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峋這句話一出,??彈幕頓時飄過一片問號：

[大庭廣眾，青天白日啊！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天都黑了！怎麼還不讓人說點話呢！裴老師大膽說！！]

[嗚嗚嗚誰他媽能想到有一天我會被裴峋這拽的撒蠱到呢？]

[裴老師：老婆，,??]

“怎麼去了那麼久？”

槐樹上的男人一手拎劍一手扶樹躍下,??腳尖輕巧點地,??姿矯健得像一只野貓,??鴛鴦劍在他手中挽了一圈，劍柄朝外，裴峋將劍還給了一旁的小男孩。

他看了一眼溫窈手里的餐盒,??澤人的叉燒蓋在白米飯上,??配了燒鵝和水煮菜,??再加一個切開的溏心蛋。

是裴峋從小吃慣了的味道。

“……這麼多年，還是老一套。”

裴耀華長在港城，最擅長的是做粵菜。

原本下午溫窈聽裴耀華說要給親手做一頓晚飯時還有些詫異，不過看到廚房里已經有準備好了的叉燒和燒鵝之后，后知后覺地明白——

這是裴耀華特意給裴峋準備的。

只不過這對祖孫格如出一轍,??倔強又好面子,??誰也不肯輕易服，只能通過溫窈這個中間人轉圜。

“老一套怎麼了？這樣經典的味道,??一般的茶餐廳都做不出來呢。”

溫窈又轉頭問閆師兄有沒有桌子，就在院子里給他支了一張餐桌,??還倒了一杯熱茶。

“吃飯吧,??我剛才聽他們說你午飯都沒吃，傻不傻，你外公怎麼可能不讓你進去吃飯……哦我知道了,??你是在賭氣是吧？裴老師你也太稚了！”

正在院子的戲臺上準備試唱《霸王別姬》的應嬈等人看了過來。

每個人臉上的表都很彩,??不約而同地寫著同一個意思——

整個娛樂圈,??可能也只有溫窈會對著裴峋說“你稚”這種話了。

裴峋也沒吭聲，就這樣一邊安靜吃飯，一邊抬眸聽著數落，越是罵他，他好像越是開心，配上他那副拽中帶的神，怎麼看都讓人覺得又帥又欠。

但溫窈并不這麼覺得，聽了裴耀華說的那些話，心里怪難的。

對著鏡頭又不好多說什麼，只能又拿了一盤龍眼默默給他剝，低眉順眼的，眼神還怪凄楚，更像個小媳婦了。

裴峋掃了一眼，追問：

“你還沒跟我說，老裴都跟你說什麼了？”

彈幕迅速接話：

[說你小時候在屋頂飆電吉他！]

[說你中二黑歷史！]

[全國人民都知道啦！！]

溫窈低著頭悶悶開口：

“就說了……你為了不想學戲就在屋頂彈吉他的事，還有……后面的那些，總之就是跟我講了不你小時候的故事。”

細指尖剝開龍眼外殼，水潤秀氣手指，一顆一顆果被放進小盤子里，是準備給裴峋吃完飯后吃的。

坐在對面的男人放下筷子，慢條斯理地了后又端起手邊茶水抿了一口。

視線卻片刻不離的落在溫窈臉上，像是在分辨的細微緒。

“甜嗎？”他忽然問。

“哪里甜，苦得要命……”話說了一半才意識到裴峋說的是龍眼，改口，“甜的，你自己嘗嘗。”

裴峋卻抬抬下頜，角微勾：

“那喂吧。”

原本還沉浸在酸緒中的溫窈瞪圓了眼，不敢相信他能當著鏡頭這麼坦然地說出這種話。

“我……”臉有點熱。

他撐著頭，懶洋洋地半倚著，微微張開，眉梢挑釁般揚起。

明明是個乖戾的表，但他做起來就顯得如此自然，有種與生俱來的桀驁飛揚。

其實喂水果這種人之間的小作，別的夫妻不知做過多次了，就連譚景輝和關雁蘭都不覺得有什麼難為的，溫窈見他眼神篤定，不是開玩笑的，最后也只能認命地喂他——

舌尖勾過指尖時，溫窈渾過電似的抖了一下。

作很輕微，但那些顯微鏡的觀眾們顯然不會錯過這一幕，頓時開始：

[是到了吧！！！了！！！！]

[回放！立馬回放！！我剛才絕對看到裴老師舌頭了！！！！]

[我艸這男人得也太明目張膽了！我要舉報他！！喂水果的時候舌頭和doi有什麼區別！！！！]

[傳下去，尋藥夫婦doi了！！]

[？你們cp的世界我好像不是太懂]

完就跟沒事人一樣的裴峋若無其事地吐出龍眼核，語調尋常地問：

“你來的時候不是說想學京劇嗎？下午他們都學過了，怎麼辦？”

院子里的小戲臺上，應嬈和唐蕾都穿上了虞姬的戲服，雖然頭面沒有扮上，但不妨礙們已經能有模有樣地模仿幾個法，唱上一兩句了。

溫窈有些憾：“沒關系，以后還有機會，你不是也會嗎？我跟你學也可以的。”

搬道的閆師兄路過，剛好聽見溫窈這番話，笑道：

“我們裴師兄學的可是武生，那可不好學，您要是興趣，我倒是可以教您花旦。”

