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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救了命里無子的皇帝》 掌珠

不對,現在不是該誇獎的時候,紅柳後知後覺清醒過來,忙抓著的胳膊,「娘娘您此刻疼得厲不厲害?」

畢竟是頭一遭生產,們這些人都缺乏經驗,必得問個清楚。

林若秋卻答不上來,其實也算不上疼,就是一陣一陣的墜脹,要形容的話,整個人就像加了酵母的面塊,慢慢發一團。

紅柳估著八九不離十,當下不敢再耽擱,連忙來綠柳,「快去太醫院請黃大人,就說娘娘要生了,請他務必在兩刻鐘趕到。有哪些東西要用的,也請他悉數準備妥當,別到時手忙腳。」

綠柳一聽白了臉,叉開兩條便衝下臺階。林若秋看提著子飛奔的模樣,不由得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綠柳還有這方面的潛能,要是晚生幾百年,也許就能參加奧林匹克了。

這廂紅柳抹了把額上汗珠,又忙忙地吩咐廚下燒熱水,從庫房裡取出人蔘、細棉布,還有淬了火的剪刀。上等人蔘拿來切片,等會兒方便吊住氣息,省得疼暈過去。

林若秋看來來回回忙碌,自己且尋了張靠背椅坐下歇息,不知為何,此刻心裡反倒不那麼張了,且意外地有種決然之:反正頭是一刀,頭已是一刀,只想儘快將這孽障生下來。

招財進寶二人原本在廊下撲蒼蠅,眼見大殿里烏糟糟一團,胡逮了個小丫頭問去,才得知林主子要生了,不由得俱出欣喜之

不過這些人家的事他們不上手,進寶想了想,說道:「你在這兒,我去太和殿請陛下過來。娘娘頭一遭生產,可不能沒人陪著。」

招財卻有些猶疑,「陛下這會子想必還未下朝,咱們貿貿然去打擾不妥吧,沒準會被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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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寶信心十足,「陛下那樣重娘娘,怎麼會怪罪?沒準聽了還會激咱們。」

招財攔不住他,只得眼睜睜任其離去,他自己則雙掌合十,默默地為自家主子念起佛來。

太醫院中,黃松年瞇起眼睛吃力的辨認藥方上的字跡,將所需的幾味藥材歸置齊整,一旁的藥箱早就清洗乾淨,活像隨時出征的架勢。

徒弟見他念念有詞,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不由得哂笑道:「您老急什麼?林婕妤還沒發呢,真到了那時再準備不遲。」

黃松年瞪他一眼,「你懂什麼?左不過就是這幾日了,沒看連陛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出點差池,你師傅我怎麼敢怠慢?」

他能在太醫院待上多年,不就靠的一個穩字麼?不幹己事不張口,但分的職責必須得盡到,陛下既將林婕妤這一胎到他手上,林婕妤若不能母子俱安,他的腦袋也難保住。

不過宮裡許多年都沒孩子出世,黃松年心裡亦有幾分張,他上次接生是為先帝的一位人,那已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先帝再怎麼重昭憲皇后,膝下卻也陸續有了七八個皇子,到了陛下這裡卻一個都沒有,可想而知皇帝對林婕妤抱著多大的期許。

黃松年愈想愈覺得背上汗出如漿,恨不能這幾日不眠不休,也要盯牢瓊華殿的向。

綠柳就在此時闖了進來,顧不上問好便急急喚道:「黃大人!黃大人……」

「林主子發了是吧?臣這就過去。」黃松年麻溜地提起藥箱,綠柳都愣住了,這老大夫不會懂讀心吧?

哪曉得黃松年老早就在等待這一日,只盼著儘快卸下肩頭重擔。

徒弟見師傅意離去,一激靈醒過神來,手忙腳地跟上,「師傅,您且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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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接生的差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他當然也想沾點便宜。等林婕妤生下皇子來,陛下欣喜之下,沒準人人都能得到賞賜呢?就算錢財事小,有了這遭經歷,回頭他在太醫院當差也更有排面,說起來是給皇長子接生過的,旁人怎能有這種福氣?

