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大夫人說了外院的事兒,又將最近從看門婆子那裏聽來的趣事兒撿了一兩件給大夫人說了,大夫人顯然心順了,還特別讓人拿了一串瑪瑙的手串給仙套上,這才讓仙跟著秀珠出了正房,仙出了門,並沒有回家,只待在丫頭們待的偏房裏與大夫人邊的二等丫頭們嬉笑說話。大夫人邊按照家規定,只得有兩個一等丫頭和兩個二等丫頭,其餘小丫頭們若干,的嬤嬤也是兩個。此時與仙一同在偏房裏的是秀珠與翠珠,二等丫頭一般不得傳喚是進不得寢室的,都在正房外廳做做活計,而大丫頭春景與秋景卻可以留在大夫人邊隨時伺候著,當然一等和二等的份與月利也是不同的。
過了晌午,二等丫頭們都出去伺候了,仙沒得傳喚就在偏房裏隨意吃了點點心,直到母親陳氏從外頭進來,才用帕子了手,笑著依偎過去。
「肚子還麼,趕回家補一點兒。」陳氏拉著兒上下看著,又了腕子上的瑪瑙手串,聲道。
仙搖搖頭道:「夫人可是歇了午覺?」
陳氏點點頭,又將兒頭上的碎發別好,才道:「你等會兒回去也歇著去吧,下午夫人要出門,不到你。」
仙應著,又瞧著周圍沒人,便好奇的小聲道:「老太太今兒個又給夫人臉子了?」
陳氏點了點兒的鼻子,假裝聲道:「別問,小心吃板子。」
仙也不怕,撒道:「娘,我哪裏會不分輕重,不過這裏就我們母二人罷了。」
陳氏自然也知曉兒的子,尤其是今日派了兒去前院,也沒見不滿,就知道兒是個知輕重的,更何況有些事兒多與兒說說,也省得看不清夫人的臉,再沒頭沒腦的衝撞。
拉著兒走進偏房裏頭,陳氏再三查看四周,才小聲在兒耳邊道:「今兒老太太又和夫人來了脾氣,說前兒陣子夫人邀人賞花,花費太過。」
仙瞭然,說起來老太太和大夫人一向是不對盤的,金員外郎府中看起來是權貴之家,但其實在金員外郎未曾考取功名之前,也不過是臨清縣一地主的兒子,老太太也不過是個地主婆子,沒什麼見識,可大太太不同,大太太是正兒八經戶部尚書的麼,陳家又是京城有名氏族,不論底蘊和涵,絕對都是一個地主婆無法想像與理解的,就拿前陣子花宴來說,大夫人明擺著是為了給丈夫拉拉關係,走走夫人外,可在老太太眼裏,這大夫人就是在無聊作得慌,那些花兒草兒的哪裏有銀錢與糧食重要,於是價值觀的衝突造了婆媳間又一次不歡而散。仙甚至可以預料,這由於教育程度不同,再加上對於權力的,這對婆媳將來恐怕會越來越不和睦。
「明兒大爺和二爺下午要從學回來,你避著點。」陳氏見沒人,索又吩咐了幾句道。
仙到沒嫌煩,連忙應著。母親的睿智一向不流於表面,就拿自己的事來說,自己剛過十歲那會兒,母親就已經很注意不讓自己與爺們接,為的,就是不讓自己有機會被人瞧中,日後可以尋個門當戶對的小廝或是管事結親,雖然表面裝作不大明白,可暗地裏卻很贊母親的想法。從這五歲的時候來到這裏,在這大院裏也跟著看了八年,員外郎後院裏來來回回也有不通房與姨娘,可最終誰也沒法越過夫人,只能在夫人強勢的手腕下活的戰戰兢兢,即便表面風,可那里的苦顯然不是想要的生活。
一向很現實,和前世看到穿越小說中的主們有著很大的不同,在過來這八年裏,看過的聽過的,讓對邊的環境有了比較深的了解,宰相門口七品的那也不是上的一句玩笑,在這個封建階級的社會裏,一個員外郎家裏的奴婢顯然要比外頭平頭白丁的地位高的多,哪怕們的賣契是在別人的手裏的。賦稅,天災,病痛,意外隨便哪一樣就可以在頃刻之間毀滅一個家庭,仙也曾經嚮往過那些種田般的生活,但確信自己不是主,也做不到小小年紀發家致富,再加上這一張臉長得實在有些惹眼,如果不是在宅院之中,如果沒有一棵大樹可以乘涼,那不敢想像籍后的生活會是怎樣。
