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楊儀忙喚住了他。
薛放聽這麼自己,脊背上嗖地一下,聲音都輕了幾分:“怎麼?”
楊儀想到他先前跟陳獻肆無忌憚打鬧之態:“你、你跟陳旅帥……別總是手腳的。”
“嗯?”薛放覺著這個詞用的怪異:“手腳?你是說別我收拾他是不是?”
楊儀清清嗓子:“差不多吧。”
薛放笑道:“有時候他就賤賤地,很欠收拾,不過你放心,我下手知道輕重,不至于真的傷著了他,這些都是常有的,之前跟嬤嬤瘋子他們也是一樣的,而且他也沒有那麼弱,打不壞。”
楊儀言又止,有點煩惱地:“罷了,你去吧。”
薛放奇怪地看了一眼,倒是不急著去了:“你干嗎這麼關心他?”
楊儀吃驚:“我關心什麼了?”
薛放哼道:“你老護著陳十九干什麼?”
“我……”楊儀反而笑了:“誰護著陳旅帥了?”
薛放道:“先前你就怕我打他,現在又是這樣……我告訴你,你可不能、不能三心二意。”
楊儀目瞪口呆:“怎麼就又三心二意了?”
薛放道:“之前聞北薊可說過,那小子對你有意,我先前就是因為這個想打他一頓。你要再對他好點兒,他還不飛上天去?”
楊儀呆看了薛放半晌:“好了好了,你趕去吧。”
薛放卻仍是不放心,叮囑道:“不許再留心他,只許留心我。”
楊儀不由一笑:“知道了。”
等薛放離開后,楊儀估著時候差不多,正要進查看方家娘子的形,就見俞星臣從門外進來。
見站在廊下,俞星臣喚道:“楊侍醫。”
楊儀勉強止步:“巡檢有何吩咐。”
俞星臣道:“小侯爺跟你說了?”
“是,才說了。”
“可有?要快,且得機。”
“知道。”
應了兩句正要走,俞星臣道:“還有一件事。”
楊儀垂首站住。
俞星臣道:“家伯父的病癥,我實在不懂,為何用酒制大黃反而轉好?”
楊儀頓了頓:“大老爺常年溫補,腹集冷不散,已經潰了膿,若不用大黃則不能瀉下,病無法去除,吃多藥都是白搭。”
俞星臣長吁了口氣:“多謝。”
“不必。”楊儀拂袖。
俞星臣又道:“小侯爺為金釵石斛的事,大肝火,指責我不該將你拉水中。”
楊儀淡聲道:“過去的事了不必再提,何況這是我所自愿。”
俞星臣道:“我也是權宜之計,若非里應外合,這件案子未必能夠順利了結,畢竟,朱弘的意思,也是不愿意讓小侯爺知道底下。”
楊儀愣住,轉頭看向俞星臣:“嗯?”
俞星臣的了:“倒也無妨……此事跟楊侍醫不相干。”
楊儀反而沖他走近了一步:“什麼?”見他躊躇,便道:“你我配藥,我自然該知道真相。”
俞星臣抬手向著旁邊示意,楊儀只得隨他,兩人轉過屋子,來到一幽僻院中。
楊儀聽見鳥鳴,忽然警戒心起,便止住步子。
俞星臣看向,垂眸:“首先我得向你道歉,我不該冒險將你牽連在。我想你明白,我絕無傷害你的意思。”
楊儀只是皺眉:“罷了,我不想聽這些。”
俞星臣道:“朱弘的事,事關宮廷丑聞。之前小侯爺問我,我并未同他說實話,希你也不要告訴他真相。”
楊儀越發好奇而驚心:“什麼真相?”
俞星臣就把莫絳給皇帝強迫,因不了而自戕。朱弘為他報仇之事說了。
楊儀驚心:“是皇上……”
俞星臣道:“所以你該知道,我寧肯瞞真相結案的苦衷了吧,要是朱弘招認這個,那小侯爺該怎麼向皇上回稟?”
楊儀咬住下。
俞星臣以為無法接這個真相,殊不知楊儀心中在想另一件事。
那正是跟陳獻有關的、牽扯宮廷的一件異聞。
在楊儀的記憶中,關于陳獻,有個不怎麼風的傳言。
那就是……陳家十九郎,乃是當今皇上的佞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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