胡卓的算盤打得極好,黃松年卻輕輕一腳將他踢翻在地,毫不客氣地叱道:「滾!你去了只會惹麻煩,還是老老實實等消息吧!」

上回胡卓給林婕妤講些前朝聞就把人嚇得不輕,黃松年可不敢再度冒險,這回要再出狀況,他這差事就別想當了。

胡卓聽到這樣冰冷無的話語,只得悲悲切切在一邊垂淚。他是黃松年從小養大的,幾乎和老來子一般,知道哪種法子最能博取同

無奈黃松年這回打定主意不再上當,腳步堅定地過門檻,反手就把人鎖在屋裡。

胡卓:……

他總算相信自己真是撿來的了。

*

進寶知宮中路徑,雖然林主子每常外出多帶的是紅柳姑娘,可進寶還是很容易找著了太和殿所在的方位。

他當然也認得廊下執著拂塵的魏安。

進寶興興頭頭上前,正要說話,魏安悄悄朝他比了個噓的手勢,小聲道:「陛下在裡頭同丞相大人議事呢!」

魏安已經十分給臉面了,若非看在這小太監在瓊華殿當差的份上,立刻便會人轟出去。

進寶不由得著了急,躊躇片刻,還是將那件事悄悄說了出來,朝政雖大,可陛下的家事也不能疏忽啊!

魏安聽說林婕妤要生了亦吃驚不小,不過……陛下眼下正與謝丞相商量西南賑災之事,無人敢進去打擾。

魏安也不敢,這說到底也是瓊華殿一方的問題,和天下萬民比起來分量就輕得多了。他皺起眉頭道:「你且回去,等謝大人出來了,我自會代你轉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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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寶點點頭,卻站到一旁不肯走。

魏安有些奇怪,以為他在擔憂,遂笑道:「放心,你家主子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

旁人覺得林婕妤弱弱也就罷了,他們自己宮裡人還沒數嗎?一掌就能把健壯的鄴王世子扇倒在地,哪家的孕婦能有這等力氣?

然則進寶彷彿沒聽見一般,仍頂著太站在臺階下,眼瞅著門口的方向。

魏安亦懶得理會,心道這可是你自己要罪的,我可沒你。

他站了半天,已經有些乏了,正要靠著牆打個盹,忽見簾櫳微,卻是陛下言笑晏晏地送謝丞相出來,想是賑災一事有了對策。

魏安本想等謝相走後再說,誰知那進寶子急,竟不管不顧地衝到前頭,攔在謝丞相前就將瓊華殿之事倒了個乾乾淨淨的。

傻子,皇帝是最看重老臣的,豈能容你一個閹人這般輕狂冒失?魏安輕蔑的想著。

果然就見皇帝變了臉,魏安正要上前打圓場,誰知皇帝囫圇給了他一掌,痛罵道:「蠢材!怎麼不早些來通報?」

說罷就急急忙忙跟著進寶離去,也沒跟謝相打聲招呼。

魏安這時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敢在皇帝心中,這林婕妤比什麼都重要,甚至不虛天下蒼生。他恨不得以頭搶地來謝罪,不過這時候來作態也晚了,魏安到底在宮中當差多年,子圓融擅長變通,這時候最好的賠罪當然是到林婕妤面前去獻殷勤,把林婕妤伺候好了,皇帝自然就不會怪罪。

魏安正要跟上,一旁謝丞相含笑問他道:「想必林婕妤所生的必定是一位龍子?」

他又沒在現場,怎麼能曉得?不過魏安這會子急於,便含含糊糊點了點頭。

謝相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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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鎮趕到瓊華殿時,裡頭的氣氛已格外凝重。室里忙一團,時不時聽到穩婆們嘹亮的嗓門以及黃松年井然有序地吩咐——這老兒的聲音卻在微微發,可知他其實也相當張。

雖則黃松年的醫在宮中公認的好,這些年亦未曾有過敗績,可楚鎮到底有些不放心,又見陸續有宮人端著一盆盆水從裡頭出來,散發著淡淡腥氣,楚鎮的一顆心不提到嚨口,臉也愈發蒼白。

忽聽裡頭傳來一聲極凄厲尖銳的慘,楚鎮只覺頭皮發麻,再也按捺不住,待要直衝進去,門口守著的一名穩婆連忙跪下,「陛下萬萬不可!產房乃腥污穢之地,男子怎能擅闖?何況您是天子。」

楚鎮哪肯理會這些忌諱,冷聲道:「起開!」

穩婆悄悄抬頭,見他眼睛發紅,如同嗜的兇子早就嚇了,哪裡還敢攔住?

