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哥兒落得這個地步，是輝哥兒命不好，也是自己命不好，以后淪落到什麼地步，也不怪別人，只怪上這麼一個男人！

是再不指這個男人會幫著自己討回公道了的，唯有靠自己了。

翔云郡主含著淚，昂起頭：“好，我看著，你們繼續。”

齊大自是看到了眼中的那抹痛苦，深吸了口氣，他別過臉去。

揭開傷疤固然是痛苦的，但是如果不能知道真相，輝哥兒的罪也白了。

是以他沒再說什麼。

至此，在場的人都不再作聲。

容氏抬手，孫嬤嬤被帶了上來。

孫嬤嬤一上來后，那眼兒便滴溜溜地看向翔云郡主，一看到翔云郡主，便哭了出來：“郡主，郡主救命，老奴不知啊，不知那賤丫頭怎麼非要冤枉老奴，老奴什麼都不知道啊！”

翔云郡主眸中略帶嘲諷：“孫嬤嬤，你就著實說就是了，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我今日倒是要看看，堂堂天子腳下，國公府里，還沒王法了？”

這一說，孫嬤嬤倒是有些猶豫，看看翔云郡主，再看看容氏那里。

容氏早看不得翔云郡主那張狂樣兒了，如今只恨當年自己怎麼瞎了眼，非要給自己長子訂下這翔云郡主，鬧得如今，真是媳婦不像媳婦，奴才不像奴才了！

也嘲諷地嗤笑一聲，冷冷地道：“喜鵲，你說。”

喜鵲哆嗦著上前，把孫嬤嬤是如何攛掇自己，孫嬤嬤是如何給自己藥的事，都一一說了。

孫嬤嬤自是不承認的，恨聲指責道：“賤丫頭，怎地如此胡說八道，信口開河污蔑我，我何曾給過你東西，又何曾讓你下還什麼藥！”

喜鵲哭道：“就是你，你給我了藥，說讓我下，你給了我十個大金元寶，還說二沒了孩子，可以讓我娘攛掇二爺納妾！”

陳嬤嬤一聽，氣得去擰喜鵲的：“你這小賤蹄子，你這是存得什麼心思！癡心妄想，你做什麼夢呢？別人挑撥幾句你就真信了？”

孫嬤嬤矢口否認，一臉刁鉆：“胡說，我怎麼可能說這種話，你嫁誰，誰生孩子，管我什麼事！”

齊大此時也是怒了，上前，直接揪住了那孫嬤嬤：“你說是不說，事到如今，竟還敢否認？你在我國公府里，到底存了什麼禍心，又做了什麼不齒勾當，害了什麼人？說！”

齊大那是什麼人，高狀冷猛，此時他驟然發威，孫嬤嬤被拎得猶如小一般，自是嚇得兩眼暴突，口中，渾，兩條還一個勁地哆嗦著。

翔云郡主見此，怒指齊大：“你這是何意？這是要屈打招嗎？還是說你鐵了心要冤屈我這陪嫁，不把一掌打死在地上你不甘心是不是？”

齊大聽翔云郡主如此說，又是無奈，又是痛恨，又是悲傷，沉痛地道：“郡主，此奴心詐，包藏禍心，不可信！”

翔云郡主冷傲地抬起下：“我偏就信，我信，你們所有的人不信，我卻要信。你們要打，干脆連我一起打好了！”

齊大看著這個樣子，真是恨鐵不鋼，眼瞪得都紅了：“郡主，我是你的夫君，我便是有千般錯，萬般不好，我能害你？你就不能信我一次？”

翔云郡主凝視著齊大，半晌后，搖頭：“我不信你。”

此時，旁邊的容氏看著這大兒子和大兒媳婦。

在心里輕嘆了一聲。

知道，大兒子這門親事，實在是徹底的失敗，這兩夫妻，怕是沒回頭路了。

看了眼自己的二兒子，示意他可以繼續了。

齊二見此，便沉聲命道：“傳綠織。”

綠織？

翔云郡主微怔了下。

綠織是孫嬤嬤的侄，是家里遭了難來投奔孫嬤嬤的。

那綠織是鄉下子，又沒像府里頭婢一般調理過的，走進來便有些怯生生的，哪里都不敢看，只一味地低著頭。

待那綠織到了跟前，孫嬤嬤嚷道：“綠織，你過來做什麼？這里有你什麼事？”

容氏冷聲下令：“掌。”

這一聲下去，就有孔武有力的婦人過去，兩個人制住孫嬤嬤，另一個對著孫嬤嬤掌，一個掌又一個掌的，只打得孫嬤嬤角流臉頰紅腫求饒不止，大呼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容氏淡聲問：“你做錯了什麼？”

孫嬤嬤看看翔云郡主，言又止的。

齊二見此，沉聲道：“綠織，把你所看到的說出來。”

孫嬤嬤一慌，待要出言警告綠織，奈何邊就是大掌，虎視眈眈的，自己一張就能再照著自己臉扇過來，自然是本不敢出聲的。

那綠織怯生生地看了大家一眼，猶豫了下，到底還是說道：“姑姑，這個還是老實待了，若是不說，只怕我們都沒命了……”

孫嬤嬤氣恨啊，用眼睛死死瞪著綠織。

綠織沒敢看姑姑，低著頭，把自己見到的事說出來：“那天晚上，我姑姑拿著一包藥，還有銀子，說是要給那位喜鵲姑娘，說是只要讓二吃了，這一胎必不好的……我當時嚇傻了，沒敢吭聲……”

孫嬤嬤跳起來：“胡說，冤枉我！”

然而臉腫得像個球，也又鼓又紅還裂開了，說個話含含糊糊的，說出的話誰信啊！

現在在場沒有一個人信的。

孫嬤嬤愣在那里，看看容氏，看看翔云郡主，突而間嚎啕大哭起來：“是，這藥是我讓喜鵲下的，是我的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

孫嬤嬤承認了。

所有的人都看向了翔云郡主。

翔云郡主也沒想到，孫嬤嬤竟然就這麼承認了。

但是孫嬤嬤即使承認了，顯然也是要把所有的錯都攬在自己上的。

翔云郡主昂起頭，咬牙：“罷了，孫嬤嬤，你也不必為我瞞了，你這麼說，也是沒人信的！”

著所有的人，坦然地承認道：“是我指使去害顧嘉的，就是我做的，如今事既然已經敗，我隨便你們置就是了。”

齊大皺眉，用無法理解的目盯著：“你瘋了？你為什麼要為這麼一個險惡的老奴遮掩？你知道都做過什麼嗎？”

翔云郡主對著齊大笑，滿是嘲笑：“險惡的老奴？在你眼里，就是個險惡的老奴？是我的陪嫁，你就這麼認為？”

齊大突然覺得翔云郡主簡直是不可理喻：“孫嬤嬤，不但害了弟妹，還害了你，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