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呯!”半掩的窗戶整個兒被人從外面撞開,夾雜著雨,飄進來一朦朧的水汽。
別說秦綰只是淺眠,就算是睡死了,這也得被嚇醒,立即從床上坐起來。只是,靠近的氣息太過悉,本能地就讓安心,只愣了片刻,就連人帶被子被人抱在懷里。
“大膽狂徒!”秦姝也是被嚇醒的,不過是和而眠的,直接拔劍就刺過去。
“姝兒住手!”秦綰慌忙道。
秦姝一怔,劍尖生生地那人后心前半尺的地方停住。而那人都沒一下,也不知道是篤定刺不下來,還是本不在乎自己的命。
就在這時,一道刺目的閃電劃破夜空。
借著強,秦姝才看見那闖的人,愣了好一會兒才收了劍,遲疑道:“公子?”
“你先放開我。”秦綰困難地從被子里出一只手,拍拍唐陵的手臂。
“綰綰。”唐陵在頸窩里蹭蹭,低聲道,“我會給你報仇的。”
“什麼?”秦綰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這是還沒睡醒呢?都幻聽了。
不過,唐陵很快就放開了,臉上依舊是笑瞇瞇的,一如平時的欠揍,實在看不出剛才劈窗子闖進來的暴。
“夫人,出什麼事了?”門外傳來慕容流雪的聲音。
秦綰干咳了兩聲,下床拿起搭在一邊的外披上,看看窗外,又了唐陵的袖——有點。
秦姝開門出去,只見除了蘇青崖,其他幾人都在院子里,一臉的焦慮。
“姝姑娘,剛才的聲音?”慕容流雪問道。
“公子來了,在夫人那里。”秦姝嘆了口氣。
“唐陵來了?”慕容流雪遲疑地看了看那兩扇還開的窗子。
秦綰到了大榕城,住在哪里鳴劍山莊肯定是知道的,可唐陵要來,不管是明正大來訪還是私會,至于半夜三更強闖眷閨房嗎?就算是表兄妹,這也太不講究了吧!
“嗯。”秦姝點點頭,又看看變得越來越大的雨勢,從廊下取了把傘,“我去借個廚房煮點熱水。”
“他……確定不是來找麻煩的?”喻明秋皺著眉指了指窗口。
他是不知道唐陵和秦綰多好,可現在是墨臨淵上門挑戰,這大半夜的,這種氣勢怎麼看都不像是心平氣和來拜訪的吧。
“不是呀。”秦姝歪了歪頭,又嘆了口氣,“與其說是找麻煩,我看公子是了委屈來找夫人求安的。”
“……”喻明秋了角,無言以對。
“那……沒事?”顧寧遲疑道。
“沒事,回去睡吧。”慕容流雪揮了揮手。算了,反正連李暄都不管。
顧寧滿頭霧水地往自己的房間走。
屋,秦綰整理好服,隨手拿了個發帶把散的頭發一扎,過去關好窗子,回頭道:“你服了,我這兒可沒有男裝給你換,回頭讓姝兒找慕容借一件。”
“不用。”唐陵了袖,一閉眼,很快的,上冒氣淡淡的蒸汽,沒一會兒功夫,連服帶頭發都干了。
“你力又進了。”秦綰容。
原本,明天應該是和唐陵決斗的日子,只不過現在看來,八要輸。
“在戰場上晃了幾圈,很有點悟,所以回來閉關,本來還不想出來的。”唐陵一聳肩,拉了張椅子坐。
秦綰打火點亮了桌上的燭臺,好奇道:“大半夜的,什麼瘋呢?”
