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玩家只好默默放下手，目送王同銀髮近侍一起離開。

等人走遠，玩家們才敢瘋狂嗶嗶：「萊斯特其實是個鬼畜吧？！剛才的眼神好嚇人！」

「不，我覺得還是禿哥說得對。他就是王狗！」

「說到王狗，之前我們在學技能時，討論王還有前任族君王、莉莉大公的三角關係時，好像不小心被格拉迪斯聽到了……」

「那完了……」

「是啊。我就是奇怪，怎麼一片風平浪靜，無事發生呢？」

那當然是因為，格拉迪斯覺得大戰當前，他不能給王添，否則一定會惹嫌棄！

現在族勝了，狗頭人都被俘虜，剛才路過時還看到他們在被地祭司「訓話」——總之，現在戰事結束，他終於能找上，將自己的一吐為快！

在王邊看到萊斯特，也在格拉迪斯意料之中，但這不妨礙他狠狠瞪上對方幾眼。

而萊斯特，果不其然，是用萬年不變的討厭笑臉回應他。

「陛下。」為防止自己被提前氣死，格拉迪斯主移開視線，看向王洗眼，「我最近聽到了一些傳聞，和您有關。」

「嗯？」

一開始，艾爾莎並未想到那方面去。

因為在心目中，縱使玩家是在跟著格拉迪斯他們學「技能」，但雙方依然是割裂的。

畢竟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而且，其他導師還好說，唯有格拉迪斯這個法師，一方面遵從的命令盡心儘力教導玩家，另一方面課程之外，又對玩家有多遠離多遠，對他們的態度也一直不好。

