走前，凌曉打包了一些點心給他，他沒拒絕。

而剩餘的點心，則被凌曉一腦地裝了一隻金屬質地的大盒子中。然後，用油筆在盒子頂上寫下了這樣的文字——回禮。

一天後。

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坐在辦公椅上，注視著眼前桌上那一大鐵盒散發著|人甜香的點心，滿臉煩惱。手不斷不控制地出，又在理智的驅使下後撤。

想吃。

真想吃。

特別想吃。

但吃了后……真的不會出人命嗎？

派去收尾的人居然帶回了這麼一個東西……不過不得不說，還真是符合那丫頭的風格，可糾結死人了。不就是小小地欺負了下麼，至於這樣嗎？

老闆想啊想，想啊想，卻始終沒辦法下個決定。

就在此時，房間的門無聲地朝一旁開，一名穿著深黑軍裝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在看到屋中的形后，他眼中閃過一訝異，而後徑直走到桌邊，問道：「你這副樣子倒是很見。」

老闆直到此時才發現來人，一方面是因為他正沉浸在糾結，另一方面則是因為——在這裏他不需要防備什麼。

他雙眸一亮，將點心盒往來人面前一推：「來，嘗嘗看。」料那丫頭也不會下能弄死人的□□，頂多是……瀉藥之類的？

軍裝男子微一挑眉，左手抬起，摘下右手上的白手套，拿起一塊小點心塞口中。

下一秒，他的臉微微一變。

「怎麼了？」老闆連忙問道。

軍裝男子搖了搖頭，又拿起一塊點心塞口中。

這一次，他的臉變得更厲害。

第三塊……第四塊……

等他吃到第五塊時，老闆臉一黑，出手就把點心盒搶了回來：「沒毒你吃那麼多做什麼？」

軍裝男子淡定地回答說：「不是你讓我吃的？」他不是非常喜歡吃甜食，但他喜歡看自己的小夥伴憋屈。

「……」老闆搐了下眼角，拿起一塊蛋糕，快準狠地咬了一口。咀嚼了一下后，他一把捂住，不是想吐，而是覺得味道相當不錯。

「這是什麼？」軍裝男子突然朝盒中一指。

「什麼？」老闆低頭一看，發現最下方放著一張紙條，上面寫著這樣一行字——

【好吃嗎？還想吃嗎？可惜你再也吃不到了。不用客氣，這是我應該做的。】

老闆：「……」

這報復還真是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