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說出來的。

阿南瞪大雙眼，滿臉震驚。

沈沉淵也是厲害，對著著阿南目瞪口呆的神，也照樣能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顧寧比不上他這麽老辣，瞟著對麵的阿南，兩隻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但最後還是咬了咬，把沈沉淵的手拉過來，用掌心包在了裏麵。

沈不知十分用，順勢靠在了顧寧的肩頭，眉眼含笑地朝對麵的阿南使了個眼，“你繼續說吧。”

阿南跟被這一眼燙著了似的，整個人都彈了一下，“啊？好、好的。”

於是顧寧就著這種詭異的姿勢，在暗室不甚明亮的燭火下，聽阿南娓娓道來。

“我們那原來雖苗疆，但其實並不怎麽使蠱蟲，也不怎麽在意這東西，偶爾遇見村子裏誰家生了病了，才拿出這東西來用一用，作的都是醫病救人的效用，這蠱蟲真正被拿來使壞，說起來還是從陸超那裏開始的。”

“這些我都是聽我爺爺說的，他也是寨子的寨主。當初陸超是抱著一個小孩來的，寨子裏本來不願接收這種外來人，覺得麻煩，但見他們一老一小著實可憐，聽我爺爺說，那繈褓中的孩子麵黃瘦的，連哭都不會哭了，再遲一小會肯定就死了，他們到底還是忍不下這心，破例把陸超留在了寨子裏。”

“誰知道就是這一留，就出了事。”

顧寧把沈沉淵一隻手捂熱了，又去拿他另一隻手，沈沉淵不作聲，暗自彎了彎角，接著聽阿南說話。

“最開始寨子裏的人都很排斥他們，路上見到都繞著走。但陸超會說話，做事又本分，沒一個月就跟寨民混了，不論見誰都能打兩句招呼。三個月之後，倒像是寨子裏土生土長的人了。”

“隻是有一件事很奇怪，就是當初繈褓中的那個孩子。無論什麽時候他都是一副麵黃瘦的樣子，就像是臨終之前吊著最後的一口氣一樣。寨民覺得這不行，已經過了大半年了，這小孩怎麽還是這樣，就猜這小孩是不是染了什麽病，陸超趕帶去寨子裏的赤腳大夫那看看。”

“說也奇怪，陸超平日裏聽勸得很，隻在這一件事上，寨民怎麽說都說不，咬死了就是不去。如此又過了一個月，寨民們還是放心不下，就暗自商量說找一個人引開陸超，其他人趁著這個時候把這孩子帶去赤腳大夫那兒看看，看到底是個什麽況，不能白白地就這麽耗下去，萬一這孩子真有點什麽病，耽擱耽誤了醫治怎麽辦？”

“寨民們商定好，就找一個人把陸超引了出去，隻是等其他人到住去一看，全都傻了。”

阿南平日裏呆得不行，講起故事來卻是一把好手，著聲音，兩隻眼睛直直地看著麵前二人，也不一下，像隻深山中吃人的怪。

顧寧沒被這故事嚇到，倒被阿南的眼神給驚了一下，手不自覺地就握了沈沉淵的手，沈沉淵到的作，抬起頭看了顧寧一眼，若有所∴

阿南點了點頭。

“那後來是怎麽.......”顧寧一頭霧水。

阿南接著道：“寨民覺得這個人太邪，追出去意思意思地看了幾眼，也就作罷。寨子議論了大半個月，說什麽的都有，但大部分還是猜這人哀痛過度，連帶著心智也不正常了，如此過了幾個月，寨民們漸漸把這事放下了，這人的事也極有人提了，誰知就在這當口，這人又回來了。”

“不是一個人回來，手裏頭還牽著一個三歲的男孩兒。”

沈沉淵在一旁支著下頜，懶散道：“是陸超？”

這祖宗主發問，阿南怎麽躲也躲不過去了，著頭皮應道：“正是。”

“寨民們都驚了，實在沒想到這人還會回來，一個個瞪著眼睛看著從土路上走過，這人頂著寨民們這樣的目，還能麵如常，拉著小孩的手不不慢地走著。”

“好半晌之後，寨民們總算回過神來了，都不願意這個人留在寨中，但也不願意跟打道，就推著我爺爺過去跟這人說清楚，要趕收拾了東西滾出去，也不知道跟我爺爺說了什麽，我爺爺出來之後，竟然準了讓留在寨子之中。”

“但我爺爺是寨主，寨民就是不樂意也沒法，就這樣，這個人和帶來的那個小孩就留在了寨子裏。”

“寨主開口，寨民們說不了什麽，但暗地裏還是不待見，平日裏都躲著，連帶著那個小孩，也都被人指指點點的。陸超小時候不懂這些事，揚著小臉到找人玩兒，但寨子裏的其他小孩都被爹娘囑咐過，說陸超來路不明，讓跟他來往。”

“就這樣，其他小孩結一夥把陸超孤立了起來，我——”阿南神歉疚，“也是其中一個。”

這種事顧寧沒辦法說什麽，隻是看著阿南，等著他接著往下說。

阿南緩了一會，繼續道：“陸超懂事懂得遲的，就我們這樣的做法，他也隻是傷心一小會，等那勁過去，又來追著要跟我們一塊玩兒了。”

“直到發生了一件事，那件事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跟寨子裏的人說過一句話了。”

顧寧聽他說完那件事後，半晌沒出聲，桌上支著的燭火“啪”地跳了一下，這才回了神。

阿南低垂著頭，顧寧神複雜地看著他，“就算你跟我講了這種事，我該下手的時候也照樣不會手的。”

阿南沒吭聲，隻是呼吸明顯急促了些。

沈沉淵在旁邊看著，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兩下桌麵。

阿南口劇烈起伏，猛地抬頭看著顧寧，“你們城裏人的心真黑！”

顧寧：“......”

沈沉淵的手上作一下停了，他看著一臉怒的阿南，冷冷道：“你希顧寧放過他，不過是因為你對他有愧疚，可你記清楚，顧寧不是，沒有任何對不起陸超的地方。”

阿南一窒。

沈沉淵冷冷道：“你要真像你說的那麽愧疚，早些時候又幹什麽去了？若不是我找上你，你以為自己會出那個寨子嗎？”

阿南麵紫漲，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沈沉淵：“既然自己做了小人，就別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