“嗯……”唐陵想了想,一臉無辜道,“夢魘了。”
“什麼?”秦綰愕然。
“對,夢魘。”唐陵若有其事地點頭。
“你做噩夢所以大半夜從鳴劍山莊跑到大榕城來找我?”秦綰無語。
“求安!”唐陵回答得很真誠。
秦綰扶額,哭笑不得。就算不想說真的,編理由能不能編個像樣點兒的?別盯著一臉“我就是胡說八道”的表出來膈應人啊。
“夫人,公子。”秦姝笑瞇瞇
地開門進來,手里端著一個托盤,“廚下還有姜片,我給公子煮了碗姜湯來驅驅寒。”
“喝吧。”秦綰嘆息。
唐陵笑瞇瞇地接過碗,但只喝了一口,眼睛就紅了,那表就差點沒哭出來了,配上他原本帶著笑意的角,怎麼看怎麼詭異。
“怎麼了?”秦綰嚇了一跳。
“好辣!”唐陵抬起頭來,瞪著一雙兔子眼控訴。
“多放了姜片,公子也長點兒心吧。”秦姝沒好氣道。
秦綰樂了,心不錯地拍拍唐陵的腦袋,哄道:“乖啊,快喝。”
唐陵哭喪著臉,一口一口喝著姜湯。
秦姝抿一笑,拿著托盤出去了。
“。”秦綰翻了翻,找出一塊帕遞過去。
唐陵喝完姜湯,一把抓過帕了眼睛。
“說吧。”秦綰在他對面坐下來。
“說什麼?”唐陵茫然。
“會給我報仇什麼的。”秦綰面無表地看著他。
“夢魘嘛。”唐陵一攤手。
秦綰瞪了他一會兒,終于嘆了口氣,起道:“我累了,要睡覺,走的時候把燈滅了,窗子關好。”
“就這樣?”唐陵傻眼。
“不然怎麼樣?”秦綰打了個哈欠,“我趕了好幾天路,累!”
唐陵張了張,又閉上,臉上一片糾結之。
可秦綰果然除了外上床,一拉被子,背對著他,睡得心安理得。
好半晌,唐陵撓了撓頭,起吹滅了燈,像只黑貓一樣從窗口竄了出去,又輕巧地關上了窗子。
一回頭,果然見到秦姝站在廊下,笑瞇瞇地看著他,遞過來一把傘:“公子,下著雨呢。”
“……”唐陵嘆了口氣,也沒接傘,只低聲道,“明天小心一點,夏澤蒼來了。”
秦姝一怔,卻見那一抹墨已經悄無聲息地沒了夜中,那縷縷的細雨在他側九星相士到了什麼看不見的屏障似的,自向兩邊分開。
“唔……果然是打不過啊。”另一邊傳來懶洋洋的聲音。
秦姝一轉頭,只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喻明秋靠在廊柱上,看著唐陵消失的方向,一臉的憾。
“不過,他這樣——”喻明秋指了指夜,好奇道,“勁外放我倒是知道,可他那樣的,正常嗎?”
“公子力深厚,用來避雨哪里不正常了?”秦姝茫然。
喻明秋的神有些古怪,看了一會兒,搖搖頭,又打了個哈欠,自顧回房去了。
秦姝滿心疑,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才開門進去。
“走了?”秦綰的聲音從黑暗里傳來。
“嗯。”秦姝點頭,收拾了一下桌上的碗,又嘀咕道,“真的很辣嗎?可公子明明很喜歡吃麻婆豆腐呀,姜茶還能比那個更辣?”
秦綰在被窩里低低地笑了幾聲。
“夫人笑什麼?”秦姝好奇道。
“沒事,早點睡。”秦綰道。
“哦。”秦姝是憋了一肚子的疑重新上了小榻。
秦綰暗暗地嘆了口氣。
也許對唐陵來說,那碗姜湯確實是非常辣吧。畢竟他怕自己擔心,不能站在外面淋雨,那總得為自己找個哭的理由。
男人無聊的自尊心。
秦綰一撇,又磨了磨牙。
雖然放過了話題,但卻不能不在意唐陵口而出的那一句“我會給你報仇的”,究竟是什麼意思。
報什麼仇?當年有份弄死歐慧的人,基本上都已經死干凈了,連李鈺和江漣漪都死了,還需要報什麼仇?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不知道的事嗎?
再想起李鈺埋金的箱子里那個空的匣子,溫暮離抵死不開口的堅決,又讓好奇起來。
回去還是上點心查查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