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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兄弟跑了趟縣里,這麼大靜哪瞞得住村人？陸續有人聽說周氏被騙的事，還道看著不傻，咋的這麼輕易就上當了？五兩銀子說給就給。

男人家多半就一句：“這敗家娘們！”

還有人私下攛掇程家貴，說又不會生,還這麼能敗活錢，留著干啥？

“程老二你怎麼就想不開把當個寶？這不會生的人說休就休了，你有錢還怕娶不著新的？”

程家貴以前還會跟人手，現在只當沒聽見，悶頭走路。

人又說周氏能給人騙一回，就會有第二回第三回，這人家蠢了也生不出聰明兒子，趁早換個造福子孫后代。

程家貴這才垮了臉：“我媳婦兒好不好礙著你了？有你啥事？吃飽了撐的管那麼多！”

……

對上當騙還虧一筆這種事，男人家比較氣，村中人多半還是留口德的。怕在婆家立不穩著急生兒子這種心態許多人都有過，就不好把話說得太難聽,只說這世道對人家就是苛刻,也沒法子，誰不都是這樣過來的？

聽說閨求醫問藥治不孕被騙這會兒人在婆家要死不活的，周氏他娘立刻就要過來，這節骨眼又出了事，隔房老小本來都準備定親,因為這出笑話好事黃了。

聽婆說，外面都說姓周的蠢，蠢還不會生,一家子姐妹就了連累。

周氏在家中養病的時候，堂妹尋死覓活了一回。

這些事全都是劉氏閑聊時說出來的，何杏聽在耳中，又想起出嫁之后兩次回娘家去，娘跟嫂子都很關心肚皮，哪怕程家興已經是遠近聞名的好婿，們還是不太放心。

沒懷上的時候娘跟嫂子都指早點懷一個。

懷上以后又盼著能直接生個兒子出來。

何杏也沒潑們涼水，擺出來的就是聽天由命的態度。私下也問過程家興想要兒還是，程家興抬抬眼皮，很無所謂說生出啥就是啥唄。

問他當真沒個偏好？

他說像何香菇那麼乖是最好，不要皮猴兒。

黃氏聽到這話抬手就給他一下：“要是像你，不管是男是都是皮猴兒，你忘了你小時候？比家富家貴他們都要煩人，那會兒人一點兒不懶，天天神得很，轉眼就不見，我見天找人。”

每到這時候程家興就抬頭看看天低頭看看地，假裝沒聽見老娘說啥，聽見了也不承認。

黃氏還要說，程家興就把拽旁邊去，哼哼唧唧道：“在我媳婦兒面前你給我留點面子！”

黃氏不知道他還有什麼面子，既然做兒子的這麼拜托了，要閉也行。

“臭小子你沒事去推石磨點豆腐，我以前聽人說懷著娃吃豆腐好，尤其是魚頭豆腐湯，那還是補腦的，經常吃生出的娃白胖又聰明。”

一聽說吃那個好，剛才還無所事事的某人就忙活起來，刷干凈石磨推了一小桶生豆漿，濾出來倒進鍋里點出豆花，出豆腐。

說起來，一年多前這些活程家興都不會干的，哪怕半年前他都不會，媳婦兒懷孕之后他學了不。又要說人但凡不太蠢用點心總能把這些學會，他現在做豆腐都不用人指點，火候和時機都掌握得很好，做出來的豆腐甭管怎麼吃都很味。何杏最吃的還是豆腐燉魚以及豆腐豬蹄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多吃了幾回燉豬蹄，四五月間肚皮沒跟吹起似的脹大，反倒上圍激增，原先的肚兜就不那麼合適，春衫夏衫的盤扣都系不上了。

都親這麼久，對自家媳婦兒的尺碼程家興也是了如指掌，最近他趁著半夜人睡著了比劃過。

的確是波瀾壯闊了許多，手也比前頭更好些了。

比劃明白了之后，程家興找了個時間跑到鎮上，給媳婦兒買了幾件新裳回來。料子是最舒服的好料子，上也寬寬松松一點兒不拘束。要說缺點就是孕婦衫它不掐腰，上圍一起來乍一看人好像胖了不，只有程家興知道他媳婦兒上的特別聽話，很會找地方長，懷個孕就是折磨他來的。