楚鎮正要掀簾,誰知林若秋耳尖聽到他的腳步聲,連忙道:「陛下,您不許進來!」

就是這一句讓楚鎮神智清明了些,他可以不理會別人,但總得尊重林若秋的意願,遂耐著子道:「為何?」

林若秋窘得無話可說,當然不在意什麼產房規矩,不過——眼下因為用力過度的關係掙得滿臉是汗,頭髮也蓬了,想必丑得像個鬼呢,怎麼能讓楚鎮看到?

只是這種理由未免太缺乏說服力,林若秋怕他擅自闖,忙將五指攏耙,細細在鬢邊梳理了幾下。

紅柳在一旁看得頗為無語,小聲道:「娘娘……」

此刻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吧?

外頭腳步聲又起,想必楚鎮等不到回應,只當是同意。林若秋急生智,大聲嚷嚷道:「您要是再靠近一步,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眾人都驚呆了,還有這種作?

外頭的腳步聲卻慢慢退回去,想必就是這句簡單的話給了陛下足夠威脅,難怪人人都說林婕妤盛寵無邊,眼下看來倒是陛下被吃得死死的呢!

穩婆們卻都鬆了口氣,從來沒聽說哪個皇帝陪著妃嬪主子生孩子的,規矩統還要不要了?看來還是林婕妤識大,這位娘娘並不像傳聞里那樣乖張。

們哪曉得林若秋純粹是在乎面的緣故,頂著這麼一張水鬼般的臉,要是楚鎮還在一旁盯著,林若秋鐵定會更加張。

現下卻好得多了。

還未來得及鬆口氣,那穩婆便驚喜的喚道:「娘娘,孩子的頭快出來了,您再加把勁!」

林若秋此生從未遭過這樣大的罪,小時候頑皮,磕磕的沒傷過,那時候也會哭得驚天地,可是和今日的苦楚比起來簡直是蜉蝣比蒼天,下輩子一定要投胎做一個男孩子,免得再承擔這份生兒育的重擔。

難怪總說有些事非親經歷不能會,林若秋之前總聽人說得駭然,心中實不以為意,如今有了切才知曉那些話都是實話——生孩子這種事絕對是天底下最最悲催的,沒有之一的。倘若說之前還對楚鎮的殘缺頗為同而想要予以藉,現下林若秋就覺得自己完全腦子進了水,楚鎮再倒霉,他至不用生孩子呀!

甚至願意跟皇帝調換一下呢,也好讓他設會一下類似的滋味,可惜這種事大概比穿越還罕有……

林若秋就這麼迷迷糊糊走神的當兒,孩子生下來了。

穩婆興高采烈地在嬰孩屁上拍了一掌,那個皺的小生命卻哇哇大哭起來,眾人皆笑道:「中氣十足,是個好孩子。」

林若秋吃力地著被褥另一頭,想坐直子,卻發覺自己半點使不起勁來,只得勉強問道:「是皇子還是公主?」

穩婆稍稍凝滯了下,繼而仍舊滿面笑容的道:「恭喜娘娘,您生了一位健壯的小公主。」

可能離皇帝的預期稍稍偏差了點,不過林若秋也沒奈何,總不能把孩子塞回去重塑,因朝對面點點頭,「抱出去讓陛下瞧瞧吧。」

穩婆小心翼翼地裹著襁褓出來,楚鎮立刻起,按捺住心頭的激沉聲問道:「林婕妤想必一切安好?」

「陛下放心,林主子好著呢。」穩婆含笑將孩子送上,略躊躇了下,便慎重說道:「是位小公主。」

生怕皇帝因此而失忙補充道:「您別惱,民間常說,先開花後結果,林婕妤是個有福氣的,想必日後會再為陛下添一位小皇子。」

誰知楚鎮臉上沒有半點不悅,反而詫道:「朕有什麼可惱的?無論皇子公主,都是朕的骨,朕一樣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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