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忙的。

明華月剛要說，荀澈卻先笑了一聲：“二嬸隻管安坐飲宴，席間能招呼些，便是幫忙了。”

荀二夫人聞言就有些掛不住了：“世子這話說的，難不二嬸還能添麽？這樣大的宴慶，還能隻靠你們這些孩子不。”又掃了一眼與荀瀅坐在一的俞菱心，“家裏的姑娘們累著不說，連轉個大彎才能搭上的遠親都勞了，難不二嬸還就幹看著？”

聽荀二夫人的話頭裏竟然是要帶上俞菱心，荀澈的笑意又淺淡了兩分：“這不是想著，二叔二嬸歸程不順暢，路上屢屢耽擱麽。原本從柳州到京城不過六七天的路，您們足足走了十天，還是拖到了黃昏之間才進城，老太太也累著了罷？”

提到這路程上的波折與變故，荀二夫人心裏咯噔便是一跳，原先那點臉就又轉了：“也……也還好。”

“是麽？”荀澈上前半步，“我還以為是這路程實在顛簸艱難，所以大姑娘才不能同行同歸。那倒也不要，剛才我已經人再送加急的快信了，務必要在柳州薑老爺的宅子裏，接到大姑娘本人。不然，大姑娘的名聲可怎麽好呢？”

第76章外人

荀二夫人的臉更加難看了,目也有明顯的躲閃：“其實,其實也不用那麽麻煩。灩兒也沒有太嚴重，我兄長那邊會照應的。澈哥兒有心了。”

言下之意就是沒有接話應答荀澈那句派人迎接,而荀湘大約也是知道的,此刻居然低頭喝茶,同樣閃開了目。

相對來說,反而齊珮是真有幾分關切：“其實迎接一下也好罷？如今天氣越發冷了,灩兒一個人上路的話總是人不放心的。”

荀二夫人又幹咳了一聲：“咳咳,這個其實不是大事。還是先說眼前罷,老太太的壽宴才是要的。“

”怎麽能不是大事？“明華月昨日沒有在意，此刻還是聽出了問題,不由狐疑道,”從柳州到京城雖然不是太遠，灩兒孤回京也不太穩當吧？還是薑家舅爺那邊打發人送？難不弟妹是有意替灩兒看看薑家的孩子？“

“沒有沒有，說什麽相看，這是哪裏的話。”荀二夫人立刻就搖頭了,薑家雖然在柳州地方上也能說一句書香門第的大族，但家族裏頭子弟仕最高的也就是四品上下的地方。四品在地方上算是很高了，但放在京城之中天子腳下就隻是平平而已。

要不是當年薑家對老文安侯有救命之恩,這件聯姻也是做不的。即便後來老文安侯與荀老太太對娘家有百般的提攜之意,薑家也確實有幾個讀書上進的孩子,但也沒有到什麽太過出彩的人,荀二太太如何肯將親生的寶貝兒荀灩許給薑家。

尤其是這話當著這樣多晚輩說出來,中間還夾著一個很不悉的俞菱心,荀二太太就更不高興了，索直接反問道：”說起相看，大約還是大嫂這邊更有點譜？如今家裏這麽要宴會籌備，不家裏人幫著，反倒將那要的賬本都外頭人了？”

這句話說出來，荀澈臉立刻就是一寒。一直埋頭算賬沒有說話的荀瀅、明錦等人也都抬了頭，向荀二夫人過去。

俞菱心倒是沒抬眼皮，在參與荀家務的這些事上頭，知道荀澈一直都有兩重心思。

首要的，自然是讓與明華月多些接的機會，好讓明華月看出人品與能力上的好，為他們的婚事做預備。

畢竟以俞家今時今日的地位而言，即便算不上有多可以指摘的地方，也真的不是能夠讓文安侯府考慮聘娶嫡長媳的人家。

同時其實還有一層，就是荀澈也真的不放心家裏的事。不管是有關玲瓏文社的詩會籌辦，還是荀老太太壽宴上的大小事，他都不希出現任何的紕問題。

荀瀅與明錦原本就在庶務上沒有多擅長自不必說，明華月倒是能幹，隻是再能幹也不免有些勢單力孤。前世裏荀家大部分的事雖然都是出在朝堂上，但後宅裏也不是沒有風波，明華月也不是沒有吃過虧。

所以從荀澈的盤算裏頭，也是就事論事的說，需要俞菱心幫著他打點一些商鋪的事，以及支持家裏的這些庶務，這些都是他上輩子略有不足之。

至於在荀瀅和明錦的百般協助遮掩之下，是否仍舊會得到幾分質疑，便如此刻荀二太太這句理直氣壯的家裏人外頭人，俞菱心早已想到了。

隻不過，世間難有雙全法，荀澈也不是真神仙。兩權相較之下雖然有利有弊，俞菱心還是選擇了先為他著想。

“二弟妹這是什麽意思？”在荀澈長眉微揚的同一時刻，明華月先冷了臉，啪嗒一聲手裏的原本拿著的筆就直接拍在了桌子上，“好好說說清楚，什麽家裏人？皇後娘娘說要給老太太壽宴添彩是哪一天？就算沒有宮裏的恩典，老太太的壽宴就不是要的事了？你這個想幫忙的家裏人，十月十八晚上才回到京城，現在在孩子們跟前說什麽家裏人外頭人？你知道要你怎麽不早回來？你兒子閨怎麽不先回來？你要是十月初一到京城，你看看有沒有事能幫忙！“

