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天，送走了所有的賓客，秦建云立即收了笑容，一聲冷哼，轉去了另一個妾室曹氏的院子里。

曹氏年過三旬，無兒無，平日也不怎麼寵，除了伺候張氏，就整日呆在自己院子里，在侯府就像個形人似的。怎麼也沒想到，二小姐大喜的日子，侯爺竟然抹了夫人的臉面來自己這邊，寵若驚之余，更加不安了。

“別多想，沒你的事。”秦建云沒好氣道。

“是，妾吩咐廚房送些醒酒的湯水來。”曹氏雖然膽小謹慎卻不笨，見狀便知大小姐的事，夫人怕是惹怒了侯爺，頓時不敢再提，只溫言語地讓人歇下了。

張氏聽說秦建云竟然直接去了曹氏房里，氣得砸了一套茶，坐著想了半天沒消氣，又起去了幽蘭閣。

一看到母親，秦珍也忍不住抹淚：“娘，太子殿下是不是對兒不滿意？”

“怎麼會？”張氏將摟在懷里，強笑著安道，“你和端王殿下的親事還是太子殿下牽的線，他怎麼會不滿意你？”

“可大姐姐那里……”秦珍想起除夕夜那支生生了自己一頭的九尾釵就心里滴。

“秦綰。”張氏咬牙切齒地念了一陣，又道，“珍兒放心，娘絕不會讓那個小賤人擋了你的路！”

“娘不要輕舉妄。”秦珍趕按住了的手，低聲道，“現在陛下和寧王殿下都關注著，要是現在出什麼事……”

“要是那小賤人自己作死，誰也怪不得咱們。”張氏道。

“娘打算怎麼做？”秦珍問道。

“既然瘋的名聲還不夠，那娘就再給加一把火！”張氏說著，眼中閃過一怨毒。

秦珍下意識地心中一，沒有說話。

“過幾日就是花朝節，周貴妃會在后宮舉辦花會，邀請名門世家的小姐參加。”張氏道。

“貴妃娘娘的宮宴，我們不上手吧？”秦珍疑道。

“珍兒你想想，要是太子殿下真看上秦綰，最不高興的是誰？”張氏低聲道。

“江漣漪？”秦珍口而出。

“江家，也不是沒有宮里的靠山。”張氏笑道，“淑妃娘娘可是江小姐的親姨母！”

“兒知道怎麼做了。”秦珍用力點點頭。

不說秦綰，江漣漪卻十足是個草包，若不是是江轍唯一的兒，太子瞎了眼才會看上，要挑江漣漪，實在太簡單不過。

要說江丞相雖是出寒門，狀元及第后被六大世家之一的尹家看中招為婿，這才平步青云，但人家的才學可是連文壇泰斗唐正都贊賞不已的，怎麼就教出這麼個草包兒呢？

碧瀾軒。

秦綰整理好收到的禮，順手吩咐將蕭無痕送的畫掛到碧瀾軒的小書房去。

還有宮里的賞賜，和上回皇帝賞的東西放在一起，除了黃金全部換金票，其他東西都鎖進了箱子里。陛下所賜，又不能送人，那些珍珠寶石也沒空去鑲首飾，還有幾套首飾，實在太過富麗堂皇，也不是平時能戴出門的。

不過，想起花朝節的宮宴，還是留了一套整塊青玉切割的首飾，分為一對耳墜、一對玉鐲、一個瓔珞項圈，一個蓮花發扣，六支對的蓮花發簪，然后讓蝶去配合適的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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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走出房門，可以看見不遠一片燈火輝煌，看來今夜侯府里睡不著的人會很多。

“小姐。”朔夜從院門外走過來。

“怎麼？”秦綰問了一句。

“沒什麼，例行巡視。”朔夜搖搖頭。

“我不是寧王，沒那麼多刺客會想要我的命。”秦綰不莞爾一笑。

“職責所在。”朔夜道。

“隨你吧。”秦綰無所謂，反正朔夜也只是暫借給一年而已。

一陣夜風吹來，帶著的涼意，不過這兩人都是習武之人，也不把這點寒冷放在心上。

“那是什麼？”秦綰忽然道。

朔夜一抬頭，只見一點星約約向他們這邊降落下來，又隔了一會兒，才看出不是星，而是火。

是一盞在空中隨風飄的燈。

“孔明燈？”朔夜驚訝道，“這時節怎麼會有人放燈？”

卻見那燈似乎是認準了安國侯府，晃悠悠地飄到附近上空，大約是燃料用盡，火閃了閃，一下子熄滅了。

朔夜一縱，在院墻上一點，整個人無聲地撲出去，將本應落在隔壁院子的燈抄在手里，又借著樹枝落腳換氣，重新落回院子里。

“該不會有什麼飛燈傳信吧？”秦綰笑道。

朔夜檢查了一下手里的燈，臉瞬間沉了。

“還真有？”秦綰驚訝起來。

“小姐。”朔夜遲疑了一下，把燈遞了過去。

秦綰本來是隨口開個玩笑，卻沒想到歪打正著，好奇地接過燈，一看之下，也不皺了皺眉。

因為火熄滅得早，紙燈倒是沒燒著，保存完好，卻見燈壁上用小楷寫著幾行字，風流婉轉，赫然是一首詩，而上面居然還寫著“綰兒”字樣。可以想象，這種燈要是落在別人手里，那就是說不清楚的風流艷事。

秦綰抬了抬頭，果然又看見幾在空中飄的燈火。

不等吩咐，朔夜從地上撿了幾塊小石子彈了出去，幾盞孔明燈不等落下，直接燃燒起來。

屋里的蝶也發現了外面的靜，出來幫忙。

很快的，十幾盞孔明燈盡數被打落。

“誰干的？”朔忍著怒氣道。

“還能是誰，左右不過那幾個。”秦綰笑笑道，“不過這次總算聰明了點。”

“小姐還笑得出來？”朔夜皺眉道，“若是他們在全城到放這樣的燈，我們可滅不干凈。”

“放心，要是給我的燈飄到京城另一端去，那也太假了。”秦綰淡淡一笑道，“他們是想計算風向，把燈落在安國侯府附近，這樣無論是誰撿到了都合合理。”

“那我們怎麼辦？”朔夜到有些棘手。這次發現得早算是運氣好，可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而這種事本防不勝防。

這種事，后宅子是辦不到的，恐怕是秦樺的手筆。大概是想給姐姐和妹妹出口惡氣？用的方法倒是難得聰明了一回。

至朔夜覺得，這種事，明明心里清楚，卻很難破解。

這個世道，原本就對子更苛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