他除了過過眼癮，有時過個手癮，沒實實在在吃到過。

何家那邊，東子隔段時間會過來一趟，送個魚順帶看看他姐。

以前常聽老娘說十月懷胎生你不容易，他瞧著老姐的樣子也沒有很不容易，吃嘛嘛好，睡嘛嘛香，氣比懷孕之前還好了許多，又因為月份漸漸大了，眼可見的圓乎起來，每回見面肚皮都比前一次要滾，本來沒多的小臉也圓潤了些，東子上次過來就發現他姐夫在老姐臉上了好幾把，看他那麼著就覺手應該相當不錯。

東子回去把這些況說給阿爹阿娘包括大哥大嫂，家里人一方面深欣，轉頭又教育了他。讓他端正態度，十月懷胎咋的還福了？你才有幾個時候過去，你過去的時候啥事沒有，那還不興在你不在時難？

“我懷杏兒的時候也還好，后來懷你就不踏實，月份淺的時候吐得厲害，月份大了啥事干不了，多兩針都覺暈……好不容易把你生下來又不好帶，你小時候特別鬧騰，兩歲以前都丟不開手，得一直有人盯著。”

東子覺在聽別人的故事，本不相信那是在說他。

唐氏又道：“好在杏兒從小就特別懂事，你兩歲之后我就丟開手，經常都讓看著。你小子鬧騰起來也有辦法，勁兒大拽得住你，你要哭要鬧還能給你來個掌碎大石，碎完你就知道乖了。”

東子扯扯皮。

心道給老姐這麼帶著長大還能如此，自己怪不容易的。

“不知道我姐這胎生下來是外甥還是外甥。”

“先有個兒子是最好……”

老娘這麼說，東子不以為然：“前頭姐夫來咱家看見香菇就很喜歡，也不是非得要兒子，家家戶戶都生兒子上哪兒娶媳婦兒呢？”

唐氏瞅他一眼，說：“你不懂。”

“我有啥不懂？娘你不就是怕我姐也跟周氏那樣尷尬？想著先有個兒子就啥麻煩都沒。要我說，以我姐的能耐本來就啥麻煩都沒，再說你看我姐夫是容易人影響的？別人說啥能礙著他？”

“娘你就別跟我姐念叨說生兒子生兒子，不聽你說那些，沒斷你話是給親娘面子。”

難得東子把他娘唐氏說得啞口無言，他后來給何杏送魚去的時候還提起這出。何杏抬手就給了他一個栗子，做兄弟的抱著頭委屈唧唧。

“咋的我又辦錯事了？我看阿姐你是不聽那個，給娘提個醒嘛。”

“給你一下是讓你對娘好點態度，娘怎麼說都是心疼咱，照不照做是一回事，好賴你聽聽說。”

“我就是覺得生個孩也好，香菇就乖得很，全家都很疼。”

何杏以前就沒想過這麼早生，現在也沒有特別偏好兒子或者閨，跟程家興一個想法，要生兒子像鐵牛這樣就好，生閨像香菇那樣也不錯。

反正肚皮里這個別已經定了，這會兒說啥都改不了，就沒必要去胡思想，等月份到了生出什麼就是什麼唄。要嫌不夠想求個兒雙全再懷就是，這年頭一不避孕二不搞計劃生育的，誰家不是三四個娃？

看婆婆黃氏也想得開，總說不管是孫子孫能平平安安生下來就好。

鐵牛都六歲了，孫子輩該添個人。

黃氏還私下員了另兩個兒子，讓老大也加把勁，給鐵牛添個兄弟或者妹子。至于老二，照大夫說的把周氏照看好了，將子骨養起來，慢慢等個緣分吧。

有些話憋不住還是想說，又怕給兒子媳婦的力太大，鬧出前頭那種笑話來，這年頭婆婆也不好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