這幾句怒斥一出口，荀瀅、明錦和俞菱心立刻就站了起來，各自低頭。

齊珮與荀湘慢了一刻，但也隨著起，畢竟是長輩之間有了衝突，做小輩的當場聽著實在尷尬。

荀二夫人的整張臉立刻紅起來，萬萬沒想到明華月這就發作起來，雖然也知道這位嫂子子強，以前卻也很當著這樣滿屋子晚輩這樣一連串問到臉上。

幾乎是怔了怔，荀二夫人才勉強應道：”這……這話也不能這樣說，老太太在柳州那些日子，我們也得近伺候才是，分不開，也是為了孝道。大嫂子不隨著伺候母親過去就算了，我們……“

”孝道？“明華月冷笑道，”你既然念著孝道，怎麽不將老太太回京的行程提早五日？又不是不在京城辦壽宴，就算家裏的事萬事齊備，老太太是十八晚上回到家裏，就休整一日，明日就是大宴了。今年有三位皇子過來，還有旁的六位宗親。到時候老太太就算是走個過場也得給皇子殿下們見禮吧？咱們家多大的臉麵能老太太坐著皇子的禮？這樣折騰的事，怎麽不早回來讓老太太多休息幾日？一拖再拖的，居然拖到十八，你們路上幹什麽了！“

這話幾乎可以算是歪打正著，其實二房眾人並沒有打算真的是十月十八才到京城，要不是因為京城外的戒嚴變故，荀灩遲遲無法出城，他們十月十三就能到了。

有關這個的日子荀澈雖然不知，但同樣冷著臉一眼掃過去，見著荀二夫人又是一噎的模樣便知母親無意中算是問到了點子上。

“那也是迫不得已……”荀二夫人這句話簡直都可以算是實了，但接下來也隻能支吾，“路上耽擱，也不是我們的本意，嫂子怪我，我也沒辦法。這不是一回來就……”

“就什麽？”明華月餘怒未消，“一回來就找事是不是？你們一走三個月隨意逍遙，這麽大的宴會也不提前打發人過來幫忙，合著是全家都伺候老太太嗎？一個都不行？那將來荀灩荀湘都不要出閣，二老爺和荀澤荀澹也別出去辦差了，都在家裏圍著老太太轉！還家裏人，外頭人？心在一，才是一家子，你們要是心思都往外頭飄著，那就盡早分家！”

這句話說出來，眾人臉又都變了。其實自從老侯爺過世，荀家部是提過好幾回分家之意的。隻是老太太尋死覓活的不願意，最終說說也就罷了。

荀二夫人也是沒料到，不過一句話說錯，明華月居然直接提出這一句，偏生老太太又不在跟前，氣勢上越發矮了，囁嚅著不知如何應對。

“母親，分家的話不是現在該說的。”荀澈雖然也猶自有氣，但還是輕咳了一聲打圓場，”還是明日老太太的壽宴要。其他的大事，等年底父親回來再說罷。“

這圓場言語聽的荀二夫人更張：”澈哥兒你這是何意，哪裏就說到分家去了。二嬸剛才不過是多問了兩句，也是好意的，不過是想給老太太壽宴出力。不用就罷了，哪裏就……就……“

“二嬸與其如今有這個心思想壽宴的事，”荀澈目微微閃，轉向荀二夫人的臉上全是冷意，“您不如再跟薑家舅爺通個信。早則十月二十三，晚則二十四，我的人就能到柳州了。若是到時候在薑家宅子裏看不見調養的大姑娘，薑家就要給個說法了。“

荀二夫人裏簡直都發苦了，怎麽荀澈就是揪著荀灩行程不肯放呢。荀灩此刻在哪裏，當然知道。別說是現在出城還是很難，就算是出京城暢通無阻，現在立刻坐馬車趕往柳州，怕是十月二十四葉到不了啊！≡思≡兔≡網≡

“那好，我先去寫信了！大嫂您先忙罷！”荀二夫人越想越著急，索順勢起，剛好也避開明華月，直接帶著兩個姑娘就告辭而去了。

“荀灩到底是怎麽回事？”明華月看著荀二夫人幾乎算是落荒而逃的模樣越發懷疑，便又向荀澈。

荀澈的臉也是勉強緩和了些，想了想，還是覺得三兩句話難以說清：“大約是有些問題，我現在也不是完全確定，等有了準信兒與母親說罷。如今要的還是壽宴，京城外的盤查還沒有結束，咱們家的這場大宴萬萬不能出事。”

明華月見他臉認真，並無什麽故弄玄虛的模樣，也就先不提了，與他再說了幾件雜事之後又看看重新低頭看單子的俞菱心，忽然歎了口氣，拍了拍俞菱心的手：”孩子，委屈你了。“

俞菱心其實真覺得荀二夫人什麽厲害的話也沒說出來，但聽出明華月的安還是心裏一暖，微笑道：“夫人，其實沒什麽的。“

”嗯。“明華月又微微頷首，隨即向剛要出門的荀澈，”等壽宴過了，我給你父親寫信罷。“

第77章天公不作

“是。”荀澈躬應了一聲,整個人仿佛都輕鬆起來,心頭也很是砰砰跳了兩下，隨即才微微抬頭去看還坐在明華月邊的俞菱心。

俞菱心那邊完全沒有抬頭，甚至比剛才得更低，但即便如此,他還是能看見姣的臉頰上,已經為微微浮起了緋。

“行了，去吧。”明華月看著兒子眉梢眼角幾乎要飛出來的喜,很是不屑地又哼了一聲，“你再去庫房裏查查涼棚和油傘那邊的預備罷,我瞧著這幾日外頭的雲彩，指不定明日裏有沒有雨呢。若是真的在老太太的生辰上來場大雨,還不知道要什麽樣呢。”

“是。”荀澈再次躬，便領著荀淙出去繼續辦事。

而明華月的最後兩句話，大約便是對一語讖最好的解釋。

轉日十月二十，京城果然烏雲布。

從一早起來，京城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