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模樣,荀澈卻角微揚,問了一聲,便要隨著明家兄妹往進去。
俞菱心完全不明白眼前的形,但自己是隨著明錦到的青虹軒,作為客人的總不能就這樣獨自出去,隻得跟著荀澈也一同進門,重新又回到東暖閣坐下。
明錦的丫鬟居然真的送了兩盞江州白茶給荀澈和俞菱心,就再退出門去,明家兄妹也沒有過來。
俞菱心在這片刻間已經飛速想了一回,荀澈剛才那句話的語氣,分明帶著些對明錦的安之意。那就是說,曾經聽說的明錦心有所屬,這所屬之人竟然是皇長子秦王殿下?
那前世裏明錦為何與秦王沒有姻緣之分?是晉國公府的長房嫡,雖然家中大排行第四,卻是晉國公世子膝下的唯一嫡,論份絕對是足以做秦王正妃的。
而且,此刻更驚疑不定的是,荀澈給明錦傳遞消息的法子不知道有多種,為什麽要當著麵說出來,那讓明家兄妹如何看待,主要是如何看待與荀澈的關係?
“這是宮裏賞的,嚐嚐。”荀澈這個時候居然還有心思品茶,將的茶盞又推了推。
俞菱心不由滿麵疑問地向荀澈,然而瞧他一臉雲淡風輕的故作悠閑,簡直氣到想笑,當真要問也有些不知從何問起,索真的拿起茶盞抿了一口。
茶倒是香氣清新,口甘醇。
這時荀澈終於輕咳了一聲,稍稍正:“秦王之事,對外還是瞞著的。隻是錦擔心,便與說一說。”
俞菱心倒是明白這個意思,可是此刻最大的疑慮並不是秦王與明錦的關係啊!荀澈還是避而不提,難不是要故意看著急麽?
想到此,便微微沉了臉,也不應聲,隻是看著荀澈。
荀澈很自然地放下了茶盞:“秦王現在開始退一步,固然是自保之道,但接下來還有什麽變數尚未可知。從外頭看起來,秦王或許會一退再退,錦這邊的心緒起伏必然不小,詩會的事,你要多上些心。”
頓一頓,角微微一勾,輕聲道:“畢竟,你也是的二表嫂啊。”
雖然明知荀澈這句話的聲音輕如耳語,旁人斷不可聞,但坐在晉國公府的明錦居所裏聽見這句,俞菱心還是充滿了天化日之下他調♪戲了的覺,簡直想拿茶盞砸過去。
可這個時候一個念頭同樣竄上心頭,本能地就口而出:“明大公子是不是已經知道了?”
荀澈笑道:“在齊家馬車出事那回他就起了疑心,錦城雖然是武人,也不是真傻的。再者我反複手寇顯與嶽父大人的考績之事,又暗中戒嚴水陸道,總是要借他的力。不過,便是不借力,以我與錦城之間生死相托的,於於理,我也都不該在這樣大事上瞞他的。”
“那你也不與我提前說一聲。”俞菱心想想便明白了,隻是猶自有些被嚇到了之後的悻悻抱怨,“就算你要與人家底,那也讓我知道呀,不然我如何麵對人家呢。”
“你以前應對的很好啊。”荀澈側目去看,他真的是有一點喜歡看見這樣俞菱心這樣的輕嗔模樣,與平素的溫風不同,且因著這淺淺的責怪之意,就讓二人的距離更近了些,“再者,我原本也是想著今日要尋個機會與你說一聲,再帶你與他二人吃個茶說說話,也是不曾料到你自己這樣快就直接到了青虹軒,這也算是咱們夫妻心有靈犀了。”
“說什麽呢,這是,”俞菱心臉上微微一熱,低聲啐道,“這是明姑娘的院子裏。”
荀澈向後靠在椅背上,再度拿起茶盞抿了一口:“不怕,若笑話你,你就去笑話與秦王的事就是。”
俞菱心氣結,但想想,還是再問道:“秦王殿下被皇上斥責閉門讀書也有些天了,怎麽今日明姑娘忽然心緒起伏這樣大?”
荀澈邊浮起了幾分譏誚之意:“昨日皇後去了景寧宮,斥責秦王,後來就傳杖了。”
俞菱心不由輕輕驚呼了一聲:“啊?那秦王殿下現在……”
“打了四十,還好。”荀澈搖搖頭,“秦王自習練弓馬,底子還是好的,要不然也不會在當年皇上潛邸之中為唯一活下來的庶子。再者,皇後素來都是一副賢良慈惠的做派,這個做法是給皇上看的,明著是要打秦王,實際還是要保他,在皇上跟前賣個慘相好求,不會真的將他打殘的。”
俞菱心也隨著鬆一口氣,但心頭仍有其他的疑:“那這事如何會即刻就傳到明姑娘這裏?若是明大公子與說知,怎麽不等到詩會之後呢?”
荀澈邊再度笑意深深,目在俞菱心上又來回轉了一圈,才笑道:“我媳婦兒真敏銳,這就是今日我們二人此刻過來的原因。事是昨日下午的,我昨日晚間才知道,今日早上告訴錦城,但聽說錦昨晚就沒睡好,今早上預備花會茶點的時候連錯了三次回吩咐。”
俞菱心順著想下去:“難道昨日文家的姑娘們進宮了?”
