復活節假期結束,乾燥炎熱的夏季風趕跑了溫和的冬季風,重新掌控了這片土地,鮮花從海灣開始,一點點遍佈整個伊比利亞半島。
第三學期也隨之到來,卡斯一點也不開心。
因為他的黑髮洋娃娃多了一項任務,不能周末都陪著他了,他很不爽。⊙︿⊙
雖然他也覺得貝拉彈鋼琴真的很漂亮,他雖然不懂得欣賞,但至知道那琴聲是妙的,在鋼琴前抖手腕的樣子簡直像是話故事裏面的公主。
可他不會騎馬,至現在不會,話里的王子和騎士都會騎馬。
他有點憂桑。
卡斯在教室托著下做文學卷子,魂兒早就飄遠了,他在思考怎麼樣才能讓貝拉多陪陪他,就算是補習他最討厭的文學也行。
「卡斯,請注意這是你的期中考試。」監考老師在他耳邊說著,他被嚇了一大跳,當然,他臉上還是沒什麼表,像是很鎮定的樣子。
他重新拿起筆,開始寫起了卷子。
這句詩歌的作者是?
嗯,卡斯覺得,他有必要寫錯這個答案。
這個學期結束,蘇清嘉和卡斯的小學生涯也就到頭了,他們將會升初中部。
西班牙的初中實行四年制教育,教育容和小學基本相同,但上課時間要比小學多一個小時。
面對馬上就要說再見的小學,蘇清嘉非常開心,這意味著離解放又近了一步。的績非常出,以至於白天鵝越來越討厭了,現在倒是弄明白了,無論是多大的人,嫉妒心總是非常強烈的。
卡斯雖然績偏科嚴重,但慶幸的是,卡斯還是能拿到及格分數的。
這點讓怪阿姨還是很放心。
但一周后,卡斯拿著3分的文學卷子,垂著頭遞給蘇清嘉時,蘇清嘉徹底暴走了。
年,你的腦迴路是被燒斷了嗎?o_O
這……這些答案都是什麼鬼啊!
蘇清嘉看看滿是叉叉的卷子,又看看卡斯使勁扇著的右耳,真的恨鐵不鋼。
「我現在只想靜靜,不要問我靜靜是誰。」蘇清嘉沉著聲音,道。
卡斯:「……」
所以靜靜是誰?卡斯忍住頭髮的衝,眼神很無辜。
若是放在平時,蘇清嘉也許會讓卡斯蹲下來一點,他每天都有洗過的金髮,覺超棒,心裏超嗨。
但今天,蘇清嘉覺自己養的熊兒子拿這樣的績來見家長,心裏塞到不行。
很想批評一下卡斯,但看他張到使勁扇著耳朵,臉蛋紅紅的,眼睛的,蘇清嘉又不太忍心了。
思前想後,還是道:「這樣吧,以後每個周末我都會來給你補習文學,你一定要好好學,不然會留級的!」
西班牙老師雖然對待學生沒有中國那麼嚴厲,他們等於是在放養,但,要是沒有及格,學校還是會強制讓他繼續學習舊容的,也就是留級。
蘇清嘉心裏向路易斯道了個歉,o(︶︿︶)o唉,帥氣的路易斯老師,看來您晚上只能和我這個小屁孩在授課室度過了,為那個臉上有小雀斑的默哀。
對於這個決定,卡斯當然很開心,但他沒有笑,只是老老實實地回答:「嗯,好的,我會努力的。」
天知道他搖耳朵完全不是張,是心虛啊,那些答案都是他故意填錯的,哼,誰貝拉都不怎麼陪他了。
貝拉看卷子的時候,他超級怕被看出來卷子上有把正確答案劃掉的痕跡。
不過還好,計劃一切順利。
每周補課的時候是卡斯最愉快的時,蘇清嘉綿綿的嗓子發出來的音很漂亮,卡斯覺得就像夜鶯在唱歌一樣。
加上奧萊格那個巨型叨叨狂最近認識了一個新朋友,捲髮,大、,是奧萊格那個力旺盛的傢伙擇偶必備,奧萊格被勾得天天晚上都跑出去找,更別提周末了。
六月,蘇清嘉、卡斯和所有的六年級生一起結束了小學課程,西班牙中小學沒有升學考試,只要總評估績合格,就能順利學。
這個暑假沒有作業的負擔,不過蘇清嘉想,貌似也沒做過暑假作業,二年級沒作業,然後直升六年級,跳過了好幾個階段。
和卡斯一起度過了悠閑的一個月,蘇清嘉要和卡斯說再見了。
要回中國兩個月,蘇靖康得到假期批準,允許回國探親,全家都很高興,蘇清嘉也很想陪陪兩年多未見的爺爺。
卡斯在安普拉特機場送別他們,登機前,金髮年過圍欄給了蘇清嘉一個很長的擁抱。
他抱得很用力,蘇清嘉這才發現,那個曾經比還矮的瘦小年已經長得很高很高了,他的膛是清新的綠草的味道,蘇清嘉的臉在他的心房上,聽見了不舍的聲音。
蘇清嘉托著行李箱轉過子來揮手,卡斯也向揮手再見。
一直到廣播提示飛往中國的飛機已經起飛,卡斯才朝機場外走去,他抬起頭,天很藍,他甚至可以看清楚飛機的編號。
卡斯有點失落,儘管只是短暫的分別,但他也覺得漫長無比。