據艾爾莎所知，玩家們還在論壇上戲稱格拉迪斯為「漂亮司馬臉」。

從萊斯特那裡得知「司馬」的真正含義后，艾爾莎雖覺得對不起人魚，但也認為玩家這個綽號取得實在太切了。

類似的還有「傻白甜靈」「打鐵戰士岡格羅」以及「金灰心哥」之類的稱號。

順便一提，萊斯特是「白笑面虎」，而的綽號就是簡簡單單的「王」，頂多在前面加個「小」字。

考慮到的年齡，在族當中的確不大，艾爾莎也就默認了這個昵稱。

——總比「漂亮司馬臉」好，不是嗎？

現在一看到格拉迪斯難看的臉，艾爾莎腦中就不由自主閃現了他的外號。

然後，為了掩飾，輕咳一聲，溫聲詢問：「你聽說了什麼？」

格拉迪斯好像誤會了的態度，深藍瞳孔里一下就溢滿淚水，明晃晃地，彷彿被泉水浸潤的藍寶石。

「陛下，」他拖長了嗓音，「他們說，您慕您的父親，還因此和一名大公爭風吃醋大打出手，是這樣的嗎？」

「噗咳咳咳咳！！！」

在聽到「慕」這個詞時，艾爾莎就心生不妙。

果然，不等他說完，已經被自己的口水嗆到。

「陛下？」

「沒事。」

艾爾莎接過萊斯特遞來的手帕，角，順便掩飾自己劇烈波的緒：「他們在胡說！」

「真的嗎？」格拉迪斯看上去還有些懷疑。

「真的！」

「那就太好了！我相信陛下您的話。」人魚破涕為笑，艷的臉孔像一朵沾了晨的藍妖姬玫瑰。

但艾爾莎卻笑不出來。

萬萬沒想到，關於和阿德萊德，還有莉莉的緋聞，都已經從玩家那裡傳到了格拉迪斯耳中！

既然格拉迪斯都知道了，那岡格羅他們肯定也聽說了？

還有黑暗地，以及即將加的狗頭人……

再往後，難道七大種族的人都要在茶餘飯後討論和自己父輩之間並不存在的香艷□□嗎？！

艾爾莎不能接！

偏偏還不能在格拉迪斯面前表現出來！

他好不容易相信自己跟阿德萊德沒什麼。

要是現在得知自己的真實想法，說不定還以為自己是在故意遮掩！

畢竟，族在選擇後裔時，的確會選擇他們欣賞的人。

在這種基礎條件下，父輩和子嗣產生糾葛的先例不在數！

甚至初代始祖和二代王就是其中最著名的一對！

……

總之，要表現得冷靜！

表現得若無其事！！！

艾爾莎手帕，竭力保持鎮定，甚至為了加強說服力，還嗤笑一聲：「我沒想到格拉迪斯你連這種戲言都相信了，真是讓我有些驚訝。」

想到人魚對萊斯特的天生敵意，又補充了一句：「像萊斯特，就從未信過這些鬼話。」

萊斯特：「……」

格拉迪斯：「是、是嗎……其實我沒信，我就是……唔，反正我沒信！我剛才是在跟陛下開玩笑！」

人魚之淚都落下來了，你說開玩笑誰信啊。

艾爾莎暗暗腹誹了一句，又怕節外生枝，乾脆順著格拉迪斯的話點頭：「我當然知道你在開玩笑，但以後這種話不要說，我跟阿德萊德大人之間沒什麼，就是很正常的繼承關係而已。」