面臨這樣一個時代,仙自認前世不是什麼天才驕傲的強人,也不是心高氣傲的富家,對於那種小說里一直堅持要找一個風度翩翩,有才有貌,還權利滔天的男人,一向嗤之以鼻,什麼樣的人就要在什麼樣的位置,飛上枝頭不是沒有,可那背後形的原因十分複雜,尤其是牽扯到權利與地位,什麼的不過是那些有錢人閑來無聊甜甜的調劑品,如果當真,那麼你就輸了。對於自己未來的丈夫,仙表示,與母親的想法一致,想要嫁給一個外院管事的兒子,最好那個兒子還能出去做個掌柜,這樣既不用在府里伺候,後還有人照應。還聽母親說過,那些掌柜的娘子也能住在三進的院子裏,買上一兩個小丫頭伺候,不說是大富大貴,也算生活富足,再加上母親在大夫人跟前的地位,夫家也不敢隨意拿,這對這樣的份來說,是最好的婚事了。
「那我上午過來點個卯就回去。」仙也不是沒有遇到過這樣的況,大爺和二爺都是大夫人所出,如今都在學里上學,大爺年約十六,聽說大夫人一早就在給他張羅婚事,只是最近才有點眉目。
「你曉事兒就好,娘可就剩下你了。」陳氏欣的很,可是清楚大夫人院子裏有多丫頭盯著兩個爺,整日裏妄想著不屬於自己的富貴,好在,的兒和一條心,再過個兩三年將兒的婚事一定,這輩子也算是能閉眼了。
仙蹭了蹭母親,這子的父親在兩歲的時候為救大老爺病逝了,他與母親陳氏都是大夫人娘家的家生子,作為一房人添給了大夫人做陪嫁,而且在未陪嫁之前,母親陳氏是在大夫人母親陳夫人的屋裏領著差事的,陳夫人為了表示對陳嬤嬤的重視,還特別賜了主家的姓,就為了讓能在員外郎府里站的住腳,為大夫人守住大房。時隔多年,大夫人已經有了兩個兒子,兩個兒,除了每日和老太太不對付外,大夫人的日子可算是過的如魚得水,所以自然也更倚重陳嬤嬤,連帶著仙的地位都與眾不同了。
告別了母親,仙抄了小道回了自家的小院,這剛一進門就瞧著浣洗房的阿碧靦腆的從外頭走了進來,仙先是笑著打了招呼,之後便從屋裏將臟服取了出來,予了阿碧。看著阿碧過門檻往外走去,仙嘆了口氣,這就是等級,哪怕大家都是奴婢,可陳氏是一等嬤嬤,那麼們家的院子自有小丫頭過來收拾,連服都有人專門清洗,們只需要伺候好夫人,就可以不愁吃喝,高人一等。
進了屋子,仙先將手腕上的瑪瑙串拿了下來放進梳妝盒裏,這幾年零零種種夫人也賞了兩匣子首飾,大多都是銀的,只有母親那裏有幾樣金飾,可就這樣已經算是員外郎府里數一數二的家當了。
在這片土地的歷史里,原本只有一個周國,然而在許久前周國分裂,從一個國家變十多個小國,沛國就恰恰是這些小國中礦產最為稀的國家,所以上到皇宮下到朝臣,黃金在某種程度上到變了稀有的奢侈品,在一些外放的員家中,居然是以足銀為貴,有些人甚至一輩子都沒見過黃金。不過好在沛國土地沃有湖還臨海,雖然山脈稀缺,丘陵到也有一些,所以即便在其他國家鬧了飢荒的況下,沛國這些年來到是食無憂,尚算順足。
懶得去大廚房領飯,仙洗漱了一下,便爬上了自己的大床,安安穩穩補覺去了。
仙是個沒有固定職務的丫頭,雖說也跟著母親學著規矩,還領著三等丫頭的月利,可三等丫頭需要做的灑掃跑卻不到去做,就連這次母親讓去前院走也是因為害怕滋生了不好的心思,更是為了做給疑心病頗重的大夫人瞧的,所以仙早上起來沒有大夫人的傳喚到是甚進正房,大多數的時候不是在房中練字看書,就是綉上一塊帕子打發時間。
昨夜母親並沒回來,仙也已經習慣這樣的模式,為大夫人邊的紅人,不但在白日裏要陪伴夫人左右,就是在夜裏也要替夫人看守門戶,猶記得自己還小的時候,仙是陪著母親住在大夫人的偏房裏,可隨著漸漸長大,再加上母親一向守著規矩,便與母親搬出了正院,住在了下人應住的小院裏,不過好在母親地位高,到不用與人合住。
仙原本是想著今日兩位爺歸來,大夫人是不會自己的過去的,卻沒想到剛用了早飯,正房的一個三等丫頭就過來,說是夫人有事兒尋,仙不敢遲疑,忙忙換了服,鎖了門往正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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