就好像蘇清嘉跟他說過的一句中國古話,好像做——「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西班牙幾乎不到秋天的存在,只有分明的夏冬兩季,卡斯覺得,這句話可以改是——「一日不見,如隔三冬」。
今年卡斯的生日,蘇清嘉沒能陪著卡斯。
卡斯決定給自己一份特別的生日禮——他找了個中文家教,也不算是家教,一個中國男孩,跟貝拉一樣有著純正的黑頭髮,來自同一個國度,十六歲,做沈柯,隨家人移民到塞羅那,但他的西班牙語不太好,卡斯和他換。
沈柯教他中文,卡斯教他西班牙語。算得上是互幫互助,共同進步。
卡斯希,他能通過這樣的方法,離貝拉近一點,再近一點。
那個養育了好的貝拉的國度,讓卡斯心馳神往。
*
蘇清嘉先從塞羅那飛往北京,再從北京飛回家鄉杭州,經歷顛簸,總算是到家了。
由於行李超重,還多付了好多好多費用,蘇清嘉有點小心疼。
蘇老爺子是個北方漢子,出過國留過洋,家學淵源,娶了杭州世家名門的蘇夫人,蘇是個傳統的裹著小腳的人,直到現在還會一針一線地為家人製,喝過洋墨水的蘇老爺子倒是很樂意地就接了這門親事,徐志和張儀的悲劇沒有發生在他們上。
六十多年風雨歲月,兩人就這麼扶持著過來了。
蘇老爺子攙扶著裹小腳的蘇腳印深深淺淺烙在時間的長河中。
今年是老爺子七十大壽。蘇靖康費了一番力氣才回國。
蘇靖康出國后,蘇老爺子就帶著妻子一起搬到了老巷子裏,平常和幾個好友下下棋,聽聽評書,遛遛鳥,蘇就和繡房裏幾個老師傅一起綉繡花,做做圖樣,也熬過了寂寞的日子。
蘇靖康是老爺子最小的兒子,也是唯一一個兒子。
□□時,大兒子替老爺子抵了一條命,蘇老爺子被關在地窖里落了一輩子未曾流過的眼淚。二兒子死在朝鮮的戰場上,骨未存,全部灑在了那片土地上,離中國很近的土地上。
蘇老爺子從外所里出來,在家火化了二兒子的,帶著老妻去了邊界,把灰燼填在了界碑下。
饒是如此,蘇老爺子還是繼續送走了蘇靖康,讓他去西班牙。
蘇清嘉很佩服兩位老人,在那樣的年代裏,走過那麼多的風霜雨雪,嘗過那麼多的辛酸苦楚,還繼續著這個國家,一直延續到下一代,下下一代。
上輩子,兩位老人一直都還健在,雖然有時候有點小災小病,但都沒什麼大事,蘇清嘉後來回國,雖然沒有和他們住在一起,但在一個城市,平常沒事還可以聚一聚。
回到家,蘇早已和保姆阿姨做好了一桌地道的杭州菜肴,一家人和和,團團圓圓的,蘇老爺子還特別得到許可,能喝幾口小酒,捧著酒盞,樂得不行,一口酒恨不得分三口咽下。
蘇清嘉努力地吃了一碗又一碗,最後終於是吃不下了,著小肚子撐得厲害。弄得一家人哈哈大笑。
晚上,蘇將蘇清嘉牽到以前蘇清嘉一直住的小房間里,古古香的花雕大床是蘇的陪嫁,老早就給了這個孫,蘇還有好幾盒子的嫁妝,無一不是難得一見的寶貝,說,要親眼看著唯一的孫出嫁,在出嫁那天把嫁妝給箱底,可不能讓夫家看不起。
「清嘉,快看看給你做的服,喜不喜歡?」蘇綉活很好,現在視力也沒落下去,舊世家養出的大家閨秀,紅拿出去無一不是品。
櫥里是掛的整整齊齊的改良小旗袍,各異,從小件到大件,從薄的的厚的,全沒落下。
小件的是小時候穿過的,蘇清嘉眼眶有些熱。
「啊,也不知道你能不能穿上,就是打電話聽你爸媽給的尺寸做的,要不合適,給你改,快換上給看看。」蘇拿了一件藕綉桃花的服,讓蘇清嘉換上。
蘇清嘉接過服,到底還是沒忍住,抱著哭了起來。
原來不知不覺間,□□上的銀又多了這麼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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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這里安靜,令人舒服,有很多美好的章憶,他和秋雪的,但如今這些美好的感覺永遠也不會出現了,而今天的竹林正透著陰冷的氣息,他知道有人的血會灑在這兒,一定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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