閆如越五歲進京劇團，學了十二年京劇花旦，算是鷺洲京劇團寄予厚的年輕一代，他這麼一說，溫窈頓時眼前一亮：

“是嗎？那太好了了，不過其實我只是想驗一下，為我的劇本取材而已，也不必教特別難的，這麼短時間我也學不會……”

裴峋：“什麼劇本？給顧希月寫的劇本？”

語氣里已經有點不滿了，溫窈反應了一下才笑：

“不是，就是我之前給你看過的那個現代武俠劇本啊，我不是一直跟你說，我一直覺得背景設置得有點普通嗎？今天來了這里忽然有了點靈——”

現代武俠這個題材在電影里并不多見，上一部令觀眾們印象深刻的還是喜劇片《功夫》。

溫窈這一次寫的劇本也是類似武俠門派與現代都市的融合，只不過主角的背景設定改在了沒落的京劇團。

大致說了一下修改后的劇梗概。

裴峋還沒開口，彈幕先熱鬧了起來：

[這劇覺……有點意思誒]

[雖然一聽就是個商業片吧，不過覺是個拍好了就能一路高能劇超爽的米花電影！]

[武俠片這兩年真的越來越了，就算拍了好像也都是那些老套路，不過溫窈說的這種劇我還是第一次見，如果能拍出來我先支持一張電影票！]

[以我閱片多年經驗，覺聽完劇梗概已經能腦補出一部票房幾十億的大片了！溫老師快寫！！！別我跪下來求你！！！]

[而且主角這出京劇團的叛逆年確定不是給裴峋量定做的嗎？前期被毒打后期逆襲吊炸天，就是他本人真實寫照吧]

[嗚嗚嗚我好酸，我也想有人能給我豆寫這種量定做的定制劇本！！！]

裴峋之前就看過溫窈的半品劇本，跟看小說似的追得上癮，聽完沉思了一會兒道：

“……和你原劇本出不小，如果這樣，等于推翻一半重寫了吧。”

“沒關系！”溫窈大手一揮，“我寫的時候都是腦補你在演，完全不累！這樣的劇本我還可以寫十個！！！”

聽了溫窈的這番話，哪怕是裴峋的也暗自對豎起拇指。

溫窈。

吾輩楷模，追星標兵！

于是當晚節目結束之后，就有個追星的最高境界就是自己給豆造餅的話題飄上了熱搜。

不過那是后話。

既然溫窈都這麼說了，最后閆如越想了想，腦中浮現白天裴峋唱過的《戰宛城》，口而出：

“那就《戰宛城》的鄒氏吧！”

裴峋眼皮一跳，冷冰冰的眼風直接朝閆如越掃了過去。

可惜閆如越是個遲鈍的二愣子，完全沒察覺到裴峋的眼神，還興致地教溫窈：

“……鄒氏這個角，主要就是要表現的神態氣質，比如《春怨》這一折……”

溫窈是個聰明學生，閆如越怎麼教，就怎麼學。

蹺功戲，彈灰塵，賞小腳，咬手帕，每個作幾乎都能模仿得五六分像，就連林景山看見了也夸有天賦。

連京劇團的林團長都這麼說了，溫窈頓時多添了幾分興趣。

直到一天的拍攝結束之后，回到海邊小屋的裴峋洗完澡出來，還見溫窈坐在椅子上練習今天閆如越教的那幾個作。

他倚在門邊，看椅子上的孩在冷下如瓷凈白，兩疊，白凈的腳松松垮垮地勾著拖鞋，手里著的餐巾紙拂過腳背，是仿手帕拂過小腳的姿態。

裴峋默默觀，結。

林景山說得沒錯，的確是很有天賦。

“……暮春天日正長心神不定，病殃殃懶梳妝短神……”

溫窈剛哼出這句唱詞，忽然覺得一道影從后繞過，然后在面前緩緩蹲了下來。

這個自上而下的視角有點陌生，溫窈立刻收聲，有點張地問：

“怎……怎麼了？我唱得不好？”

半跪在面前的男人嗓音晦，啞聲開口：

“溫窈，你知道你唱的是什麼嗎？”

“……不就是《戰宛城》里的唱詞？”

他的手指不期然地握住的腳，溫窈被嚇了一跳，要往后，卻被裴峋制止。

“《戰宛城》以前是戲，尤其是你唱的這段，是婦人思春，羅緯難捱……”

男人上還殘留著帶有淡香的微熱水汽，他指尖滾燙，在溫窈微涼的腳心。

下一秒，還沒等溫窈問明白什麼是“戲”，潤的吻便已經落在腳尖——

“你……你干什麼！？”

溫窈尾音發，仿佛已帶著哭腔。

裴峋一邊吻著，一邊還有空揚眉朝出一點眼底輕笑：

“當然是，不讓你‘辜負了好年華貽誤終’——”

當晚。

又是裴峋慢條斯理地平了溫窈上被他弄的角，他將仍未從余韻中的溫窈攬懷中，著發道：

“舒服嗎？”

眼尾微紅的溫窈大口息，似溺水得救，渾力地微。

沒吭聲，只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圈淺淺牙印。

裴峋連眉頭都沒一下，彎起角，笑得氣：

“別著急，等回家，舒服的還在后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