剛才在鏡湖水榭那邊,除了看出明錦心緒不寧之外,也同時注意到了那位弱楚楚的皇後侄文若瓊,邊還多了一個麵貌相似的姑娘,同樣錦華服,滿頭珠翠,隻是容貌比文若瓊差了一點點,但看起來要活躍許多,應該就是文若瓊的妹妹,文若瑤。
荀澈讚許地點點頭,而俞菱心忽然又是心念一,臉上神便有些複雜起來。
想起來了,前世裏的文若瑤是秦王的側妃,正妃是誰不大記得了,因為天旭十八年回京的時候秦王已經主青宮為儲君,儲妃位置是空懸的,那個時候總理東宮重華殿的就是文側妃。
隻不過後來儲君登基,後宮選秀分封,文側妃卻沒有再延續先前的無限榮,而是如同宮中大部分不得寵的妃嬪一樣,漸漸的就沒了什麽靜。
可這話就不能這個時候再問了,與此同時,明錦城與明錦那邊也說完了話,兄妹兩個一起過來。
明錦城臉上倒是沒什麽不尋常的神,隻是給了荀澈一個眼示意。而明錦再看到俞菱心的時候則是有幾分不大自在,既是震驚於與荀澈的關係,同時也有被俞菱心得知了自己心事的尷尬。
還是荀澈先開口道:“你們離席時間也夠久了,先回去罷。慧君,多照應著些錦。”
俞菱心這個時候已經有點習慣於這樣的尷尬了,更不好當著明家兄妹的麵與荀澈多說什麽,隻能含糊地應了一聲,便與明錦一起重新回去鏡湖水榭。
隻不過這回去的路,走的可比來時尷尬多了。
來青虹軒的時候二人也沒怎麽說話,因為明錦滿腹心事,俞菱心不想多問。此刻回去,變了兩人皆是滿腹心事,卻都不知道該怎麽互相問了。
一直到踏鏡湖水榭那一側花園前的最後一步,明錦終於低聲問了一句:“慧君,是二表嫂的字麽?”
俞菱心差點沒掌住,但幾丈之外已經能看見閨秀們在水榭裏紛紛落筆了,眾人自然也能遙遙看見二人回來,俞菱心隻好無奈地低聲應了一句:“是我的字,隻是這個稱呼……”
“表嫂放心吧,我會在外人跟前你的字,不會二表嫂的。”明錦點點頭。
“我不是這個意思。”俞菱心簡直哭笑不得,“我其實……”
明錦認真地向:“怎麽了?”
俞菱心張了張口,才發現自己好像完全無從解釋,主要是也並不知道荀澈跟明錦城是怎麽說的,明錦城又是如何與明錦說的,但此刻明錦已經是一臉:我明白我知道二表嫂你放心吧。
簡直是哭都哭不出來,最終隻好無奈道:“沒事,你就我慧君罷。”
“好,慧君姐姐。”明錦直接挽了,“我家中雖有三位隔房堂姐,一個早早出閣,兩個不在京中,從小與我一起長大都是哥哥,親哥表哥堂哥,一個一個都是榆木腦袋似的。瀅兒雖然比我大幾個月,可你瞧綿綿的模樣,有事還是都得我出頭。本來我以為我哥會先親,沒想到——”┅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俞菱心更沒料到明錦居然就這樣開了話匣子,但是兩人已經回到花會了,趕按了按的手:“沒想到什麽?”
“沒想到,我哥的未來媳婦是這個模樣。”明錦立刻順著轉了話題,向此刻正在水榭當中,被一群閨秀圍著的文若瓊、文若瑤姐妹。
第35章明知故問
俞菱心順著的眼過去,立刻明白了明錦的意思。
明錦城是晉國公世子的嫡長子,將來是要承襲爵位的,他的妻子最好還是要幹練一些,才能撐起國公府的家業。
這位文家大姑娘實在是看起來太弱了,而且不隻是子弱,子也不太強。頭一次見到文若瓊是在昌德伯府那次,當時明錦沒去,荀瀅去了。
文若瓊居然能夠當場就問出來有關與齊氏的關係,家宅變故等等,還要荀瀅圓場,完全沒有一個高門嫡長在外頭際應酬的分寸。
而且上一回在荀家的詩會當中,評定詩文的最後結果是讓譽國公府的姑娘拔了頭籌,當時文若瓊好像也是一副不大服氣的幽怨樣子。
如此種種加在一,俞菱心越發覺得久居冀州的沂侯府實在是沒有好好用心培養家裏的姑娘,既然已經能被文皇後召進京中,而且可以說是塞進了晉國公府,還是一副不上臺麵的病人樣子。
有些家族或者覺得無所謂,反正娶了皇後侄這個份,已經保證了足夠的家族利益,姑娘本人如何也不要,弱些的反而比過於強悍的更好應付,不就是好吃好喝養著麽。
但對於活潑好,又爽朗大氣的明錦而言,可就是打從心底看不上這樣弱的姑娘做的長嫂了。
“錦,俞姐姐,你們回來了。”荀瀅一眼掃見們回來,立刻便迎了過來,現在是剛才這段時間裏照應的很辛苦,“時間也差不多了,若是你們有句子便謄寫一下,沒有也無妨,過去品評一二罷。”
俞菱心和明錦剛才在青虹軒裏被荀澈一句“秦王沒事”各自傳遞了信息無數,哪裏還有什麽作詩的心思,也就順著荀瀅的話過去鑒賞眾人的詩作。
俞菱心在文安侯府的那次詩會上因為過於擔心荀澈的安全,基本沒有留意眾人到底誰高誰低,隻是好容易撐到結束便匆匆離去。這一回雖然也被荀澈嚇了一跳,但說明白之後倒也多了幾分安定,終於能靜下來看看這些閨秀們的詩作。
上次奪魁的譽國公府姑娘文筆仍舊十分大氣,湖景致也能寥寥幾筆就寫出江川氣魄。另外幾位雅擅詩詞的世家也都各有千秋,或婉約或巧,很有些人句子。
而文家兩姐妹則又是與眾不同,文若瓊寫了一首五言仿樂府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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