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二兩只有力的長越發肆無忌憚地制住顧嘉的,大手輕地著的頭發,臉頰,之后開始提要求了:“我想喝湯,就是上次你做的那種。”
顧嘉聽著,倒是意外,挑了挑眉:“上次你是怎麼說的?”
其實更想說,齊大人,上輩子你是怎麼說的?
齊二:“上次歸上次,我如今卻是想喝了。”
顧嘉答應了:“好,那你起來吧。”
齊二卻得寸進尺:“我還有一個要求。”
顧嘉:“……齊大人,請說。”
齊二凝著手底下這致嫵的婦人,看著那一張一合的如花瓣一般的小兒,啞聲道:“我要你等下陪我一起睡。”
顧嘉:“這可不行!”
齊二聽了:“為什麼?”
那聲音,失落又委屈。
顧嘉簡直覺得好笑了,好笑又無奈:“你看看你,這麼大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小孩子一樣。等下你歇下睡著,我怕是還得去打理元家里的諸事,你也知道,最近發生了這種事,家里上下前后都了套,母親是不怎麼管事的,大嫂又懷著子,這些事,可不都得我來。就算我不管事好了,我是府里的二,是當兒媳婦當孫媳婦的,大白天的陪著你在屋里睡覺?別人不嫌棄我,怕是也得笑話死我。”
齊二卻用那深陷的眼睛看著,眸中是顧嘉看不懂的芒。
顧嘉微怔了下,總覺得齊二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樣了。
齊二低嘆一聲,重新抱住了顧嘉。
他將他的臉埋在的頭發來,低聲道:“嘉嘉,你說人活著,最重要的是什麼?”
顧嘉不明白為什麼齊二好好地問出這種問題,想了想道:“銀子吧。”
有了銀子,才能過好日子。
齊二啞然失笑,寵溺又無奈地將手指進到顧嘉的頭發中,低聲道:“我之前也不知道,一直到當我和七皇子對峙,在黑暗的皇宮之中,我們彼此占據一方,互不相讓。”
他的聲音幽靜沙啞:“當時我本不能合眼,我想,七皇子也沒合眼,他在前殿,我在后殿,我們的距離那麼近,近到彼此都在這小小的皇宮之中,近到一抬眼我們都能看到同一盞燈籠。”
“我和他都又一個共同的目標,那就是打敗對方。王敗寇的道理,我們都懂,所以我們之間注定有一個活下來,另一個死去。”
“活下來的會名垂青史就一番功績,會去涂抹書寫這一段歷史,而死了的卻什麼都不能做了,他會為史書中一帶而過的那個失敗者,或許還是一個被抹黑的失敗者。”
“當時我睜著眼睛,著黑暗中城墻上的燈籠,我不知道我會是死去的那個,還是活著的那個。”
顧嘉怔怔地著齊二,眼前仿佛出現了那個站在黑暗中拔而立和七皇子對峙的齊二。
削瘦,凌厲,握著手中的劍,寸土不讓。
讓一分,就是死。
黑暗中,只有兩個人呼氣的聲音,一下一下的。
過了許久,齊二又重新說話了:“當時我就在想,如果我就這麼死了,那我這輩子最大的憾是什麼?”
顧嘉聽著這話,卻突然想起來當齊二沒回來時,聽到七皇子戰敗的消息,心中涌起的那淡淡的惆悵和無奈。
那是對失敗者的些許憐憫吧。
畢竟誰都可能是失敗者,七皇子可能是,齊二可能是,勝利了的人看到失敗者,總是會有一種恐懼,害怕棋差一招,那個失敗的人就是自己。
而回想上輩子,自己和顧姍之間,其實何嘗不是失敗者和勝利者的對立?
嚨有些泛,不過還是問道:“那你這輩子最大的憾是什麼?”
齊二眸炯炯地盯著:“作為一個險些死去的人,我覺得活在世上,應該一些繁文縟節,多想想自己真正想要的。”
顧嘉:“所以呢?”
齊二低下頭,凝視著,半晌后,啞聲道:“那就是妻才剛剛進門,我卻喪命黃泉,沒能多喝幾口你親手做的湯,沒能日日摟著妻在懷。”
……
顧嘉默了好久,有些想笑,有些,也有些無奈。
沒想到繞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后,齊二竟然在這里等著。
齊二輕輕拉住顧嘉的胳膊,低聲道:“二,我要你抱著我,還要你喂我喝湯。”
如同一個撒的小孩子。
顧嘉終于憋不住了,噴笑出聲。
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然后死死地抱住了齊二,低頭親他,親他的臉頰,親他的額頭,親他那幾日不曾打理以至于有些邋遢的胡茬。
最后,在兩個人滾作一團時,聲道:“我覺得,活著是好的,幸虧我活著,你也活著。”
……
忙碌了三五日,孟國公府里的一切終于恢復了正常,而在燕京城里,除了街道角落里依稀能看到些許紅的痕跡外,其他看起來也是沒有任何的異常。
這座繁華而古老的都城又如往日一般生機來,那些齊二夜晚里才會摟著顧嘉和顧嘉偶爾提起的腥過往,仿佛從來沒有發生過。
沒有人再提起那個曾經是南平王世子的七皇子,偶爾談笑間,所有和七皇子有干系的人也都被輕輕地略過了。
至于莫大將軍府,除了莫三被流放千里之外,其他人全都不見了。
死了。
顧嘉想起來那莫大將軍夫人,還有和自己作對的莫熙兒,竟然有些憾和無奈。
彼此也說不上有什麼仇怨,不過是姑娘家的小爭端,如今知道沒了,心里其實也是難的。
畢竟是曾經那麼鮮活的一個人。
但這個世間就是如此,總是會有人離去。
在淡淡的憾過后,顧嘉也就不想了。
什麼莫熙兒,什麼莫大將軍夫人,還有那七皇子,終究是和自己不相干的人罷了,還是要過好自己的日子。
這時候就想起來齊二,想起齊二,便想起了兩個人的纏綿。
之后,便輕輕嘆了口氣。
子嗣,這輩子什麼時候能懷上個一男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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