至，的直覺是這麼告訴的！

雖然的記憶現在依然混，但相信自己的直覺！

人魚狠狠點頭：「沒錯！我相信陛下！陛下之前從未過任何人，而以後……」

他低下頭，臉頰和耳垂都浮上一層的紅。

艾爾莎：「……咳，我還有事，先走了。」

「陛下……」

艾爾莎假裝沒聽見格拉迪斯的挽留，轉急匆匆沖回城堡。

古堡冷的、常年不變的腐朽空氣包圍了，讓有些發熱的大腦冷靜下來。

艾爾莎步伐放緩，聽自己的腳步聲回在空寂的走廊里，形迴音。

過了一會兒，這些迴音里加另一個人的步伐。

但萊斯特沒有立刻說話。

直到艾爾莎的手上大廳鐵門的門把手，才聽到他溫含笑的嗓音：「陛下，我可沒那麼說過。」

「什麼？」艾爾莎回頭，一下就對上近侍亮的綠眸。

萊斯特角含笑，眼神卻很認真：「我沒說過，我不信。實際上，我還懷疑了長一段時間的，只是陛下您沒問，我也就沒說。」

「……現在呢。」

「現在我知道了，陛下您的確對阿德萊德·梵卓沒有男之。」

艾爾莎微微皺眉：「你應該喊『阿德萊德陛下』。」

「對我來說，陛下只有一個，就算前面加上名字限定也不行，我只承認唯一的陛下。」萊斯特笑笑，在艾爾莎不好意思之前，先一步轉移了話題，

「保加利亞等人已在我這裡進行了戰爭排行榜的兌換。不出意外，您準備的那些稀有裝備首先被換完，其次是限量時裝，目前還剩餘的是不限量的任務稱號，以及一些強化素材。」

艾爾莎張開，又閉上，然後再張開：「我沒想到，比起強化素材和稱號，他們居然更喜歡時裝……那些服首飾，除了好看，並不能提高他們的實力吧，他們怎麼會那麼喜歡？」

「因為是限量。」萊斯特說得斬釘截鐵，「而且好看。要知道，玩家中，除了強度黨，還有很多外觀黨。有時候，這兩者還兼存。」

艾爾莎若有所思：「比起裝備，這種純粹外表上的服飾反倒更好獲得。」

「陛下心中有數就好。」

艾爾莎點點頭。

兩人之間忽然陷一片靜默。

過了片刻，又同時張：

「你……」

「我……」

艾爾莎快了一步，且堅持說完：「你還有事要回報？」

萊斯特一笑：「其實沒什麼，就是突然有個問題想請教陛下。」

「說吧。」

「莉莉·布魯赫在的日記里記載了第一次見到阿德萊德·梵卓時的形，可以看出，對當時的每一個細節都記得特別清楚。那陛下您呢？您也是嗎？」

艾爾莎沒想到他居然會問這個。

也對。

萊斯特並不知道記憶混的事。

「不記得了。」

「這樣啊……那我明白了。」萊斯特一本正經頷首。

艾爾莎很想問你明白了什麼，但不知為何，迎上他的目后，是開不了口。

沉默一瞬后，轉開臉，推開面前通往大廳的鐵門。

在門軸「吱呀」旋轉聲中，艾爾莎聽到自己的聲音：「我什麼都不記得了，只記得當時我還沒過十六歲生日。」

因為有玩家找萊斯特兌換戰功，艾爾莎並未聽到他的回答。

許久之後，等他再回來時，艾爾莎自己已經收拾好心，正坐在王座上，撐著腦袋，閉目養神。

聽到靜睜開眼，就看到萊斯特手拿兩張樹葉。

「這是什麼？」艾爾莎眼尖地瞥到樹葉上的黑紋路，並為那歪七扭八的走勢直皺眉。

「是請柬。」萊斯特說著，將其中一張樹葉遞上前，「為了慶祝這次勝利，玩家們打算在圓形貿易廣場里舉辦一次篝火晚會。這是邀請您的那份。」

「難不他們不邀請，我就沒資格去嗎。」艾爾莎接過樹葉，抱怨道，「明明整個永夜領域都是屬於我的。」

「對，您說的沒錯。」

「……我怎麼覺你在敷衍我？」

「絕對沒有。」萊斯特幾乎秒答，「他們還邀請了四位導師。」

「格拉迪斯也同意了？」

「您同意了，他也一定會同意。」

「……」

艾爾莎看看手裡醜醜的異世界文字，托著臉，懶洋洋地：「要舉辦晚會，他們哪來的食材。酒水呢？還有餐。什麼都沒有，還敢邀請我過去？」

不等萊斯特回答，就自顧自地說下去：「地下酒窖里有酒，旁邊倉庫里有銀質餐，你讓他們去拿。」

「銀質餐？沒問題嗎？」

「啊？」

艾爾莎難得看到萊斯特呆愣的表。

然而這種神只是從他臉上一閃而過，很快他又笑著搖頭：「沒什麼，是我多想了，您不必在意。」

不說就算了。

反正也不想知道。

艾爾莎在萊斯特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撇，打算晚宴的時候，找保加利亞或者那誰問一下。

基本上已經能確定萊斯特跟他們來自同一個世界了。

因此，他們一定知道，萊斯特在意的「銀質餐」是怎麼回事。

「那麼，陛下您確定參加了？」

「再說吧。」艾爾莎一抬下，「我可是很忙的，不是什麼規格的晚宴都有資格讓我出席……你笑什麼？」

「咳，沒什麼，就是想到高興的事。」

「……有這時間快點幹活去！」艾爾莎難得惱怒起來，沖萊斯特擺手，「快去！讓他們好好準備，有什麼需要幫忙的讓卡里他們去辦。」

「是是是。」

***

就在玩家們歡呼著奔向城堡地下室時，遠在龍族位面的金龍索爾正在大發脾氣。

他剛殺了十幾個形跡可疑的生，然後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從戰戰兢兢、幾乎傻掉的狗頭人口中問清之前戰況，弄明白己方是怎麼輸的。

這樣艱難的問話，這樣重溫一遍失敗的滋味，還有讓人到老巢的疏忽，都讓他的憤怒更上一層！

偏偏旁邊還有幾個混蛋在說風涼話，對他冷嘲熱諷：

「之前是誰信誓旦旦保證永夜領域沒有高等族，族王也於虛弱期很好欺負的？」

「連王的邊都沒著，就被高等族打哭逃回來，連最信任的勒托都被殺了，嘖嘖嘖。」

「索爾，你該不會又被騙了吧？」

「被惡魔騙也就算了，還要拉上我們。幸好我沒把我手下所有狗頭人都派過去，不然啊，現在就像索爾你一樣，為孤家寡龍啦！」

「我才沒有被騙！！！」索爾發了，直接化為原型，逮著其中嘲諷得最厲害的黑龍咬，「而且你們沒聽到嗎？！不可能是高等族！如果真是幾千隻高等族，他們不可能逃得回來！」

「那你咬我幹什麼？！你瘋啦！」黑龍也變回了原型。

兩頭龐然大在荒漠上翻滾，整個地面都在震。

好不容易從戰場上活著逃回來的狗頭人們抱著頭，在一旁瑟瑟發抖，生怕被殃及池魚。

可惜在場的龍族無一在意他們的死活。

無論是打架的那兩隻，還是一旁看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